第06章
说实话,真的没想到会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碰见张宁这个小姑娘。其实我都没想过自从那次公交车上邂逅之后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
而且是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见面。
张宁看见我之后也是愣了一下,然后看着我手中的枪,顿时不知所措。她根本就是没搞清楚任何状况,不知道我和陈言究竟是什麽关系,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在开玩笑,总之似乎没有多害怕的样子。
这样也好,省得她们害怕的时候大喊大叫,我最烦这个。
“宋斌?你……你怎麽……你究竟是怎麽回事?你怎麽在这儿?你……”她似乎还想问是不是我和陈言这个小妞认识,但是看着眼前的情势不对,没敢张嘴。
“别说话!到屋里去!”我用枪指了指屋里面,两个女人顺从的进去了。
“宋斌,你这是干什麽?!你认识她?”陈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陈言。“你是在和我闹着玩吗?你们俩究竟是怎麽回事?他怎麽会在你家?你们怎麽认识的?”
“我刚从我家里跑出来,我被人陷害了杀人,听明白没有?”
“杀人,怎麽会?你……”张宁说着突然捂住了嘴,“你,难道是你……”
“没错,咱们院儿里的警察就是去抓我的!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我是被陷害的!”
“你怎麽会杀人!?这简直……你……究竟发生什麽事了!?”
“见鬼!我不是告诉你了我没杀人麽!我是被陷害的!”张宁的样子显然是给吓住了,都没听清我说的什麽话。我又急又气,对着她大吼了一句,把她吓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好好好,我知道了,你没杀人。我知道,我相信你。”
“对了,刚才你说是你哥领着人在那搜查是吧?你哥也是警察?”我想起来陈言刚才打电话的时候称呼对方为张队,而张宁也姓张,难道这小丫头的哥哥就是警队的头头?
“我哥是……警察,怎麽了?”
“那太好了,等你见着你哥,就跟他说我是被陷害的。”我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又重复了一遍,“这肯定是有人陷害我,我不管你信不信,总之你要把这事给你哥说清楚。”
张宁倒是挺痛快,只顾点头。
“对了,你们俩怎麽认识的?”我问张宁,这才知道她们俩原本是高中同学。张宁的哥在公安局上班,陈言的老爹是市政法委书记,后来陈言大学毕业之后帮她弄了个公务员的身份,安置到公安局去了。
我说呢,这麽个小丫头自己有房有车,级别不高居然有自己的配枪,对自己的领导也是说请假就请假,原来是家里后台硬。
“除了你,还有谁待会儿会往这里来?”
“我也不知道。”张宁此刻像是镇定了一些,对我说道:“你以后打算怎麽办?一辈子当个逃犯麽?你难道就像被人冤枉一辈子吗?”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先离开这儿再说,总之我不能被警察抓住。”
“如果你是真的被冤枉的,我哥绝对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哥是个好警察。”张宁鼓起勇气,眼巴巴的看着我。我就知道她肯定会和陈言一样说这种没用的废话,小丫头不知道世事险恶,还以为现实里面这警察都和电影上一样呢?
“好警察不代表他就会相信我,如果我们不是事先认识,你会觉得我说的是实话麽?”
“我相信你!”张宁说得斩钉截铁,我从她的眼神里看不到虚伪。
“你相信我没用,得你哥相信我。知不知道那是两条人命,还有我老婆和另外一个人现在下落不明,可能又是两条人命。这样的大案子,你哥一个人能做的了主吗?到时候他要是破不了案,我看他现在的职位就难保得住。这年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
“你怎麽知道破不了案?”
我没说话,能不能破案不是我现在关心的。万一这事真的跟张朝平有关,牵扯出来的就是另一场命案。还有我以前干的事估计全都会给查出来。那我岂不是同样的命运。
我只想先找个地方落脚,稳住心神之后再考虑下一步。
A先生说那个箱子被调包了,我敢发誓我绝没有弄错,那除非就是张朝平那里本身就是假的。但是如果是张朝平早就识破了我们,故意设局玩了我们一把,他没必要派杀手来大开杀戒啊。他完全可以在事前就派人来把我们*****,免得后面又搞出来那麽多麻烦。
这麽说张朝平那里箱子也确实是丢了,这可真是太奇怪了。
不对,难道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局,箱子的事情纯属是子虚乌有,要麽就是我方情报失误。根本没有什麽箱子要传递,这件事就是为了把A先生给引出来干掉专门设的一个局?
也许是真的,如果是这样就能解释的通了。
但是究竟是谁在陷害我呢?这件事和张朝平有没有关系?难道是那个小马,除非他疯了,否则哪可能做出这样的事?这可是杀人。
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头绪,任何情况都有可能性。于是我将两人铐在一起,连在健身器上,又用绳子捆了一遍。又在她的屋里翻了翻,我需要找些路上防身的东西。我敢肯定这种逃亡的旅途绝对不轻松。
“暂时委屈你们一下吧,等我走了自然会有人过来救你们的。”我不顾张宁的劝阻,问了物业的电话,然后用胶布将两人的嘴给封住,转身开门出去。
从一号楼的小门出去,那里果然没有监控设备,门口的保安也没问。
到了大街上,我实在不知道该去哪儿。是不是该暂时离开这城市一段时间,也许过不了多久我的照片就会贴满各个车站和小区,每个巡警的手中都会有我的照片。留在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我得赶紧先找个地方藏身,等到天亮人多的时候再找机会乘长途车溜出去。现在是夜里,半夜三更一个人在街上游荡迟早被警察发现。
于是我上了一辆公交车,车是往西边开的。终点站是一个大的物流中心,是集停车住宿餐饮配货仓储于一体的一个大型综合物流中心,我以前来这里办过事,对这还算是比较熟悉。而且这里远离市区,离郊区很近,经常有跑外地的长途车经过,跑起来很方便。
我下了车,没敢找旅馆,说不定这时候所有的旅馆都已经收到了我的传真照片了。
于是就在大街上踅摸,这种城乡接合部其实和红灯区差不多,挂羊头卖狗肉的发廊遍地,满街都是穿着暴露,浓妆艳抹的暗娼流莺。我实在太累了,必须找地方补充体力,在外面实在不安全,只能找她们了。
那些女人们看见我在打量她们,知道来了生意,一个个都搔首弄姿的凑了过来。有几个发廊妹甚至硬拽着我的衣服要把我往里面拉。
我没有进发廊,而是在那些站街的女人中间寻找,真给我找着一个。其中有一个年纪看起来挺大的,但是却没有风尘女子的那种骚浪劲,站在那儿看见我看她,甚至躲开了目光。
这个女人大概能有四十了吧,画着妆虽然显得年轻些,但是穿着的那种暴露的衣服和她有种不协调感。
大概是刚刚出来卖,也许是个下岗的工人吧。
我走到她的跟前,直截了当地问她:“是不是出来做的?”那女人的脸顿时红了,结结巴巴不知道该说什麽好,当时旁边一个染着金发的女人替她答了声是,还说她是刚出来的,什麽都不知道,言下之意是她自己什麽都知道。
我把脸侧过去,让我的相貌处在棒球帽的阴影之下,不让别人看见。
“来一磅什麽价?”
