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权握谁手?
在下一次的例会上,封三又一次在众人面前陈述利害关系,终于暴露出他的目的,“经钱婆、秦妈妈和陆先生的证明,毫无疑问,小姐不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所以小姐根本没有资格做司马家的传人,更没有资格过问烈云牧场的事。看在已故夫人的份上,我在此主张,小姐可以继续做牧场的千金小姐,但不能再管牧场的事。至于小姐的身世,关系到司马家和牧场的声誉,大家切不可外传,以免成为笑柄。”
胡天首先表示赞成,“不错,我也同意这么做。小姐和司马家再无关系,牧场的事自然不该再管。但小姐毕竟是夫人的骨肉,我们还是应该好好照顾小姐。”
他摆出一副宽厚大方的样子。
司马晚晴冷眼看着这两个唱做俱佳的人。他们诬蔑她的出身来历,细究起来,是为了夺权。可她不明白,他们可以杀她的父亲兄长,为什么不杀她,而只是诬蔑她来剥夺她在牧场的权力?不可能是他们突然良心发现吧。再有,这两人怎么看都不象主谋,主谋究竟是谁?
或许,在她退出管理牧场后,谁是最大的受益者,谁就是主谋。她是否应该装痴扮傻,让那主谋自动浮出水面?
段喻寒见她不吭声,淡然处之的样子,一时倒不明白她在想些什么。她如果相信那些人证物证,她应该为自己的身世伤心,而她如果不信,她会愤怒生气被人栽赃冤枉。可她现在的表现却很怪异。这些日子以来,仿佛他算计得越多,越看不透她在想什么。
岳中正轻咳了一声,“小姐,其实管理牧场,既繁琐又费心费力,本不是女孩子家做的事。小姐不做这些事,做点别的,也会很快乐的。”
他是真心希望她过得幸福快乐。
“是啊,”
张老笑眯眯的说,“识时务者为俊杰。小姐本来就缺乏管理牧场的天分,女儿家还是相夫教子的好。”
他前些日子还鼎力支持司马晚晴,今日听他说话口气,却是另一番意思。难道他投靠了敌人?司马晚晴敏锐的目光定在他的身上。
如果司马晚晴是个懒惰、无责任心的人,现在或许会听众人的话,从此安心做个贤妻良母。但她偏偏曾立志做司马家优秀的继承人。她答允过父亲,无论在什么情形下,她都不可以放弃烈云牧场。她的倔强、执着和永不放弃,从来不曾改变过。关外司马的产业绝不可以落到别人手中,更不可以落到凶手手中。
久未出声的赵老叹了口气,终于说话,“老朽为司马家鞠躬尽瘁四十年,今日总算可以退休了。”
他自然是相信了敌人的话,所以不再支持司马晚晴。
“赵老,你老当益壮,何必就此退休?”
岳中正明了他言下之意,不免有些可惜。
“老朽年纪老迈,是时候好好休息。”
赵老对司马家虽有留恋,奈何司马家无人继承,他只能选择离开,回去安享晚年。
胡天高兴的接口,“赵老这么做,大家都可以理解。小姐你也正该如此,往后一心一意相夫教子,不必象以前那样操心牧场的事,更不必费神给姑爷分忧解难。说实话,我们想享这样的清福还享不到呢。”
司马晚晴心中一震,以前她是牧场的主人,要说分忧解难,也是段喻寒给她分忧解难。胡天此话脱口而出,细想却大有问题。听胡天的语气,倒好像段喻寒才是主事人,她反倒是不相干的人。
再看其他人,居然无人对他这话提出异议,连段喻寒也不曾反驳?不祥的念头,从她脑中闪过。
例会的决定,已经由不得司马晚晴作主。敌人是夺权嘛,她倒要看看,她退出后,究竟权握谁手,谁是那幕后的主谋。
三天后,司马晚晴很快听说牧场上下对段喻寒钦佩有加,一致推举他做所有大小事务的决策人。
司马晚晴看到这样的情势变化,竟不知是喜是忧。段喻寒在牧场的影响力远远超乎她的想象。他的影响力不是因为他是司马家的女婿,而是他长久以来积累建立起来的。
才干、声望、智谋,造就他现在的众望所归?司马晚晴愿意相信这种解释。
但她头脑还是清醒的,她没忘记还有另外一种解释——段喻寒是真正的幕后主谋,是杀她父兄,夺了烈云牧场的罪魁祸首。
这种假设让她不寒而栗。她深爱的丈夫,她孩子的父亲,居然是让她家破人亡的大仇人。但这也有一丝可能,不是吗?他对她曾经的残忍无情,她也见识过了。
或者,时间将证明一切。如果段喻寒不是主谋,真正的主谋一定会再耍手段对付他。而如果牧场从此天下太平,再无争端,那段喻寒十成十就是幕后主谋了。
司马晚晴在共雨小筑外,望着满天的星星,心中出奇的一片清明雪亮。亲如秦姨,爱她的秦姨,也可以说背叛就背叛。这世间的人性本就不值得信任吧。是不是再深厚的感情,面临利益诱惑时,也是不堪一击?再真挚的爱恋,面临利益选择时,也可以弃如敝屐?
月光下,一个人影静静的站在她身后。司马晚晴看到脚下长长的人影,大吃一惊。她沉思之际,竟完全没有留意到有人来。倘若身后那人有意伤她,岂非太容易?
身后的人一声轻笑,“小晴。”
那声音清醇之极。
她回身看时,白衣如雪的裴慕白,挺拔依旧。一年不见,他的脸上平添了些成熟,也更添慑人的魅力。父死、生子、牧场易主,一年内她身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见他,竟仿佛隔了许多年一般。
裴慕白见她神情黯然,瞬间已明白她的心情,却不想她这么难过,故意说,“怎么?连大哥都不叫一声?早知道不来看你了。”
她看他开朗的笑,心情忽然轻松了些,“裴大哥。”
“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
裴慕白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才好。
“你去楼兰,事办得怎么样?”
她觉得他清减了许多。
“那件事还没办好,但总有一天,会办好。”
冷冽的恨意从裴慕白的眼中一闪即过。看上去总是开朗快乐的他,也有刻骨的仇恨吗?
“我的事暂且不提。这次回来,一路听到许多传闻,有的话说得极难听。你知道吗?”
裴慕白爱惜的看着她。曾经高贵无比、纯洁无瑕的司马小姐,怎会如此任人误会诽谤?他顿了一顿,终于还是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我怀疑有人故意造谣生事。”
她笑得惨淡。敌人颠覆她的出身,毁了她的名誉,牧场内外将再无人支持她。他们逼她到势单力孤的境地,就算她看出端倪想报仇,也会难上加难。
她一五一十,仔仔细细的将近来发生的事,和自己的推测,完完全全告诉裴慕白。可笑吗?在她生活了十八年的牧场,她竟找不出一个值得信赖的人。而裴慕白,虽然相处两三个月,现在又一年没见,她反而是全心的信任,愿意把所有的事和他分享。
她说到最后,还是保留了一部分。她不想告诉别人,她最怀疑的人是段喻寒。裴慕白询问的目光划过她的脸庞,她沉默不语。
“伯父死的时候,你在他身边。再好好回忆一下,伯父还说过什么?”