“一……一百。”我觉得基本就是这个价位,这女人大概原本想说的高些,但是又怕跑了生意,临时改了口。
“一百,行,走吧,你自己有地儿没有?”
“有,有,有地方。就在后面不远。”女人似乎也顾不上害臊了,大概我是她的头一笔生意,实在不敢让我飞了。我把帽沿拉低,和她一起往胡同后面走去。
女人住的地方还真是自己家,是个老式的那种筒子楼。开门里面的面积不到四十平米,就是这样小的空间也显得空旷,因为摆设很简单,没什麽家具,显然生活得非常艰辛,但是收拾得还挺干净。
“你干多长时间了?”女人开始脱衣服,我止住了她的动作。
“啊……”女人不知道该怎样回答,显然她的某些东西还没有消磨掉。我坐在床上,问道:“是不是刚出来做?”
“不是……我以前结过婚,我有经验的……”
“没问你这个,我是说你一晚上平均能接几次生意?”女人低头不语,我知道肯定非常惨淡。问道:“你是不是下岗了。”女人的眼圈顿时红了,差点哭出来。赶紧抹了抹眼睛,但是眼泪把脸上的妆给弄花了。
“这样吧,我给你五百,包你一晚上,可以吧。”
女的当时就哭出来了,差点给我跪下,管我叫大兄弟,我把她扶起来。说:“我在你这儿睡一晚上,你什麽都不用做,懂吗?我就是找个地方睡一晚上。你给我去找点跌打酒,还有我明天走了,你的答应我一件事,不能跟任何人说起过你见过我。”
女人忙不迭的答应,我相信她会信守她的诺言。
躺在床上,全身的疲劳一阵阵的袭来。刚才处在极度的紧张之中,现在肌肉略微一放松,真是全身又酸又疼。女人拿来了一瓶药酒,我把身上的几处淤伤擦了擦。
那个箱子里究竟是什麽呢?我开始胡思乱想。难道是钱?不可能,我当时掂了掂那个重量,很轻,几乎是空的一样。这说明体积不会太大,而且不会太重。
当然如果本身就是个圈套的话,里面肯定什麽都不会有。
现在我只能想到两种可能,第一,这是一个局,我和A先生都上当了,但是我幸运的捡回一条命。但是这无法解释发生在我家里的凶杀案。也许这是两件没联系的案件恰巧都让我给碰上了,但是我觉得不可能这麽巧合。
第二,就是这不是一个局,那情况就复杂了。真的箱子究竟在哪儿?所有知情人基本上都死了,除了我。而且另一件杀人案更加没法解释。
慢着,在现场我没有见到B女士,她是不是还活着?不一定,以那两个杀手的心狠手黑,不太可能放过她。也许她在什麽别的地方被害了。
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
睡梦中,血淋淋的凶案现场一再出现。我梦见被打得满身是血窟窿的A先生的尸体,脸上带着非常恐怖的表情向我爬过来,而我却被逼在墙角动弹不得。转而家里的那两个男人被一个模糊的影子残杀着,然后那个影子持刀向我逼来,而汪慧却不管我,拿着什麽东西自己转身跑掉了。
一晚上我做的都是着这种梦。
我一直睡到早上快11点才醒,整了整衣服,摸摸东西都还在。那女人没在屋里,我出门之后发现她在外面和一个男人在说些什麽,满脸焦急好像在哀求。那男人一脸不耐烦,根本不听女人的话,看见我之后顿时起了警戒之色,直接走进了路边一家兰州拉面馆。
我走过去,那女人看见我的时候,脸上顿时变了脸色。
我没理会他们之间的恩怨,我自己的事还顾不过来呢。只是告诉那个女人,让她不要跟任何人提起我,那女人看我的眼色很奇怪,那是种很矛盾的神情。
再看里面坐的那个男的,和两个新疆人模样的男人坐在一起谈笑正欢,只是时不时用眼角的余光扫我一眼。
离开胡同来到外面路上,刚过去一辆长途车。我还没想好要去哪儿,干脆随便找一辆先上去再说。然后给龙翔帝庄的物业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去解放陈言和张宁。
我不想上车之后再掏钱,财不外露乃是基本常识。于是掏出信封,想从里面抽一张出来,结果等从里面拿出来一看我顿时傻了眼,信封里面的钱变成了一摞废报纸。
我当时就懵了,这钱绝对没问题,我从陈言那里拿来的时候还是好好的。
那个女人!?我第一时间想到了她。刚才那个男人……我顿时明白了。像她们这种妓女暗娼背后肯定有地头蛇之类的人控制着,那个男人百分之百是这种货色,我昨天睡得特别死,别是趁机把我的钱给摸走了吧。
我的血一下涌到了脑门上。
等我气势汹汹的跑回那个兰州拉面馆,那男人已经不见了。只剩下那两个新疆人,不怀好意的瞪着我,两个人的手边都放着一个空啤酒瓶。饭店的老板站在门口,看见我过来急急忙忙得过来不想让我往里进。
“人不在这儿,你赶紧走吧,别在这闹事儿……”老板低声地劝说,推着我把我往外推,好像是怕我在这儿打架。看起来他是知情人,这帮小子是吃准了我不敢报警。
“刚才那男的去哪儿了?”我瞪着他,眼睛里喷射着怒火,我真是给逼急了。没钱就等于断了我的生路。
“人家早就走了……”老板被我的脸色吓住了,似乎知道了今天这个不是个软柿子。
“他住哪儿?”我瞪着老板身后的那两个新疆人,手伸进了衣服兜里。我昨天从陈言的家里找出一个警用的护身宝,正品神火王中王。我早知道她既然连枪都有,这种东西肯定也少不了,小巧玲珑像是给女人用的,正好给我路上防身用。
有这东西在手,打起来我还真不怕他们,这两天的一连串的惊险似乎让我在部队里培养出的胆量重新活了过来。
那两个新疆人装聋作哑不吭声,其中一个已经抄起了酒瓶。
我就要往里面闯,老板拼命拦着我。回头不知道用新疆话在跟那俩人嚷些什麽。有俩吃饭的吓的也不敢吃了,夺路而逃。
眼看着路边围观的人开始多了起来,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万一打起来有人报警怎麽办,警察一来可就坏了。我不能这麽明着闹,恰在此时背后有人抱着我的胳膊拼命把我往后面拖,我一看原来竟是那个女人,于是顺坡下驴,跟着她退了下去。
“大兄弟,我对不起你,我不是人。你的钱我不要了,我都退给你,你赶紧走吧。那帮人惹不起啊。”女人说着拿着钱塞在我的手里,那钱还带着她身体的体温。
“你他妈算怎麽回事儿!?我好心好意帮你,你他妈偷我的钱?”我推开了她,只想伸手给她一巴掌。
“不是,那些人都是黑社会,我在住这儿,惹不起他们啊。”女人的眼泪又下来了。
“我的钱现在在哪儿?是不是在刚才那个男的手里?”我真的豁出去了,不把钱弄回来我誓不罢休。
女人点点头,但是仍旧哀求我别去找事。说见过那帮人打架,凶的要命,拿刀子捅人眼都不眨。我没理这些,逼急了我拿枪崩人还不眨眼呢。
“他去哪儿了?带我去找他!”
女人不敢去,只是推说不知道,最后竟索性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我二话不说,掉头便又向饭店走去,那两个新疆人此时已经出来了。我不再顾忌什麽警察了,这里治安这麽混乱,想必平时很少有警察光顾,估计和当地派出所早有默契。
“你他妈了个逼想弄啥?”其中一人狠狠把瓶子砸在门框上,玻璃碎裂飞溅,尖利的瓶子碴闪着冷光,看那样子就准备过来捅我。
两人的目光很凶,但是我的神情比他们更狠。对付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首先必须在气势上压倒他们,要不然他们不会害怕。
“我操你妈个臭逼!想练练是不是?过来!”我左手捏着护身宝,右手顺势把旁边切酱牛肉的切肉刀被抓起来了。这一下旁边的人吓得一阵骚动,纷纷后退。那两个新疆人似乎没想到碰见比他们还凶的人,眼中的凶光黯淡了很多。
老板再次过来想夺下刀,要是在他的店里见血,他这个生意就不用作了。但是我一胳膊就把他抡开了。
“滚远点儿!你他妈的知不知道那个男的电话,你叫他赶紧给我过来!把钱还给我!要不然,我把这小鸡巴店被你砸了!”最后一句我是对着老板说的。
“谁偷你钱了?你鸡巴有啥证据。”两个新疆人的口气软了下来,似乎看出我也是个硬茬子。老板则说他不知道那男的电话。
“证你妈个逼据!你妈逼叫不叫!?”我破口大骂。
“咋啦?你他妈逼还想打架?今天他妈弄死你小兔孙!”两个新疆人被我骂的终于忍不住了,准备开打。老板急忙挡在我们之间,拼命阻拦。又对我说:“你说你东西丢了,你又没在我这儿丢。你在我这儿闹什麽事!你不行就叫警察过来,看警察咋处理。”
“警你妈察!”我早知道这老板肯定和他们穿一条裤子,手中的护身宝猛地向他的腿上一插,一阵噼啪的蓝色电光闪过,老板嗷的一声直接倒在地上。接着我上去对着其中一人的裤裆就是狠狠一脚,那小子没想到我敢先发制人,这一脚就把他踹的当场就疼得翻了白眼。像个煮熟的虾米似的弓着身子倒在地上。
围观的人一看真打来了,立刻一哄而散,各自躲的远远的瞧热闹。而我眨眼间就放倒了两个人,剩下那个抡起瓶子就砸,被我一刀击中,瓶子碎了。他见我真的敢抡刀砍人,反而吓得掉头就跑,被我甩手就是一刀甩过去,刀正砸在他的后背上,当时就见了血,男人直接趴在地上。
围观的人更加是惊呼连连,有人乱扔砍刀,万一伤到自己怎麽办。各个都是就近躲进了路边的各个门面房里,个别胆大的还敢探个头看。
“你妈个逼的,说不说?快点把他给我叫过来!”
我抓着一个男人的头发好像拖死狗一样把他给拖进了饭店里,老板被两个伙计搀起来刚坐下,看见我进来就好像看见鬼一样。老板娘跑了出来,忙不迭的给我说好话,有连忙摧着老板赶紧打电话。
原来其中一个新疆人是她的弟弟,就是被我踹翻的那个。
“你赶紧叫他过来,要不然我把你的店给你砸了!想叫警察就叫过来,看看谁死!”
老板无奈,对他老婆用新疆话说了些什麽。他老婆赶紧跑出去,结果回来又说找不到人。我当然不会就此罢休,抓着那个背上被砍伤的小子问道:“那男的叫啥名字?我的钱是不是在他那儿?”
“我不知道……”男人的答案令我很不满意,于是我狠狠一脚跺在他的脸上。
这时老板娘有慌里慌张的跑过来,说有人打电话了,叫我别动手。然后没一会儿那个女人过来了说她带我过去,叫我别再打了。我觉得闹得差不多了,也不太敢在公开场合久留,于是跟着她向胡同里面走过去。
如果我手头有两万,被偷走一万打死我也不会这麽闹,因为实在是没钱逼急了。
而且对于这帮地痞流氓来说,真正怕的就是比他们狠的人。要说他们是黑社会,那简直是侮辱黑社会的名声,真正的黑社会什麽样他们都还没见过呢。
但是我见过,那可真的是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
所以当我又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发觉我一点都不胆怯。也许我此刻真的是给逼急了,我甚至觉得就是现在警察来了我都不会害怕。
那男的正在打麻将,地点是在一个好象村办工厂的小院子里,院门口的砖墙上用白漆刷着银昆工业园几个大字,铁门敞开着,但是看里面的厂房设施就明白属于那种标准的作坊式的工厂。男人和几个苍脸黄牙的壮汉正在砌墙砌的来劲,他手边就是一摞钱,地上扔着一个撕坏的信封。
我和女人一起进了好像是生活区的工棚内,男人停了手看着我,另三个人也看着我。
男人的脸上带着挑衅,我的眼睛里闪着杀气。
“听说你想找我弄事儿,你想咋着?”