裴慕白始终觉得她叙述司马烈临死前的情景有些奇怪。
她凝神细思,恍惚中,父亲临终时的样子越来越清晰。
“没用的,爹现在只想好好看看你。”
“你长大了,爹不能再照顾你,以后任何事都要靠你自己,知道吗?就快是孩子的娘,以后不能再任性。只可惜……可惜爹看不到外孙出世……”
“听话。”
她把那三句话重复给裴慕白听。裴慕白凝神细思,终于明白是哪里奇怪。司马烈自始至终只说了三句话。可为什么没有一句是关于报仇的?他没有说玄鹰,没有说杀他的仇人是谁?他为什么不说?
本来司马晚晴对父亲的死,一直极为伤心,所以下意识不愿想起父亲惨死的模样。今日为了清楚的告诉裴慕白,她一再的回忆。一刹那间,她的心狂跳,有一样东西似乎呼之欲出。
有时候,“没有”比“有”的含义更丰富。一块木头,中间被挖掉没有了,才能盛水装东西;一副画,有的地方留白没有画,反而更显错落有致、意境深远。一句话没说完,反而更能引人联想,做出多种揣测。
而司马烈临死前“没有”说凶手是谁。
“当时,还有谁在场?”
裴慕白紧张的问。他也想到了问题的关键。
她双手有些许颤抖,怔怔的看着他,竟说不出半个字。爹没有说凶手是谁,没有叫她报仇,是因为凶手就在他面前,所以他无法说出口。他若说了,凶手随时可以要她的命。这个人,只有一个,就是——段喻寒。
胡天的话,下意识的把段喻寒看做主人。
短短三天,段喻寒成为烈云牧场的真正主人。
爹临死前,没有说凶手是谁,恰恰是因为段喻寒在场。
还有,凶手杀了她的父亲哥哥,为什么不杀当时武功最弱的她?
还有,段喻寒在她十六岁生日的残忍举动,是为了逼她离开牧场,好自由进行他的阴谋?
事情一件件加起来,所有的怀疑矛头都指向段喻寒。可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刹那间,冷汗涔涔而下,心麻木的不愿再想下去。她相信他,就象相信她自己。她爱他,甚至胜过爱自己。可他竟然是司马家的大仇人?
裴慕白见她的神情,仿佛感受到她内心所思所想,“是他?”
她低下头,宛如一朵业已凋谢的玫瑰,她的精气神仿佛都在一瞬间被耗尽了。
他伸出手,重重的握着她的手,仿佛这样就能把精神和活力传给她,“是怀疑,还没有真凭实据。是他,或不是他,下结论都为时过早。”
他是说实话,也是宽慰她。或许这只是巧合?在她心底总是这么盼望的。然而,理智又告诉她,不可自欺欺人,一切让事实说话吧。
“我帮你。”
他注视着她的双眸,眼神如泉水般清澈。
“不要,”
她始终觉得敌人太可怕,她不要裴慕白陷入危险中。
“喂,你忘了我们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他故意说的有点气愤,好像在埋怨她忘了从前结拜的誓言。她的目光漂移不定,就算有这样的誓言,她也不想他冒生命危险来帮她。
他催促她,“告诉我,我们从哪里入手调查。”
他完全知道她心中的顾虑,但他不怕。
她咬了咬嘴唇,终于告诉他,段喻寒在牧场外有个大宅院,可能会有些什么。他笑着担保,他会帮她查到底。而且段喻寒并不知道他的到来,有他在暗处查探,会方便顺利很多。
他真的象哥哥,或许如今她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他了。司马晚晴看着他让人如沐春风的温暖表情,鼻子酸酸的。裴慕白揽过她的肩头,迅速抱了她一下,笑了,“我可不是正人君子,你再这样看着我,我要动心的。”
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再抬头时,裴慕白已经远去。
司马晚晴独自回房,在床上辗转反侧良久,终于带着深深的疑惑昏昏入睡。
睡梦中,她看到段喻寒的手贴在爹的胸前,看上去好像在给爹运功逼毒……爹一口鲜血狂喷出来,溅得她的衣裙上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啊!”
司马晚晴猛的坐起,冷汗直流。
“怎么了?”
不知何时,段喻寒已经回来睡在她身边。窗外朦胧的月光幽幽暗暗的照进来,他的眼睛深邃神秘。
他抱过她时,摸到她身上冰凉而微带涩意的汗水。她这几天有些心神不宁,或许是在为自己的身世懊恼吧。
“明天叫他们炖些补品,你看你这么虚,又瘦了。”
他还是视她如珠如宝,关心备至。
她凝视着他,如果他是凶手,他是不是比世上任何人都可怕。他怎么可以对心爱的人做出如此残酷的事?他怎么可以一边杀了她的父亲兄长,一边呵护的搂着她,对她嘘寒问暖?
她看他的眼神竟没有一丝温柔依恋,是不是在恶梦中还没完全清醒?他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我在你身边,什么都不用怕。”
她怕的不是恶梦,她怕的是事实真相。如果证实他是凶手,她不会犹豫,她一定会报仇,还会夺回烈云牧场。这是她的责任和使命,她别无选择。或者,不是他死,就是她死,他们两个终究要有一个离开人世,这场恩怨才能结束。
或许她多虑了,他对她这么好,他可以为救她舍弃自己的生命,怎么会是凶手呢?她伸手环抱着他的腰,感受他的温暖。但她还是不由自主想试探他,于是她仰起娇俏而略显憔悴的脸,“我刚才梦到爹,爹浑身都是血……”
“别想太多。爹不在,还有我照顾你。”
他的嘴角挂着一点点伤感。他是在哀悼司马烈的去世,还是为了配合她的情绪而伪装的?她突然想哭,曾经以为自己是世上最了解他的人,可今时今日,她竟无法分辩他情绪的真伪。
她把头埋在他的胸口,不想让他看到她的悲哀。他却以为她还在伤心爹的离去。
“你相信他们的话吗?”
她闷闷的声音在问他。
“不管你是不是司马家的女儿,我都会这么对你。”
他真的不介意她的出身。她轻轻叹了口气,回身趴在枕头上,静静睡去。
当怀疑的种子在心中发芽,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去查证。不管真相是怎样的残酷,她也决不能害怕退缩。
第25章:温泉之畔
清晨,司马晚晴刚睁开眼,就看到段喻寒放大的脸乐呵呵的看着自己。
“快起床,一起去个好地方。”
他的双眼笑如新月,暖融融的笑意包围着她。
“不想去。”
她拒绝了他,语调上稍稍有些不自然。内心充满怀疑,她想自己做不到若无其事的面对他,还可以和他谈笑风生。
“又不舒服?”
他关心的眼神恍如妩媚的阳光,照在她脸上,让她不能抗拒它的光芒。
她避开他的眼神,把身子缩在被子里,“还想睡。”
他的黑眸如此清澈明亮,灿若星辰,但他竟可能是杀人不眨眼,阴险狡诈的凶手。
她心情不好,应该是为了她的身世吧,他是如此想的。或者他应该用加倍的宠爱让她明白,这世间她只要拥有他的爱,她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他把她凌空抱起,“好啊,你只管睡好了。到了那里再梳洗也不迟。”
她微微挣扎,却知道终究是拧不过他。于是,她就这样被他抱上马车。睡眼朦胧的小脸藏在他的臂弯,长长的乌发在晨风中飘逸,晶莹剔透的玉足引人无限遐想,浅红色的小衣偎着那俊雅的青衣,美好旖旎如诗如画。
于是,随着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和低低的笑声。很快,所有人都知道主上对夫人的爱恋无人能及,而他们的闺房之乐犹胜画眉,真是只羡鸳鸯不羡仙。
马车里,她在装睡,却清晰的感到他的目光一直注视着自己。他的手玩弄着她的头发,缠缠绕绕,就象他和她,纠缠不休。
她不想睁眼,居然又舒舒服服的睡去了。直到他把她抱出马车,进了屋子,她才醒过来。她由得小玉给自己梳洗整装,再和他一起吃了早饭,这才终于下定决心该怎么做。
如果他真是凶手,以她目前的实力,实在不是他的对手。她能做的就是表面上和以往一样,甚至还要装作沉溺在他的爱意中,才能降低他的防备之心,方便暗中调查事实真相。勇敢面对他吧,绝不能露出一丝破绽给他知道。她告诫自己,终于笑盈盈的望向段喻寒。
他见她从没精打采到神清气爽,心中一喜,“出去看看,你一定喜欢。”
她跟了他出门,一抬眼,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烈云牧场是一片绿草如茵的牧场,这里却仿佛换了一个天地,一片莺飞草长,鸟语花香。暖融融的阳光下万物生机盎然,奇花异木争艳繁盛,浑然不是关外景色,倒似一派江南春色。
“这里离牧场不过一百里,是新发现的好地方。来,前面更好玩。”
象少时一样,他牵着她的小手,漫步山野间。暖风拂面,夹带着草木的清香由远至近徐徐飘来,她贪婪的闻着嗅着,清香沁入心脾,蚀入骨髓。
在这里,只有抛开尘世的烦恼,才能体味大自然的神奇。那种婉约,那种灵秀,那种天然质朴,让人身心俱醉。她却无心细细品味这些,只是望着身边的他,曾几何时,她居然要对他百般提防、万般猜测。如果还象小时候那样,无忧无虑,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相处,那该多好。
他陶醉在美景中,不曾注意她的异常。她深深吸了口气,努力保持平时的模样。
再往前走,她更加惊奇。地面时常汩汩的冒出泉水,喷涌蒸腾着大小不一的温热气浪。或许就是因为这泉水,这里的气候才会如此温暖,四周才会繁花似锦。再看前面,峭壁高悬,如刀劈斧削,蔚为壮观。成群的野鸽在这里翻飞自如,岩壁上数千个洞穴便是它们的栖息地。
他带了她进了一个大岩洞中,洞内钟乳倒悬,玲珑剔透,艳丽多姿,如入仙境。阳光射进来,折射的七彩光芒和他精致无匹的眉目相映成辉。她眩晕在那份超凡脱俗的美景中,情不自禁凑上前去,樱唇轻轻的印在他的脸颊上。
他微微一怔,她从来不曾这么主动。但她只这么轻轻一点,随即跑开,好像还是害羞的样子。他却不知她是因为心中极度的懊悔,才跑开的。
洞中有一眼泉水,从岩壁上喷洒出来,冒着袅袅的热气,水气在洞内弥漫,似是早晨的薄雾,又给所有的事物都蒙上一层似有还无的白纱。
她好奇的伸手探了探水温,居然不冷不热,温度适宜,不由“咦”了一声。
“你忘了白居易写过‘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的诗句,杨贵妃的华清池也是这样的温热泉水。”
他说到“洗凝脂”时,目光溜溜的在她身上转了一圈,好像在想象她“洗凝脂”的美态。她敏锐的感到他目光的热烈,侧脸避过。
“我知道你不喜欢铺张奢华,所以发现这里后,也没有进行什么改造,就让它保持天然朴素的模样。难道你不喜欢?”
她佯装生气,“反正你带我来这里,有点图谋不轨……”
跺了跺脚,就要出去。
“图谋什么?”
他装做不懂,戏谑的望着她。见她要走,又拉住她,“古书上记载,在温泉里浸泡洗浴不仅可以去百病,而且女子可以美容,男子可以健身。你这几天精神不振,我才找了这么个好地方带你来。你别冤枉我。”
浸泡洗浴?虽然和他结为夫妇,但一想到和他在泉水里赤身相对,她还是面红耳赤。何况心中对他的怀疑,让她始终不能放心的和他亲近。
她反手一扭,手臂从他的手掌如蛇般溜出来。这不是司马家的武功,他迅速做出判断。好奇怪,这几天越是要亲近她,越觉得她有许多事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源自他的戒心和防备,还是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她轻盈的逃出岩洞,直到自以为“安全”了,才回身看了看他。她和他始终保持六尺距离,这让他觉得好笑。
成千上百只野鸽在天空中自由的四处飞翔。有的就在他们旁边的地面上走来走去,想必是因为这里比较偏僻,这些野鸽才不怕人的。
他看了看天空,笑着提议,“不如我们比赛捉鸟,谁赢了今天就听谁的?”
“不好。”
她慌忙反对。他这个提议肯定有陷阱,她才不上当。
“可我觉得这个主意不错。”
他的身影如鬼魅般飘到她身边,瞬间已经再次和她相依偎,“现在你有两个选择,比赛捉鸟,还是回岩洞?”
她暗暗提防戒备,他的轻功还超乎她的想象。比赛捉鸟吧,捉鸟还有一半机会赢。被他带回岩洞就……她可以想象定然不会只沐浴那么简单。此刻的她,并不想和他再次体味那种火热心跳。
“怎么比捉鸟?”
她斜睨了他一眼,气鼓鼓的。他既然这么说,心中是早有必胜的把握?
“捉鸟,不能伤它们,也不能把它们放笼子里,谁捉得多谁就赢。”
他料到她有此一问。
她看他稳操胜券的模样,故意生气,“捉了不放笼子里,不就飞了,你示范给我看看。”
他轻舞衣袖,右上方空中正欢快飞翔的一只小鸟,忽然停在那里,不动了。这是一个很诡异的画面,明明看到鸟在拚命的扇动翅膀,可就是移动不了半分。他的指头轻轻一弹,“嗤”的一声,气流在空气中滑过,鸟儿左翅上一根羽毛飘然而下。以指力弹落鸟羽并不难,难的是他如此精准,对力道的方向、强弱控制得分毫不差。弹落羽毛,却又不伤它其余部位一丝一毫。
她自信弹落鸟羽,自己也能做到,但内力控制得如此准确无误,分毫不差,对目标想伤几分就伤几分,自己却没把握。这不是内力的强弱问题,完全是经验问题了。
他凌空虚抓,那鸟儿十分惊慌,更加卖力的扇动翅膀,但越扇翅膀,反而越是下落,最终稳稳当当的飘落到他手掌上方半尺处,再也飞不出他的掌握。他如法炮制,第二只,第三只,……一会儿功夫,飞过的十只鸟,都盘旋在他右掌上方,飞舞不去。
她知道这是内功中“粘”字诀和“吸”字诀发挥到极致的表现,比及那夜他控制萤火虫还要高明许多。要知道,控制的事物每大一分,需要的内力可能就要大一倍。鸟儿比之萤火虫体重和力量都要大好些倍,他的内力之深今日仿佛才展现出来。但见他神态自若,毫不费力的模样,又仿佛远远未用全力。她暗自惊心。
“你也来试试?”