“那钱是我的,把钱还给我这事儿就算完了。”
“扯鸡巴蛋!你说是你的有鸡巴啥证据,这钱上写着你的名字呢?”男人把嘴里的烟头扔掉,把钱整了整就塞进自己的衣服里,站了起来,顺手从旁边抄起一根钢筋。
另外三个也站了起来,他们刚才没见过我打架,要不然就不会以为人多就能吓唬得住我了。
我没有接他的茬,而是直接飞起腿来就是狠狠一脚,一个前胫猛踢踹在离我最近的小子的大腿上,这一招是我的保留节目,那小子就像被铁棍扫上一样,被一脚踹的直接把桌子都撞翻了,捂着腿倒在地上。
另两个没想到我说打就打,还没来得及动作,就被我用电棍又捅翻了一个。
第三个直接猛扑了过来,一把抱住我,拼命想夺我手中的电击器,我连续几个膝撞,全都顶在了他的肚子上,把他顶的直接弯了腰。这是那男的已经绕到了我的背后,我猛的闪身,钢筋挂着风抡在我的背上,我想转身,却被那个人死死抱住,结果连挨了好几下。耳朵上被刮了一下,火辣生疼的要命。
我一股激劲,一扭腰猛一抡,生生把这个抱着我的家伙抡了起来,我这一下移动位置出乎那小子的意料,结果一下砸在了自己人的头上,那人当场就从我身上软了下去。
不一会的功夫,男人的三个同伴全都被放倒了。他的脸色大变,转身就跑。
我两步上去就把他给扑倒了,然后抡起拳头照他脸上玩命得狠砸。他被打的爹妈直叫,拼命护着脸求饶。
“我不敢了……大哥……我还钱……我还钱……”
这个“工业园”里面还有别人,但是没一个敢出来。大概没见过比这几个人更凶的人吧,有几个工人从车间探出头来看一眼,又把脑袋缩回去了。
“我操你妈!”我摸了摸耳朵,流血了。然后从他的怀里掏出那些钱,也来不及数就揣入兜中。“你他妈个臭逼!”我骂完了又对着他的头狠狠跺了两脚。然后刚想走,却听见背后有人摔倒的声音。
回头看,刚才最先被我踢倒的人刚刚倒下,手里的砖头也掉在地上。
从他的背后闪出来一个人。
我顿时立刻大惊失色,转头就要跑,但是后面一声轻轻的发射声,我的后脖子上中了一记麻醉针,药效很快就起了作用。
我感到天旋地转,腿一软就昏睡过去,这是我第二次晕倒。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不是在工业园里了。这里像是某个地下室,没有窗户。但是天花板上有盏灯,光线还算比较亮,我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可能现在又是晚上了。
我动动身子,发觉动不了,再看,我被大字形绑在一张钢丝床上,捆绑得非常专业,根本没希望挣脱。
而且我的嘴被胶布封着。
我的脑门上冷汗直冒,心想完蛋了,这回落到了张朝平的手中,不知道要怎麽收拾我。刚想到这里,只听见视线不及的地方门声一响,嗒嗒嗒高跟鞋踏地的声音由远及近。
女人站定在我的面前,一动不动的盯着我。
我也不动,既然落在了他们手里,基本上是没戏了。
女人撕掉了我嘴上的胶布,我长出了一口气。女人的脸凑近了我,先是抡圆了胳膊一顿耳光,把我抽的眼冒金星。然后狠狠的问道:“那个箱子呢?你这个叛徒!”
叛徒?我被打得昏头胀脑没明白她说的是什麽意思。
喘了口气,吐掉嘴里的血,我只是问道:“张朝平在哪儿?想要箱子就叫张朝平来见我,你杀了我,屁也得不到!”说完,我突然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张朝平?你果然和外别的人勾结。你一下害死了那麽多人,我当初还真没看出来。”
“你说什麽?你不是张朝平的女人吗,是不是张朝平派你来抓我的?”我说完越发感觉到有些事情似乎真的不对劲。
“我是张朝平的人?你装什麽?你难道不知道我是谁麽?”
“你不就是凤舞吗?装什麽逼呀?别以为你把头发染成黑色我就认不出来你了!你不是张朝平的得力助手麽?不过那天被我把箱子从你那儿给骗走了,张朝平一定没让你好过吧?张朝平把我们的人都给杀了,就剩下我了,张朝平派你来干什麽?抓我麽?还是要我的命?”
面前的女人确实是凤舞,只不过那一头红发又变回了黑色,而且带着一付变色眼镜。
“你在说什麽?张朝平?”凤舞盯着我的眼神变得奇怪起来,因为她没有从我的目光中感到任何伪装。
“你叫张朝平出来吧,我不和你说。”我现在只能慢慢的拖延时间,拖一分钟算一分钟。也许张朝平正在暗中观察着我。
“等等,你还认为我是张朝平的人?你不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什麽真实身份?”
“你别装了,告诉你,张朝平不在这儿。这里只有你和我,你别指望他来救你的命!他已经知道了我是谁,你肯定也知道了。别浪费我的时间,告诉我你把箱子给藏到哪儿去了?!”说着凤舞竟然拔出了一把手枪,打开保险直接顶在了我的脑门上。
“你说什麽?张朝平来救我?你这话是什麽意思?”我实在是摸不清楚头脑,她刚才还叫我叛徒。难道她是以为我是和张朝平勾结的内奸?
等等?A先生他们全都死了,目前确定还活着得只剩下了我。而A先生死前说箱子是假的,难道……难道组织怀疑有人暗中当了叛徒?勾结张朝平害死了其他成员,偷梁换柱换走了那个手提箱?
难道他们怀疑是我!?毕竟只有我是活着的。
而且是由我去直接下手的,无论从哪方面来说我的嫌疑是最大。
但是这个凤舞,她究竟是怎麽回事?我发觉我有点搞不清楚她究竟是哪头的了。
“肯定是你泄密,我帮你把箱子偷出去。但是你后来没有再把箱子交给张朝平,他现在也在到处找你。”
“你究竟在胡说些什麽?我什麽时候和张朝平勾结了?!你才是张朝平的人!你们其实早就策划好了对不对,要把我们*****。那个屋子里的手提箱根本就是假的,用来引我们上钩的一个鱼饵。”
我不顾一切的喊了出来,凤舞的手指慢慢的压动着扳机。我闭上了眼睛,完了,以他们的心狠手辣,肯定一枪崩了我。
但是枪并没有响。我睁开眼,看见凤舞迷惑的看着我。
“我不觉得你在说谎……但是这件事实在是太奇怪了。你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
“你是张朝平的助手,我只知道这个。如果你还有些的身份的话,对不起,我不知道。”凤舞看着我,到这份儿上她实在是不觉得我还有什麽说谎的必要。
“你难道不觉得那天把那个箱子偷出去的过程有些太过顺利了吗?”凤舞看着我的表情实在是奇怪。
“那当然,主要是有你的配合嘛。”我说的话带着讽刺,但是有一半是真的。那天要是没有凤舞,根本不可能那麽顺利。我都觉得她配合的实在是太恰到好处了,我想要什麽就来什麽。
“当然,因为我是奉命配合你们的。”
“我知道,奉了张朝平的命令嘛。我说你怎麽那麽听话呢。”
“不是张朝平,而是另外一个人。你们的VIP金卡也是我给你们搞定的,我想你应该能猜到那个人是谁。”
“我去哪儿猜……等等!?”我突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丝灵光,这个女人,在行动时处处给我方便,而她刚才的表现,难道……难道……我把各种各样的东西综合在一起,竟然得出了一个惊人的结论。
“你就是那个A先生安排在张朝平身边的内线!?”
凤舞点了点头。
这样一切就非常的合理了。难怪她当时那麽配合我,难怪一切都那麽顺利,原来根本就是自己人。等等,如果她是自己人,那她给我的箱子应该不会是假的。那为什麽A先生说是假的?
我知道我不是叛徒。
那麽只有两种可能,她的身份暴露了,张朝平不动声色的利用了她。
第二种可能:她才是真正的变节者。
以上两种可能无论哪种,真正的箱子都应该还在张朝平的手中。如果是第二种情况的话,那凤舞根本没必要给我废话,直接一枪崩了我就行了。
现在她问我索要箱子的下落,说明真正的箱子其实不在张朝平的手里。因为张朝平现在已经是压倒性的胜利,没必要再藏着掖着了耍花样了。
那难道说我偷走的是真正的箱子?而她的身份也是才刚刚暴露?
那真的箱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呢?自从我交给A先生之后,我就真的没再接触过。
“你现在知道了?你早就知道了吧。是你把我卖出去的,就算A先生没告诉你我的身份,我想你也能猜出来。他说你这人看似老实,其实很聪明。但是我命大,张朝平没堵住我,我没死你觉得很失望是吧?”
“等等,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当叛徒。我现在也没弄清楚是怎麽回事!我确实没有拿箱子。我现在也弄不清楚真正的箱子哪儿去了!”
我把我前前后后的遭遇完整地说了一遍,“我是没办法才逃出来的。”
“你用不着狡辩,其他人都死了,只有你活着,这就证明了只有你是叛徒。”
“等等,你不是也活着!?你才是叛徒!”
“我是叛徒?我被张朝平的手下追杀,差点把命丢了。要不是我有准备,早就完蛋了。”说着凤舞掀起衣服,让我看了她身上的伤口。
“我也是差点没命!A先生他们被杀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如果是叛徒,干嘛从三楼往下跳?现在何必偷偷摸摸的逃跑?”
“这可能是你和他们演的一出戏,谁知道你们的目的是什麽?”
“这话也能用在你的身上!”我反唇相讥。
我们两人的目光毫不相让的对视着,但是都没有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任何的虚伪。事实上经过这两年的磨练,我一个人是不是口是心非很有把握。
凤舞如果真的是张朝平的人,如果她真的当了叛徒,她没必要这样。同样我看到凤舞的眼神也在犹豫软化。
“你真的不是叛徒?”
这句话从我们俩人口中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当凤舞回来的时候,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了9点。证明又到了晚上了,而我无缘无故的浪费了一天的时间,顺利逃离警察追捕的可能性大大降低。
其实我现在都不知道我是否还在原来的城市,自从我被凤舞的麻醉枪击昏了之后,醒来就在这件奇怪的房间内,并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这间屋子大概是凤舞的某个落脚点。门被反锁着,她出去了已经有三个多小时,我只能在这里干等。肚子饿得直叫,好容易等她回来,却见她已经换了一身衣服。大概是刚去买的,只不过用的是我的钱。
或者说我抢来的钱。
凤舞带回来了面包和牛肉干,我看着这些东西,笑着问她:「这里面没下毒吧?」凤舞的脸色阴沉着,一把将我手中的面包给抢了过来,在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然后喝了一口水:「哼,害怕就别吃!」说真的,我们俩人之间的关系到现在来说很有些微妙,虽然不久之前我们曾经享受过激烈刺激的性爱交媾,但是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情况下,谁也没有心情回忆那段香火缘。况且她虽然解开了我的束缚,但是我觉得她依然没有完全信任我。
当然我也没有完全信任她,现在敌友不明的情况下,我对任何人都必须保持戒心,毕竟对一个死里逃生不止一次的人来说,小心无大错。
「你说你暴露了身份,那你知不知道究竟是在那之前还是之后?」「我怎麽知道,不过应该是之后啊。在那之前我觉得没有出过任何纰漏,而且张朝平一直表现的很信任我,我的身份没理由泄露出去啊。」「还有谁知道你的身份?」我真的对她感到难以捉摸,这个女人究竟是自己人还是张朝平的人,她现在究竟是在演戏还是说的真的?
如果是演戏的话,她必定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些什麽,但是我没什麽有价值的东西可以让她看上。她会不会是个双面间谍?我的眼睛注视着她的表情,想从上面挖出点东西来。
「没有了,只有A先生知道我的身份。当然这不排除有人通过我的表现判断出这一点。」说着凤舞也在用锐利的目光剜着我的神经。
说真的我当时在拿到VIP卡的时候确实有想到过张朝平身边有被安插内线的可能,但是天地良心我真的没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个女人。她说的一切都合理,只不过已经没人能够证明而已。
「会不会是你和组织联络的时候无意中被他发现了?」「不可能,我从打入他身边之后基本上就没有再和组织联络过。他不可能通过这种途径知道我的身份。而且我和A先生是单线联系。」凤舞的话直接将我的思路封死。
「OK,那麽现在我们要弄清楚的是那个箱子了,那个该死的破箱子是个关键!那个箱子究竟跑到哪里去了?」「你难道不知道?」凤舞看着我的眼神之中带着怀疑,我们之间的戒心依旧没有消除。这对我们两个人都没好处,我们现在需要的是同心协力,当然前提条件是凤舞说的是实话,关于这点我没有十足地把握,她估计也是一样。
我们之间只能互相试探着逐步摸清对方的底牌。
「你为什麽总要怀疑我呢?我有什麽条件去偷梁换柱还那个箱子?我要那个箱子有什麽用?我从来没有一个人单独行动过,倒是你有很大的机会!」我们的话题绕来绕去又绕回先前的争吵上去了。
「假如我是张朝平的人,早就一枪把你给崩了!」凤舞气哼哼的猛地一敦纯净水瓶子。
「OK,我觉得我们再这麽不停的吵下去实在是没什麽意义。好吧,现在咱们开诚布公的把所有的情况都摆出来吧。现在咱们面临着几种情况:1、你是张朝平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说明箱子还在张朝平手中,那麽你没必要在这里跟我废话,直接杀了我就行了。除非我身上还有什麽我自己不知道的重大价值。」「我倒是很想杀了你,但是不找出这件事情的真相,我还是能够忍耐的。」凤舞的话透着赤裸裸的杀气,这个女人连枪都有,估计宰人这种事情也是能干的出来的。
「好吧,这一条可以暂时排除。2、就是你是自己人,正因为张朝平的箱子没了,他才会发觉身边藏着内奸,从而顺藤摸瓜查到你的身上。也就是说张朝平在没有提前识破你的前提下,如果箱子不丢,他就不会发现你。」「这说明张朝平的箱子确实是丢了。」我自言自语分析了一堆,发觉还是有些摸不着头绪。
「如果你是内奸,这件事就很好解释了。」凤舞冷冷得说。
「什麽?这是什麽话?我为什麽要当内奸?如果我是内奸,张朝平只怕早就派人来把A先生他们*****了,机会大把的,又何必等到现在?」「因为他要靠你来帮他找出我的存在,如果提早动手,就算是A先生他们全都被干掉,但是我这个内线却能保存下来。你利用这次行动帮他甄别出我,然后从容的一一收拾,永绝后患,这个计划确实很有可行性。」「我……这……」我突然觉得凤舞说的很是合理,一时语塞。
「但是为什麽,总要有个动机吧!我为什麽这麽做?!」「那就要问你自己了,也许是钱,也许是什麽别的,都有可能。人这种生物本来就是很容易背叛的,也许你被他收买了,也许是别的使你不得不这麽做。听说你家里出事了,你老婆失踪了,也许她落在了张朝平的手中,使你不得不出卖A先生他们。」「什麽?这……」我突然发觉了这还真是他妈的满合理的,难道家里那件凶案并不是巧合,难道是专门为了陷害我而设计好的?!
究竟是什麽人在陷害我?