这场比试她没有赢的可能,她想了一想,故意叹了口气,“可惜小玉不在。”
“小玉在又如何?”
他奇怪她有此一说。
“我从江南的乡村带回一种香料,小鸟闻了都舍不得飞走。若是小玉在,叫她去拿来,我一定赢。”
她说得煞有介事。
“你认输就认输,不用说这么多?”
他调笑的眼神让她气愤,好像看扁她不行似的。
“我说的是真话。”
她急了,小脸红红的,格外诱人。
“就算是真的,你现在认不认输?”
不行,不能这么轻易认输。虽然知道自己定然比不过他,但不战而败更差劲,还是试试好了。她看了看周围,脚边正有个泉眼,此刻热腾腾的冒着水,心中已有想法。
素手一动,泉眼中的水自下而上倒流到她手边。双手做圆圈状轻揉,泉水竟然渐渐被搓成一个浑圆的水球。两手再往外扩展,水球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大,球的表面留了一个小小的缺口,于是这水球中间充满了空气。她用水做了一个笼子,来装小鸟吗?
果然见她左手托了这个水球,右手轻弹,一滴水珠如箭射出,“啪”的击中飞过的小鸟。那鸟一个倒栽葱,坠落下来,在空中尚自挣扎,已被她一把捉住,塞到水球中。如此捉鸟,不到一盏茶功夫,水球里也塞了十只鸟儿。
水球不停的旋转,阳光下,球的表面五颜六色,流光溢彩,内里鸟儿振翅飞舞,上下自如,煞是美妙。
她的方法和他的完全不同,但控制水流聚集而成水球,又在水球内塞这么多鸟,球依然不变形不破裂,也要靠深厚的内力才能保持。
“你看,我也行。”
她得意的说,那样子和许多年前的小女孩没什么分别。那时,她也常常这样,做了什么得意的事就要给他看,非要他夸奖她一番才心满意足。
他微微一笑,衣袖频挥,四周的小鸟一只只纳入自己的掌握中。她也不甘示弱,捉了只只小鸟塞到手上的水球里。自然,每多捉一只小鸟,他内力“粘”和“吸”的力量就要增强一分;而她的水球也是直径越来越大,控制的力道也要一分分的加强。
说是比赛捉鸟,此刻已明显是内力强弱的展示。但论起来,他凭的是无形的内力控制小鸟,而她却是借助水这个媒介来控制小鸟,相比而言,还是他的内功更胜一筹。
他自然了解她遇强越强,不肯服输的性格。自从那天她随手一掌击毙格蕾斯,他一直对她的武功深浅很好奇。此刻,他倒想看看她吸收了司马烈的内力,内功究竟达到何种程度。于是,他继续的捉鸟,时而似笑非笑的望着她,要激起她最大的好胜心。
她自然是不会随便认输的。可那一刻,借着一缕阳光,她似乎捕捉到他目光中一闪即逝的探究。他难道是借比赛捉鸟,来探察她内功的深浅?她轻叫一声,手中水球溃然而破,鸟儿争先恐后的飞了出去。看上去,象是内力不继的样子。
“不算,不算。”
她过去摇着他的手臂,佯装撒赖,娇俏可人的模样撩拨着他的心。
“你看,衣服都湿了,还是去泡温泉。”
水球破了,溅得她的衣襟上一片潮湿,隐隐勾勒出她胸部美好的曲线。
他笑眯眯的上下看着她,她红着脸逃开,“不要!”
心中却在思索怎样才能不去洗温泉。
“我赢了,今天全听我的。”
他站在原地不动,只是这么笑。淡淡的柔情,象关外晴空的一缕晨曦,虽柔和但依然明亮耀眼,直逼入她的心田。
她强抑心中的驿动,盈盈的笑,过来拉了他的手,“你这人……”
话没说完,突然秀眉一皱,“嗯……”
她的脸瞬间红得象绚丽的晚霞,嘴唇却是毫无血色。
“晴……”
他忙扳过她的小脸。她呼吸急促,花瓣似的嘴唇紧紧抿着,好像在忍受什么痛苦。
“我……好难受……”
她娇怯怯的倚在他身上。
他的右手和她的左手掌心相对,十指交叉,霎时感动她体内真气四处乱窜,激荡不已。难道是司马烈的内力并未完全被她融入,可她刚才运功捉鸟并没有不适呢。
“不知怎么搞的……最近练功真气总有点不受控制。”
她故意逼得体内气息乱动,就是想有理由回屋里去。
段喻寒固然是机敏之极,此刻却想不到纯真无邪的司马晚晴会骗他。每个坠入爱河的人都一样,固执的相信恋人不会欺骗自己,他也不例外。
第26章:鱼水之欢(三)
司马晚晴本来接下来想说的,是回别苑休息。却不料段喻寒怕她真气动荡不定,导致走火入魔,已运功出掌按在她小腹上。
“一定是你练功急于求成,要知道欲速则不达。别乱动。”
段喻寒拉她坐在草地上,小心的帮她运功。她的本意是装病逃避和他共浴,如今看他这么紧张,倒不能解释什么,只得顺水推舟,索性装作是练功出茬子。
暖融融的真气从他的掌心渐渐传入她的体内,舒畅适意的感觉缓缓流至全身。她暗自运功,故意促使真气四下乱冲,好像难以克制。
段喻寒更加担忧,掌心真气倏地加强,将她到处游走的紊乱气息尽力收束在一处,“你舒缓下来,顺着我的气息先通了任脉,其他不必理会。”
司马晚晴只想骗过他,加上她此时内功造诣己相当深厚,体中真气一阵乱走,段喻寒一时也不易对付。直用了大半个时辰,他才将她横冲直撞的真气完全归顺。
如此折腾,司马晚晴已累得有气无力,段喻寒虽然神色如常,但也极其疲困。
段喻寒扶她起来,关切的打量她渐渐恢复正常的小脸,“你差点走火入魔。以后练功有什么不舒服,立刻告诉我,知道吗?”
司马晚晴知道刚才他为了助自己,不惜大耗精神功力。他对她真的很好,或许她冤枉他了。这么一想,对他的爱意立刻从四面八方涌了出来。
刚才两人运功良久,早已弄得满身大汗。她拿出手帕,细心的帮他擦去额上颈间的汗水。他真是漂亮极了,深邃的黑眸,刀镌般深刻的五官,衬着一张完美的薄唇。汗水也不曾掩盖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她喜欢他的味道。
段喻寒看到她湖水般澄净的美目中,自己的影子在荡漾,不禁悠然一笑,拦腰抱起她,“先回别苑休息一下,然后吃了午饭再去泡温泉,好吗?”