「这不对,绝对是不对劲!我是在从那边回家之后才碰上的这个血案,在那之前……」「在那之前你老婆也并不在家对吧,你只是打过她的电话,但是并没有见过她。也许她那时候就已经落在张朝平的手中了呢?」「等等!等等!不管是我是内奸还是你是内奸,箱子都只可能在张朝平的手里。这一点是肯定的。但是你为什麽刚才抓着我问箱子在哪儿?如果你确定我是内奸,那你应该知道真的箱子还在张朝平那儿,怎麽可能在我的手里?」「还有,你究竟是怎麽知道那个箱子被调包的事情?你没理由知道的。张朝平丢了箱子,正常情况下你应该认为那是A先生得到了,就算是A先生死了,你也应该认为是组织得到了,你却在问我要,这究竟是为什麽?」凤舞的脸色沉静似水。
我猛然醒悟:「你是不是已经和组织的人碰过面了?你的伤……」「A先生说得没错,你这小子果然很聪明。」凤舞的脸贴近了我,「其实这件事完了之后我就知道肯定会暴露身份,于是抢在张朝平动我之前就撤退了。我身上的伤有一处是张朝平留下的,但是另两处是组织的人送的。」「难道你也被他们认为……」「没错,我撤退之后,联系A先生联系不上。于是按照事先约定好的暗号联络组织,结果等来的是组织的抓捕。」凤舞咬着牙,显然那段经历很不愉快。
「那时我才知道A先生出事了。而这个小组活着的人嫌疑最大。」「你独力逃脱了?不简单啊。刚才我发觉你握枪瞄准的姿势很专业,还有你的身手很敏捷,你究竟是什麽人?」我对凤舞的身份产生了一丝怀疑,按理说A先生不可能训练她暴力技巧,除非这是她先前就会的技能。
凤舞没理会我的试探。
「组织并没有收到真正的货,他们认为有人半途偷梁换柱了。所有经手的人都要据调查。A先生他们死了,只剩下了我和你,他们认为不是你就是我,或者是我们俩联手的。我知道我自己没有,所以就只有你了。」「你认为是我偷梁换柱,把真正的货给弄走了?我有那麽大的能耐吗?」「谁知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为了钱,人什麽事情做不出来?」「那箱子里的货物很值钱吗?究竟是什麽?」「不知道,但是隐约听张朝平说起过,那箱子里的东西值八位数。」上千万?!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我当时就傻了,上千万哪,这对我这个小老百姓来说简直就是一辈子也不可能见识到的天文数字。
我最多就见识过八十万,不过是负债的金额。
凤舞淡淡的加了一句:「我说的是欧元。」我当时就要懵了,那岂不是换成人民币金额达到上亿,那里面究竟是什麽东西?太可怕了!就那一个小小的箱子里装的东西价值上千万欧元?是钻石?还是什麽绝世的珍宝。
等等,她为什麽要强调是欧元?
我的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难道这箱子是要运往国外的?欧洲?要不然为什麽特意用欧元来计价?难道是走私?
「难道张朝平的下家是外国人?欧洲来的?」「这我不清楚,不过应该是。否则没必要用欧元计价。如果真的有人愿意出上千万欧元来买这个箱子里的货物,那笔巨款足以让任何人心生叛逆。」「但是我并不知道那箱子里究竟是什麽。」我大声说道:「我这是头一次听你这样说起。」「是吗?」凤舞明显不信。
「等等,有没有可能是这样的,张朝平私吞了这笔货,然后要我们当替罪羊呢。」我突然冒出一个奇怪的念头。
「你是说……」凤舞显然没考虑过这个方面。「张朝平不过是个高层干部,但他还不是老大,他只是全权负责此事而已。他敢吞他们老大的货?」「你说的吗,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上亿元摆在我面前,杀头的买卖我也干了。」我的脑子里好像是突然抓住了什麽线索一样,先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但是总是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现在突然抓住了。
「但是这似乎不太可能啊,除非张朝平一开始就识破了我们的计划,如果你和我不是内奸的话,那他究竟是怎麽识破的?难道他是神?」「内奸另有其人,当初和我一起行动的B女士你忘了?她也是有可能判断出你身份的人,而且她到现在还没有露面,有没有可能她就是内奸?」「她没死?」凤舞皱了皱眉。
「这我不清楚,但是A先生他们遭到袭击的时候,她并不在场。现在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我觉得这一切更加的合理了。
「你有什麽证据吗?我怎麽知道这一切是不是你释放的烟雾?」「任何事情都有可能,现在B女士没有出现,我凭什麽不能怀疑她?」我眼珠转了转,继续说道:「而且我发现有些事情显得很不合理。」「你说不合理是什麽意思?」「那天晚上我被A先生叫去的时候,遭到了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的袭击。结果在场的组织成员除了我以外全都死了,只有我活了下来。」「对,只有你活着。」凤舞的眼神之中带着嘲讽。
「麻烦你听我说重点,我当时心慌意乱只顾逃命,有些事情没想那麽多。但是后来我觉得张朝平手下的行动很是古怪。」「哪里古怪?」「嗯,就拿我和那群地痞起冲突的事情说吧。全过程你是不是都看见了?」「对,我当时也在附近。你在大街上一闹,我就注意到你了。后来就一直跟着你,你一点都没有发觉。」凤舞的脸上露出一丝得意。
「我的钱被他们偷了,等我制服了那个小子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什麽?」凤舞似乎听出来了点毛病,「你是说……」「我的钱被偷了,我的第一反应是先把钱要回来。而且你抓住我之后,第一句话就是先逼问箱子的下落。这才是东西丢了的人的正常反应,对不对?」「但是张朝平派来的杀手直接就是下了杀手了,是吧。」凤舞有些明白了。
「没错,他们连一句话都没说,直接就是开枪。好像他们的目的不是找回箱子,而是前来杀人的一样。如果那个箱子那麽贵重,张朝平的正常反应是应该抓住我们,拷问出箱子的具体下落,然后再杀。现在他把人都杀光了,还有谁能告诉他箱子的下落呢?除非他根本不关心这件事,那就证明他原本就知道。」「而且,奇怪的是,当时在场的人都挂了。只有我逃生,没有另外的组织的人在现场,组织的人是怎麽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儿了呢?」凤舞给我这一连串的分析说的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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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Ferguson
只看该作者 小中大 沙发 发表于: 2014-02-23
第07章
「当时我知道A先生他们出事,是因为组织的人给我出示了一些照片,就是当时的凶杀现场的照片。是数码照,是从网上发到A先生的邮箱里的。组织经过检验说那不是合成的,全都是真的照片。」「A先生的邮箱?」「对,他一出事之后,组织就派人检查了他的一切,在电子邮箱里发现了那些照片。显然是那些杀手知道组织会检查那里。」「对,他们不可能把尸体留在哪儿让警察去处理的,所以用这种方式通知组织。让他们注意上我这个幸存者,然后他也假装箱子丢了,因为除了他之外没有人知道凶杀的过程。他甚至可以跟他的上司们编造一套谎话,说经过他的调查,发现是我杀了我所有的组员,然后拿着箱子跑了,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我的身上,然后他趁机去搞别的事。」凤舞想了半天点了点头,但是脸色仍然不豫:「你说得很有道理,但是这是只是你的推测。」「别傻了,我们俩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组织在追捕我们,张朝平在追杀我们。对了还有警察也在抓我,这事可不是好玩的。」「我知道,但是要证明你说的话只有一个方法。」「什麽?」「就是找到张朝平,如果那个箱子真的还在他手里的话,咱们就再偷一次。
这样就能证明我们的清白。如果没有的话,我只能认为是你在撒谎。」「你说什麽?我靠你疯了?!」我当时就被凤舞这个疯狂的计划吓住了,「我好不容易才跑出来,你现在说让我们回去?就凭咱们两个?你忘了张朝平差点杀了你?你这还想回去送死!?」「怎麽?你不敢去?」「废话,打死我也不去!我可没兴趣再做这种找死的事。我们现在应该做的就是逃的远远的,让他们找不着。我管他们什麽冤枉我不冤枉我的,反正他们两边都不是什麽好鸟!」「那你就甘心被他们一直这麽冤枉着?就算你跑了,他们也不可能放松对你的寻找的。」「我管他那麽多!反正我过这种鬼日子也已经过得够了。我早就不想干了。
就算我洗脱了冤枉,说不定还是被他们控制着干这干那,现在这情形正好,我不干了!」「那你老婆呢?她现在无缘无故的失踪了,也许她落在张朝平的手里也说不定。她的死活你就不管了吗?」「她背着我和那几个男人鬼混,给我戴绿帽子,我宰了她的心都有,她死了更好!」我说的斩钉截铁,恨意十足。
「是吗?那你和我之间的事情算是怎麽回事呢?你忘了你和我还做过爱。」凤舞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嘲讽。
「那怎麽一样,我和你之间是迫不得已,逢场作戏而已。那能她一样麽?」「你别废话了,你必须和我一起去。否则我只能认为你心虚。」凤舞说的同样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我看着她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的杀气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吧好吧,我同意,行了吧!」我无奈。
「你说的哦,你要是敢反悔或者动什麽歪脑筋,我能找到你第一次也就能找到你第二次,我对找人很在行。下次被我找着,我就不会和你有这麽多废话好讲了!」
*** *** *** ***
夜晚,我怎麽也睡不着。
一来是这间房子不通风,实在是太过闷热。二来是被麻醉针射的昏迷了那麽久,睡也睡饱了。况且现在的心情根本不容我睡觉。
我绝对不想和凤舞去找张朝平算账,那是自寻死路。
但是这个女人给我的感觉是个危险分子,我又不敢不答应。当她拿着枪指着我的头的时候,她的呼吸几乎和平时一样,手非常稳定,那种感觉就像雷达锁定了你一样,让你有种无路可逃的感觉。
只有那种成天拿着枪的专业枪手才有这种稳定的功夫。
这个女人以前究竟是干什麽的?难道是职业杀手?她的身体上似乎有种熟悉的气氛,难道以前也是当兵的?没听说过女兵里面有这麽厉害的又这麽漂亮的。
和她在一起太危险了,我还是得想办法逃跑。我的眼睛适应了黑暗,看着在房间另一侧睡着的凤舞。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觉得她应该是睡着了。而那道门是上了锁的,钥匙应该就在凤舞身上。也许我有机会夺下她的枪,毕竟我是个男的。
我悄悄的坐了起来,尽量不发出声音。
但是这女人的敏感程度超乎我的想象,我的脚刚沾地,她就醒了。
「你起来干什麽?」凤舞就像一头蓄势待发的猛兽,而我则是她的猎物。
「我……我想解手……」我用了一个非常老套的借口。
「你少跟我玩花样!」我甚至能感到凤舞那凌厉的目光。
「我真的憋不住了,那我就在这儿解决好了。」说着我作势要脱裤子。
「大号还是小号?」「……大号。」凤舞这个女人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到底是把我从这个屋子里放了出去。这里似乎是某个郊区村落,周围散落着很多平房,形成大大小小的胡同,看样子像平民区一样。
我被带到一个墙角,凤舞随便一指:「就这儿吧!」这个臭婊子,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就站在离我不到五米远的地方,盯着我。
我平生还是头一次在女人的注视下解手。好不容易弄完,还是没有任何机会。又被老老实实的带回到那间地下室内。
「别再跟我动什麽歪脑筋!」凤舞把我往床上一摔,自己又去睡去了。我知道我是没什麽机会的了,于是只好老老实实的闭上眼睛,又慢慢的睡过去。
这回我没有做梦,只是一直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
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谁了多长时间,刚刚培养出来一点点睡意,突然间我被凤舞一把从床上拖起来了,再看她的装束赫然间已经齐备,我还没弄明白是怎麽回事,她就急促的说:「快起来,警察来了!」「我靠!」我好像触了电一样从床上蹦了起来,浑身上下顿时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警察怎麽会摸到这里来了!?
「快走!」凤舞拉着我,待出了门,我就远远的看到这片平房区的另一端,有警车停在那里,而且还有黑色制服的警察在来回走动,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
「他们大概是发现了我的车!」凤舞来不及多做解释,拉着我一起闪进了旁边的胡同。
「他们是来找我的!?还是找你的!?」我对这里的地形不熟,只能跟着她跑。
「废话!当然是来找你的!」凤舞似乎对此地的地形很熟悉,可能早就找好了撤退的路线。带着我顺着这些胡同七拐八拐,钻进了一间破屋子中。
穿过后门,到达了后面一条暗巷。
「往右边走!」凤舞拉着我跑,但是我明明看见左边是通着外面的。要跑也应该往左边跑啊。
「哎,你……」我刚要开口,忽听左边有人大喊:「哎!?干什麽的?站住,不许动!」再看两个警察恰好从左边转了过来,一看见我们的这个样子,大呼小叫的向我们追过来。
「我日你二大爷!」我这一声脱口而出,掉头便拔足狂奔。有道是做贼心虚这句话真是一点都不假,看见警察,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跑!