他是询问她的意思,语气却象对孩子说话一般。在他的心目中,他的晴依然是个善良单纯,偶尔调皮任性的小女孩,事事需要他的照顾呢。
“嗯,”
她没有反对,任由他抱着回别苑。暖融融的阳光下,两人的影子温馨的交叠在一起,依然那么和谐美好。可惜,这只是那份真爱的回光返照,刹那间的心心相印终无法挽回曾经的至死不渝。
午饭后,司马晚晴不想起身。内心深处的怀疑象一根刺,扎得她总想逃避和他的进一步亲近。
段喻寒过来搂着她的纤纤细腰,手指在她雪白的脖子上轻佻的抹了一下,“你也出了好多汗。”
她自然知道他接下来要说什么,微微推开他,“今天还没见过冰儿,我想回去看看他。”
这倒不是说谎,她的确是挂着那孩子。他端详她的小脸,“有了冰儿你就不管我了。”
看他故作哀怨的语调,他是在跟孩子吃醋?她忍不住要笑。
小玉带了奶妈抱着孩子从门外进来,“小少爷来了。”
她惊奇的看了看他,怎么她刚提到孩子,孩子就来了。四个月大的司马冰正在熟睡中,粉嘟嘟的小脸蛋十分可爱。他秀气的小鼻子十足十是司马晚晴的翻版,整个脸庞轮廓却是段喻寒的影子。
“就知道你放不下冰儿,所以带他一起来了。”
段喻寒娴熟的抱过孩子,笑眯眯的望着孩子,“爹娘出来玩,怎会把你一个丢在家里。”
他说话的神情十分认真,好像孩子听懂他的话似的。
她过来要抱孩子,他反而不让。闹到最后,司马冰哇的一声哭起来,怎么拍啊哄啊都不行,只是越哭越凶。他这才手忙脚乱的把孩子交给司马晚晴。
笑着抱过司马冰,司马晚晴轻轻摇着哄他,他总算渐渐睡去。司马晚晴望着孩子,第一次觉得手中的他沉甸甸。万一段喻寒真是凶手,她又立志要报仇,冰儿岂不是世上最可怜的孩子?
“看到冰儿好好的,可以出去了?”
段喻寒略带调笑的说,嘴唇若有若无的蹭过她的耳边。
“去就去,只是你不准动歪脑筋。”
司马晚晴实在找不出理由不去,只得说了这句。
“怎么样算歪脑筋?”
他故作不明白,存心要逗她。她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刚才运功出了一身汗,现在确实困乏得很,或许泡泡温泉也是不错的选择呢。
两人出了别苑,一路走着,进了岩洞。洞顶是绚丽的钟乳石,温泉的池子边一片深褐色的岩石。白茫茫的水气在洞内弥漫,营造了一个似真似幻的世界。
“你先,还是我先?”
他望着池水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那神态有些调皮的味道。她仿佛记得许多时候前,他也曾这样笑过。
她定了定神,转过身背对着他,好像怕看到他的裸体,“你先下去。”
“不如……我们一起下去。”
他的声音突然窜到她耳边,她还没来得及挣扎,已被他紧紧抱着,跌到水池中去。
“晴,好热……”
在水里,他和她的身体依然紧紧相贴。衣服湿漉漉的贴在身上,竟有些透明,他可以看到她迷人的曲线若隐若现。他好像真的怕她热,从后面拉开她的衣领,顺带着把整件衣裙都扯下来。
“嗯。”
她感到水的温暖包围着她,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都接受着大自然的爱抚和祝福。回头看时,他也被湿了的衣衫紧裹着,她的脑中突然冒出“秀色可餐”几个字。
“刚才运功好累,我要休息。”
她克制自己的幻想,慌忙推开他。
他爱怜的握握她的手,感到她体内气息已经平服,“好,你安心调息。”
他退到她左边,闭上眼睛,不再看她。刚才帮她顺气归源,他内力的消耗也很大。
也不知过了多久,司马晚晴调息完毕,顿觉骨骼间轻松爽快。睁眼看时,段喻寒仿佛睡着了。他熟睡的模样,和司马冰如出一辙。她悄悄的凑过去,轻轻的靠在他肩头。好奇怪,这时她反而愿意亲近他。
段喻寒突然笑着睁开眼睛,一只手牢牢的钳制住她的腰,一只手滑到她的胸部。司马晚晴吓了一跳,羞涩的挣扎,想逃开他的诱惑。他却一刻也不肯放手。她避无可避,只能回过身来面对他。水气朦胧了她的双眼,她忽然想放开一切,她要知道自己对他的影响力到底有多大。
她深吸了一口气,纤纤素手抚上他的前胸,解开他的衣襟,又滑到下面,帮他扔了腰带。他有点惊喜,刚才还在逃,现在又这么主动。他的小妻子,也会玩“欲擒故纵”的花招?
他的线条完美流畅,吸饱阳光的皮肤,只让她联想到健康、美好、性感。被周围的热气包围着,她好像有些透不过气来的眩晕。她的小手犹犹豫豫的摸向他的胸前,坚实而温暖,给她一种安全感。
“喜欢吗?”
他的黑瞳深幽不见底,放任的盯着她的小手在自己身上到处“兴风作浪”她偷偷的笑,突然伸出小巧的舌尖,缓慢的滑过他结实的胸膛。“哦……”
他急遽的喘气,借以平复自己越来越紊乱的呼吸。
她又轻轻的舔了舔他胸前的小豆豆,好像要品尝一下它的滋味。他曾经那么对她的,她也要试试他会怎样。他几乎是咬着牙,才能不让自己愉悦的呻吟溢出喉咙。只要是她,哪怕一点点动作,都会弄得他欲火高涨。
她好像还不过瘾,居然用她编贝般的牙齿,咬了咬那小豆豆,浓烈的快感瞬间流遍他的全身。
“哦……”
他搂紧她的腰,把她按到自己胸前。他的分身在水下深藏着,现在已经挺立硕大,紧紧的顶着她的花蕊。
他的表情似欢愉又似痛苦。她有点不确定,“我咬疼你了?”