凤舞也看到了那两个警察,她跑的速度竟然还比我要快。我只好跟着她,而后面的警察一边跑一边还大呼小叫,似乎在召唤更多的警察来对我们围追堵截。
我似乎听到追赶我们的人声多了起来。
说真的,我现在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没命的跟着凤舞狂跑。
不过我们跑得再快,也架不住警察的人多,通过对讲机,警察撒开了大网不断的包抄堵截。而后面追着我们的人开始越来越多。
「站住!再跑就开枪了!宋斌!你跑不了了!站住!」后面各种各样的叫喊声此起彼伏,但是这些警察显然平日里很少做这种剧烈的运动,大多数没跑多远就累得呼呼喘气掉下队去,只有三四个是始终追在我们后面。而却不断有从旁包抄过来加入,所以人数不见有减少。
后面响起了枪声,我以为有人开了枪,更是没命的狂奔。
后面的警察大概也是诧异,以往的罪犯基本上只要听见鸣枪就会吓的腿软,怎麽今天这招不灵了,但是不及多想之下只能在我们后面紧追不舍。
这一口气大概跑出去有两三百米,只拐了一个弯。我不知道凤舞到底有没有撤退的路线计划,但是我现在只能跟着她。但是警察终究是人多,在跑到下一个胡同口的时候,已经有人包抄到前面了。
刚拐进去,斜刺里一个人就冲了上来,大喊道:「不许动!」迎着凤舞的面就斜扑了过去。这时就见凤舞停都没停,直接一个飞身,一脚迎面踹在了那个警察的面门上,一米七多的块头竟给一脚蹬反,同时也和后面的警察撞在了一起。
好厉害的一脚!我连吃惊都来不及,直接跟着她冲出了封锁线。
「快,就是这儿了!」等跑到了地方,我傻了眼,是个死胡同。凤舞拔出手枪,直接对着外面连开了两枪,然后对我急道:「快翻过去!」凤舞这两枪恰到好处,后面的警察顿时一阵骚乱,似乎没想到追捕的对象竟然敢拔枪拒捕,纷纷找掩护躲了起来。
中国大陆可不像美国那样枪支泛滥,中国的枪支控制极其严格,凡是涉枪的案件都是稀罕事,基本都当大案来办,电影里那种警匪激烈枪战对射的场面基本上只存在于电影里,中国警察办案的时候,但凡是遇到嫌疑人持枪拒捕,领导们第一想到的是千万别死人别出事。
连警察有枪都不能随便开,罪犯有枪的时候他们更是要小心翼翼不敢轻举妄动了。
万一逼急了对方,这里是居民区,他要是抓个人质事情可就麻烦了。
我则是手脚并用的往墙上爬,爬到高处的时候已经听到外面警察在喊话,让我们缴械出来投降。我敢肯定他们又在调人迂回往这边包抄了。
就在我骑在墙头的时候,凤舞转过身来几步就蹿了上来,动作轻灵麻利,很像是部队里面的那种训练方式练出来的。
「跳!」凤舞一声喊,我和她同时从墙头跳了下去。
外面是一条大排水沟,不过已经干涸了。而同时右侧有警察绕过来了。凤舞拉着我直接下到了排水沟底下,踩着没脚面子的污泥臭水,跑进了下水道里。
排水道里黑洞洞的,气味刺鼻之急,简直比粪坑还要臭一百倍。
我不知道凤舞是不是以前进来过,只能拉着她的手,跟着她,听着声音往前摸,后面大概也有警察追进来了,但是他们没敢开枪,在这种黑暗的环境中,他们不敢放开速度追,只是打着手电在后面边走边搜索。由于我们这方有枪,他们生怕吃了暗算,因此不敢分散开。
这样我们的速度就慢慢的拉开了。
我尽量不呼吸,憋着气,因为我怕吐出来。但是凤舞的表现比我强得多,我们俩轻手轻脚的顺着管道往前摸,这管道很宽,直径大概有三米,走着是比较宽敞。但是就是气味实在是令人难以忍受。
最终我忍不住了,猛吐了一气。
在这里走一遭,别染上什麽传染病可就惨了。
而且警察不是傻子,看见我们进了下水道,肯定会守住附近的几个出口,不抓紧时间的话可就糟糕了。
走着走着,突然脚下一滑,不知道踩到了什麽鬼东西,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把凤舞的身子也带的一歪。就在这时,砰得一声枪响,一道火光在我们不远处的管壁上炸响。我一惊,又一个踉跄,真的摔倒,和凤舞的手也分开了。
凤舞顾不上我了,甩手就是两枪还击,和后面追来的警察交上了火。
我心中暗道一声完蛋,这回是真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现在我的身上可能又加了一条持枪拒捕的罪名。万一凤舞打死两个,这笔账可能也要算在我的头上。
以后我大概就是恐怖分子了。
黑暗中枪声在管壁中回荡,震耳欲聋。子弹不时带着暗红的弹道飞过,我也顾不得凤舞,抱着脑袋起身就跑。也不顾满身都是污臭泥水,几乎是见路就钻。
凤舞估计是死定了,我可不想被打死。
在黑暗的管壁中不知道钻了多久,也不知道凤舞预备的是哪条路。反正发现过两个向上的出口,但是上去之后全都弄不开盖子。而我已经找不到回去的路,我在这个迷宫般的鬼地方迷路了。
摸黑走了半天,越走越着急。气味之类的几乎已经麻木了,因为我已经没东西可吐了。
难道我的葬身之地是这个可笑的下水道?
为什麽找不到出去的路?凤舞既然选这里,一定做好了准备。我应该能找到的啊。
我顺着管道转来转去,已经失去了方向感,彻底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但是真是天无绝人之路,我快要灰心的时候,突然发觉了另一个向上的铁梯,我往上爬,爬到顶之后推了推,发觉竟然可以推动。
这真他妈爽啊!我用力推开铁盖,爬了出来。
这里似乎是在某条公路边,而这个盖子的地方很隐秘,再一丛灌木从后面。
我爬出来之后,轻轻将盖子掩上,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好像没人……不知道这条路通到哪儿。但是我再仔细看看,却发现离此二十米左右的地方停着一辆车,但是好像没人。这里会不会就是凤舞策划的出口?那辆车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
我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凤舞不知道怎麽样了?现在哪有时间管她?干脆我先……我实在害怕夜长梦多,于是冒险从藏身处出来了,悄悄向那辆车走过去。车里确实没人,我正隔着玻璃向车里张望,突然觉得背后有人。
回头,黑洞洞的枪口已经瞄准了我的脑门。
「不许动,警察,举起手来!」一个便衣,身上穿着防弹背心,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手里举着手枪逼近了我。威严的男低音听起来就知道这家伙是个老练的警察。
糟糕,上当了!
我懵懵的举起了手,我毫不怀疑这人会开枪。
「你就是宋斌!妈的你个王八蛋,敢欺负我妹妹,老子今天打断你的狗腿!
趴下!」那警察年纪大约二十七八,和我相差不多,但是眼睛里喷射着怒火。
「你妹妹……我……」「趴下!」警察厉声暴喝,我只好乖乖的趴下。我有点明白了,别真的是冤家路窄吧,这小子弄不好是张宁的那个哥哥。
「上次让你小子跑了,这回好好收拾你!」警察咬牙切齿,拿手铐把我铐住。「你小子不是挺能玩命的吗,那麽高的楼你都敢跳。这次我看你怎麽跳!」由于我全身都是污泥臭水,大概这警察也不想多碰我,于是把我铐住了之后便向打对讲叫人。
「等等,我是被冤枉的,难道陈言和张宁没跟你说?」我力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说了,不过你那套屁话对我不管用,有话留着到局里说去,你袭警是真的吧?你持枪拒捕是真的吧。这就足够了!」警察显然是恨我入骨,我知道他有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