随即感到他的炽热已经和她紧密相接。
她扭动了一下臀部,不想他这么轻易的长驱直入。它随着她的动作滑到一边,暖暖的水流围绕、冲击着她的神秘花园,一种异样的快感油然而生。它在她紧致的大腿根部蹭来蹭去,仿佛还在不断涨大。
他黑眸中闪动着熊熊火焰,嘴角噙着令人昏眩的魅笑。他的大手滑过她柔嫩的胸,像是爱抚,又好像要帮她洗浴。另一只手的掌力在水中划开,一股温热的水流直冲入她的花蕊中,又连带着按摩着她的小珍珠,一次又一次,一波又一波。她困难的吞咽了一下,身体莫名其妙的燥热起来,那种充实后又空虚的感觉让她渴望着什么。
她不由自主的伸出舌尖,润湿自己干渴的唇瓣,这个不经意的举动把他的情欲撩拨得尽数爆发。
他逼过来,让她背靠着岩石。而她柔致的胸部和他硕实的胸膛紧紧相贴、摩擦,互相索求更多肌肤相亲的快感。
她的手不经意的碰到他的分身。此刻,它和它的主人一样,俊美非凡,生机勃勃。她却故意不理会,只是轻抚了一下那高昂的头,便不再理它。
“调皮,看我怎么罚你……”
“呜……”
他的唇像羽毛一样轻轻掠过她,再掠过,她的末梢神经立刻敏感的捕捉到这种轻掠。他又开始轻触,再轻触,轻吻,深吻,再狂吻,滑腻柔软的舌头在她口中又搅又顶,最后又吸吮着她的,在他口中慢慢玩味。她好像总是经不起他热情的折腾,脸颊绯红,星眸微闭,浓密的睫毛不停的颤动着。
她真美,在他眼中,现在的她,是举世无双的瑰宝。
“嘤……”
他的插入让她溢出满足的声音,身体里涌出一股暖流,流经全身,令她热血沸腾。他全身的敏感也被她挑逗起,再也无法自持。那种全身胀满野火燎原的炽热感,恍若即将引爆全身狂放的神经,他带着她义无反顾的投身于无边欲海。
她修长的身躯止不住的颤抖,兴奋的抬起臀部,好像期待更多更猛烈。感受到她热情的迎合,他粗喘着气,硕大的欲望由慢而快、深入浅出的抽动着。
“……”
她说不出话,全身被狂猛的快感所掩埋,紧抓着他的肩膀,两腿开始发软,花蕊不由自主的凝缩,感觉自己就快喘不过气来。
“说,快乐吗?”
他强硬的要她亲口承认这种欢愉。
“寒……寒……”
她断断续续的呢喃,灿若朝阳的脸因情欲的肆虐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她完全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说什么,只是全力的配合他狂颠的动作,让体内不断涌出的热流支配她的意识。
他尖锐的抽着气,她的吟哦浪语对他而言不啻是最强力的春药。他有力的臂膀撑开她的大腿,让她的私密对着他全然敞露,开始疯狂的撞击她的柔嫩,引发她更激烈的娇吟。
“啊……”
她在迷乱中己浑然忘我,情不自禁的放声尖叫。
终于,在她体内狂乱的收缩紧紧箍住他的情况下,他低吼着全数爆发,欢愉的巨大波涛狂袭而来,将他们卷入释放的高潮。
两人紧紧相拥,半天没说话。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如果他是凶手,即使她的武功不如他,她还是有机会杀了他。欢爱的顶峰,男人的极乐境地,也是她最容易杀人的时刻。
“满意吗?”
他满足的拥着她,舌尖顽皮的舔舐着她雪白的肩膀。纤柔适度的体态,揉和着纯真羞涩和性感狂野,这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妻。
她天生丽质的玉体,在雾气缓缓升腾的温泉里若隐若现,媚态百生,只为他一人所拥有所欣赏。时至今时今日,和她在一起,他才体味到最大限度上肉欲和情感的双重满足。
她不回答他的话,只是把头靠在他肩头,好像不胜娇弱。
“咳咳……”
岩洞外传来小玉剧烈的咳嗽声,不晓得她是不是早来了,因为听到里面荡人心魄的声音,所以没敢进来。
“什么事?”
他懒洋洋的问,实在不想别人打扰。但小玉应该知道分寸,不是重要的事应该不敢前来。
“是……该吃晚饭了。”
小玉犹犹豫豫的说。
他和她对视一眼,时间竟过得这么快,怎么都不觉得饿呢?他在她脸上轻啄了一下,还是让小玉进来了。小玉捧了布巾和两套干净的衣衫鞋袜进来。
她不知道小玉刚才到底听到什么没有,有点害羞。他伏在她耳边轻笑,“没关系,谁都知道我们是夫妻。”
“讨厌”她起身上岸,拿了布巾擦干身子,不理他。
干净的衣裙上隐隐传来一股空灵的幽香,竟是从来没有过的好闻。“什么香味?”
她诧异的问,她一向不太喜欢在衣服上熏香,觉得那样太脂粉气,不象武林世家女儿该有的洒脱。
“是一个丝绸商户送的。据说是楼兰国的迷鹿香,千金难买,有提气醒神的作用。我看你精神不好,所以叫小玉用它给你熏熏衣服。”
他解释了一番。她穿好衣裙鞋袜,再嗅了一下。嗯,是挺好闻的。
“是啊,这是主上专门嘱咐给夫人熏衣的。这种香料在整个牧场周围几百里都是独一无二的,可见主上对夫人的心意。”
小玉不失时机的加了几句。
听了这话,她的心“砰砰”直跳。自小跟随她的贴身丫鬟,已不再称她“小姐”而叫她“夫人”是否从此之后,她的存在,只是段喻寒的妻子。别人对她的尊敬,对她的服从,都因为她是段喻寒的“夫人”而他不再是“姑爷”而是“主上”牧场已不再属于司马家,完全在他的掌握中了。
“你下去吧。”
她不知不觉吩咐小玉。小玉虽不明所以,还是退了出去,出去时顺便把段喻寒的干净衣服交给她。
“你在想什么?”
他看到她陡然间的神思恍惚,忍不住问。
“没什么。”
她回过神来,一眼瞥见他还在水里,“我在想你平时沐浴更衣,都是丫鬟们服侍的吗?”
她故意说得有些酸溜溜,好像刚才发呆是因为在吃醋。
“是啊,你怕她们……”
他发现她的霸道和他差不多。
“我讨厌别的女人看到你没穿衣服的样子。”
她索性顺着他的口气说下去,顺手拉他上来,帮他擦干身体,给他穿衣服。
“那以后都由你帮我穿?”
她却笑了,笑得极其狡猾,“不如以后你身边的丫鬟都换成小厮,怎样?”
他纵声大笑。他的妻一直象这样多好。只是,他还不确定,她是否相信他们给她编造的身世。只要她相信,她和司马家就再无关系,她会一心一意做他的好妻子。可她若不信呢?依她的聪慧若看出其中的诡异,只怕没这么容易放弃司马家的责任。
看她现在的表现,精神萎靡不振,和他相处也十分融洽,倒象是接受自己的身世,一心只想依靠他。这是他乐于见到的情形。可他总有些疑惑。如果司马晚晴是这样的愚蠢,这样的任人摆布,这样的安于享乐,就不是他深爱的那个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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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exFerguson
只看该作者 小中大 沙发 发表于: 2014-04-05
第27章:蛛丝马迹
又是夜晚,司马晚晴算算,裴慕白去调查段喻寒的牧场外的宅院,已经有三天,不知道现在怎么样。她有点担心,毕竟裴慕白在这里人生地不熟。
“小晴。”
裴慕白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她惊喜的看着他。
“我正担心你,你没事就好。”
她脱口而出的关心让裴慕白觉得心中一暖。
裴慕白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给她,“那个宅子里人不多,都是些丫鬟下人。我在书房里找到这个,你看看。”
她接过看时,立刻明白那是一个账本。账本不足为奇,凡是做生意的,必然要有账本。可这账本并非是烈云牧场的,难道段喻寒还有其他生意?
她一页一页看下去。那账本确实挺奇怪,一笔笔进帐的极多,支出却是固定的,看上去象是没本钱的买卖。而每天的进帐金额会相差很大,进帐的人名很多很杂,每个人名底下附注的金额大小也相差甚远。如果是一般的账本,总该分个类别吧,这账本却全然没有分类,真不知是怎么记的。
账本最外面的封皮上,隐约可见潦草的一个“九”字。难道说这账本记的是九月份的帐,或者这是第九本?
“这是账本,除了这没别的吗?”
她迫切希望知道更多的消息。
裴慕白仔细回想了一下,“和普通富贵人家没什么大不同。我夜里去时,没看到什么特别的人。宅院的防卫松懈,只有一个房门前有两个人把守。我引开他们再进屋时,才发现是个书房。书架上有些这样奇怪的本子,我就拿了一本回来,给你看看。”
他把账本叫做“奇怪的本子”倒是少爷本色。
他是江南裴家的独苗,家园被烧毁后,又一直住在外公当朝太师那里,自然是从来不曾碰过账本,不认得倒是正常的。而司马晚晴,若不是司马烈要她继承烈云牧场,只怕她这一生也不会接触这类东西。
“别的账本你看了吗?上面写了什么?”
“有一本更奇怪,好像花名册一般,记了什么见喜、娇蕊、淑龄,看上去都是女子的名字。名字底下又记了多少两银子。”
裴慕白暗里觉得那是妓院的东西,但面对她,却不好意思说。
淑龄?漫天坊?难道裴慕白说的另一本账本,是漫天坊姑娘卖春的帐目记录?她的脑子飞速运转,再看眼前的这本。“九”莫非指的是牌九?突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怎么回事?”
“你一定不知道,牧场外有个漫天坊,可以说是关外最大的赌坊和妓院。据说那里日进万金,爹以前也常带客人去玩。你刚才提到淑龄,就是里面一个卖春姑娘的名字。所以我猜测你看到的另一个账本,是那些姑娘卖春收入的记录。而手里的这本,是漫天坊赌牌九的账本。”
她怕他不熟悉情况,仔细跟他解释。
裴慕白有点诧异的望着她,她居然还认识妓女?司马晚晴似乎明白他心中所想,于是又把二哥司马晖的死详细的跟他说了一遍。
司马晖的死,淑龄,漫天坊,账本在段喻寒的宅院。裴慕白觉得似乎有一条线索,在牵动他的思绪,但一时间,竟理不清这脉络。
“漫天坊的赌博帐目和姑娘卖春的帐目,都在他的书房里找到,难道他是漫天坊的幕后主人?”
司马晚晴将自己的揣测径自说出。
刹那间,裴慕白心中的疑惑豁然开朗,他瞧了一眼司马晚晴,有点犹豫。他若说出他的猜测,会不会太伤人?还是让她自己悟到?
她见他欲言又止的神情,略带痛惜的眼神,忽然明白他的猜想,定然和段喻寒有关,只是不忍说出,怕她伤心罢了。
段喻寒是漫天坊的主人,淑龄是漫天坊的卖春姑娘,司马晖死在淑龄姑娘的床上,照此推理,司马晖的死和段喻寒八成有关系。他们俩已经怀疑段喻寒是杀司马烈的凶手,谋夺烈云牧场的主谋,现在不免又要查证一下司马晖的真正死因。
为什么每接近事实真相一步,段喻寒就更为可疑呢?司马晚晴虽然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还是觉得嘴里苦苦的。
“那个淑龄如今在哪里?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裴慕白的推论听起来很有道理。
“淑龄就在牧场。她曾经给二哥怀过孩子,不过那孩子没了。”
司马晚晴说这话时,很冷静。她在想二哥的孩子,是否因为是司马家的,所以段喻寒根本不给他机会出生呢?
“要我帮你查她吗?”
“我自己去找她好了。”
司马晚晴觉得自己找她比较方便,毕竟裴慕白对牧场并不熟悉。
“还有什么要我做,尽管开口。”
裴慕白一心只想帮她。论父辈交情,他是她的世兄;论他对她的感情,先是倾慕现在是朋友情谊;再加上结拜了兄妹,他总觉得对她有一份保护的责任和义务。看她现在的处境,他实在不能袖手旁观。就算有多凶险,他也一定要帮她找出凶手。
她安心的笑了,知道跟他无需客气,“有没有发现玄冰之毒?”
司马烈和司马旭的死都和玄冰之毒有莫大关系,段喻寒若是凶手,这东西应该在他掌握中才对。玄冰之毒藏在牧场太过危险,他若有,一定是藏在牧场外。
裴慕白沉吟片刻,“没有,他那里没发现药物之类的东西,连暗室都没有。”
她很高兴听他这么回答,可细想之下,段喻寒若是主谋,根本不必把玄冰之毒藏在自己的宅院中,只怕是放在胡天或封三那里。
“帮我查一下胡天,他是牧场四大执事之一。”
她当即决定从胡天入手。胡天是段喻寒最得力的属下,段喻寒若是凶手,胡天那里肯定有许多线索。反过来看,若找不到玄冰之毒,段喻寒的凶手嫌疑就大大减轻了。
“好。”
裴慕白一口答应。
“你跟我来。”
她带着裴慕白一路施展轻功,躲过下人,来到牧场西南方的一个屋子前面。那屋子好像已经有些年头,但整修得很好。推门进去,里面布置极为素净,正中的桌子上放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千手观音,看上去这屋子倒象是念经修行的地方。
“这静斋,是我娘以前颂经礼佛的地方。自从娘死后,很少有人来。我们以后在这里碰面比较方便。”
段喻寒的人无处不在,她和他碰面是要多加小心。
裴慕白看了看四周,“不如这样,我有什么消息或者想约你见面,就写张纸条放在这里。”
他纵身一跃,在房梁上点了一下。
她略一思索,“那里不好,平日有灰尘,很容易留下动过的痕迹。还是放这里。我若是发现什么,也在这里留字条给你。”
她拿过观音手中的净瓶,指了指里面。观音手中的圣物,丫鬟们除了把外面擦拭干净,是不敢乱动的。
裴慕白赞成的点了点头。他还有一个疑问憋在心里很久,终于忍不住要问,“听外面传言,他现在……对你很好?”
“是。”
她答得很落寞,心中一片凄楚。没人会想到段喻寒无情时是多么残忍可怕,而多情时又是多么柔情万种吧。
“你——”
裴慕白无法问出那句话,倘若段喻寒真是凶手,她是否决定杀他报仇。
司马晚晴冲裴慕白展开笑颜,示意自己很坚强,让他不必太担心。倘若段喻寒真是凶手,她势必不会放过他。杀害亲人夺取牧场,是怎么也不能原谅的。她再舍不得、再痛心也必须报仇,只是最可怜的是她的冰儿。
看她目光中闪过的一丝心痛,裴慕白自然明白她的苦楚。他想安慰她,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设身处地的为她想,还是尽快查出真相为好。一切水落石出后,她自然会做出最好的抉择。
“不要想太多,一切让事实来说话。”
无论真相是怎样,无论她做出什么决定,他总是站在她身边支持她的。
司马晚晴不由感激的抬眼看着他,裴慕白始终是关心爱护她的哥哥。她何其有幸,有这样的哥哥在身边无私的帮她。
“你如今在哪里歇脚?”
她看他略显困倦的容颜,心中不安。
裴慕白不想她再愁眉苦脸的,故意凑近她的脸,“说了这么多话,才关心我一句,我好难过啊。”
他好像继承了父亲裴逸之的风流本性,心中虽没有调戏的意愿,但看到喜欢的女孩子,总是忍不住要调笑几句。此刻,纵然他当司马晚晴是好妹妹好朋友,这么略带轻薄的话还是脱口而出。
司马晚晴惊愕的跟他对视,却见他眼中满是开朗的笑意,并无一丝调戏之意,已经明白他的话纯粹是玩笑。心中暗叹,他这样的品貌才情,又是这样的性格,将来不知有多少少女芳心暗许,却又伤透心呢。
夜色迷茫,为免节外生枝,两人商议完毕,连忙各自回去。
司马晚晴回到共雨小筑时,段喻寒已经回来。“这么晚,你去哪儿了?”
他好似漫不经心的问。确实很奇怪,这么晚,她不在卧室,又没去看冰儿。连小玉也说不明白她上哪儿去了。
“你不在,我很闷,就到处走走啦。”
她的语气带点气恼,好像在生气他晚上没有陪她。
他温存的帮她把珠钗耳环取下来,准备上床歇息,“你知道的,牧场有很多事,又不能随便交给别人去做。以后你闷,叫小玉陪你,想吃什么用什么,身边随时有个人使唤,也方便些。”
他象一个尽职尽责的丈夫在关心体贴自己的爱妻。
这样的话听在耳里,她的心却不由自主的要颤抖。今晚看到漫天坊的账本,她已无法再信任他。
她没有说话,顺从的随他上床歇息。在没有激情欢爱的夜晚,他习惯从后面拥着她入睡。他的手如往常般轻轻的搭在她的腰上,她却思绪纷繁,一时无法成眠。
在她面前,他把自己隐藏得几乎毫无破绽。他居然是漫天坊的主人,那他还有多少秘密,是她不知道的?她曾经以为自己和他心意相通,但此时凝视他熟睡的面容,发自内心的寒意让她害怕。离他越近,却越不认识他。了解他越多,心却离他越远。
第28章:淑龄之死
淑龄现在住的屋子,在烈云牧场极偏僻的位置。自她的孩子没了,她一直深居简出,也不太和外人打交道。不注意的人,会完全忽视她的存在。
其实淑龄不过双十年华,处在女子一生最美好的时光。她如此尽心给司马晖守孝,许多人听了,都要感慨不已。情之所钟,奈何奈何。
司马晚晴去找她的时候,是中午。以她的轻功和对牧场的熟悉,自然毫不费力的避开下人。到了门外,司马晚晴略略犹豫了一下,该以怎样的态度对淑龄呢?淑龄看上去娴静温婉,一副贞洁端庄的模样,但她很可能和二哥的死有关系。莫非又是个表面美好,内里阴险的人?
司马晚晴推门进去时,淑龄又在念经。
“好久不见。”
司马晚晴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现,会不会吓倒她。
淑龄缓缓抬起头,看到司马晚晴,好像一点也不吃惊,“我知道你总有一天,会来找我。”
“你知道?”
司马晚晴注视着淑龄,她容颜憔悴,唇色泛白,素手干瘦,倒似生了重病似的。
“我和你本来毫无关系。你是司马家的小姐,我是漫天坊的姑娘。如果不是因为那两个男人,我们一辈子都不会这么面对面的谈话。”
淑龄承认了“两个男人”司马晖和段喻寒?
司马晚晴见她如此开门见山,自己也很干脆的开口,“你既然知道我来做什么,还请不吝相告。”
淑龄望着司马晚晴,仿佛在审视她的美丽,又仿佛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人,“有没有人说过,你和你二哥很象?”
司马晚晴想起少时趣事,不禁一笑,“自小爹就说二哥男生女相,将来难成大器,所以二哥才加倍的勤奋练武。二哥一心要做司马家的好儿子,只可惜……”
她语调一转,锐利的目光直刺淑龄。二哥的死,她是有责任的吧。
“只可惜他遇到我这样的坏女人。”
淑龄话说得很平静,好像想通了什么。“我不奢望你不恨我,我只恨自己太傻。你要知道的事,我会告诉你。”
“原先我和你一样,是个每天只知道嬉戏玩耍的女孩子。直到那天,父亲到关外来做小生意,我和母亲一路跟来,遇上了强盗。”
淑龄说到“强盗”时,脸上极其惨痛,“强盗杀了我的父母,还想强奸我,再把我卖了。那个时候,他就出现了,象从天而降的神,轻易的把强盗杀死,救了我。”
他?是司马晖还是段喻寒?
淑龄嘴角含笑,仿佛回到初见他的时刻,“他毁了我一生,也救过我一命。所以我不恨他,我只恨自己太愚蠢。”
“他把我交给姚四娘,叫她好好待我。偶尔来看看我,和我说话。他笑起来的时候,天都变得更蓝了,我从来没见过这么美好的男子。”
她说的是段喻寒?
“有一天,他让我帮他一个忙。我很高兴他想到我。”
“他叫你做什么?”
司马晚晴隐约猜到段喻寒的用意,但她还是想听淑龄亲口说。
淑龄苦涩的笑,“他给我改了个名字,叫淑龄,说淑龄听起来更加温婉动人。又带我去见一位公子,叫我陪那公子喝茶聊天。我不明白怎么回事。他只说让我尽量顺着那位公子,尽量单纯温柔一点,让他开心就行了。”
“那公子就是我二哥?”
“是。你二哥很单纯,见我孤苦无依,总是来看我,又拿了许多东西来哄我开心。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父母就是他了。可是我竟不懂得珍惜。”
段喻寒的确看人很准,他早就料定单纯冲动的二哥,会喜欢单纯温柔的淑龄。所以他最初做的,只是把淑龄带到二哥面前,让二哥自己陷入情网。
“是你害了二哥?”
司马晚晴突的逼近一步。
淑龄却没有害怕后退,惨然一笑,“我不知道他会死,我真的不知道。段喻寒让我拿了几颗药给你二哥吃,说是提神养气的。你二哥不曾怀疑就吃了下去。后来,姚四娘带我走。再后来,我就听说你二哥纵欲过度死在我床上。你二哥死了,我很害怕得直哭,我想告诉大家这事与我无关。可是,段喻寒在那个时候抱了我。”
“他一抱我,我就什么都忘了。那天晚上,他很温柔。”
淑龄的脸渐渐红了,眼里却满是悔恨的泪水。
淑龄的话,让司马晚晴震惊,也确定了段喻寒是有计划的杀害二哥。如果说从前推断段喻寒是凶手,毫无证据,那现在淑龄就是真真切切指认段喻寒的人证。坚韧的神经仿佛在被一寸寸的切割凌迟,细细碎碎的痛凝结起来,沉重得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教我说那些话,说只有那么说,司马家才会放过我。我就听了他的话,无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