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 旧事重提
薛进在豪园睡了一会儿,其间被电话吵醒──是白思思打来的,问他何时回去?
薛进被她扰了梦乡,口气有些不耐,三言两语便挂了电话,但不管怎样,大过年的,他都没理由在外留宿,更何况现在还是两人的敏感期。
末了,他还是回去了。
但夜已经很深了,进白家时,只有保姆在等门,白家夫妇已经休息。
薛进不紧不慢的走上楼梯,穿过长廊,在妻子的房门前停住,伸手推门时,却发现门板纹丝不动。
薛进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思思,我回来了。”
里面没什么动静,薛进轻轻敲了敲门板:“思思,给我开门。”
他等了片刻,房间里仍没回音,薛进抿了抿嘴角,面容沈了下来:“思思,你睡了吗?”
尽管已经很不高兴,薛进仍耐着性子,好言好语。
──此时,白思思正躺在床上,瞪着眼睛,盯着天花板出神,但全副心思,都在留意门外的响动。
薛进晚饭没回答吃不说,而且归家很晚。
女人的心思很细腻,有点风吹草动,便要追根究底,两人之间的不愉快,已经摆在了明面上,所以白思思有理由,怀疑薛进背着他干坏事。
若是平时,白思思能忍也就忍了,可现在她们是在娘家。
女人的大小姐脾气又要发作起来:尽管薛进最近表现得不错,但她心理仍不踏实。
她很想问问薛进,他和连羽的事儿,到底怎么样了?可又怕惹恼了丈夫,白思思觉得自己很窝囊,很委屈……
可又唯独回避自己出轨的事实。
“你再不开门,我去客房睡了!”这里是白家,薛进不敢用力砸门,如果招来了岳父,那可不好。
薛进又候了一会儿,索性放弃。
他冷着脸,刚刚转身,正好看见白老爷子,穿着睡衣,站在2米开外的地方儿。
薛进面上一惊,但马上反应过来,他那张脸象翻书一样,堆了些笑意,从容着迈步来到老人跟前。
“爸,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
白奇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目光犀利如探照灯,薛进只觉得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着自己──他不知道,老爷子在这站了多久!
薛进面上始终保持着笑容,关切道:“小心着凉,我送您回屋!”
白奇听了,斜斜的瞪了他一眼,目光中满是不善:“我有那么老吗?要你送我回去?”
薛进心口一跳,做惊恐状:“爸,您看您……怎么会这么想?”
薛进知道白老爷子,这是生气了,所以只能一味的伏低做小:这个岳父,是自己的大靠山,无论如何得罪不起。
“哼!”白奇不屑的冷哼一声。
他耷拉下眼皮,复又抬起,开口质问道:“你大半夜的才回来?是吧?”
薛进略略低了头:“爸,您也知道,年节这会儿,我很忙。”
白奇瞧着他,继续道:“怎么惹思思生气了?不让你进去?”
薛进此时明白,老岳父是什么都知道的,也不好扯谎,微微点了点头,略带苦恼道:“是啊,思思大概是怪我应酬得晚了。”
白奇的嘴角耷拉下来,上下打量着他。
薛进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也不敢直视对方,只觉出岳父的目光,似乎象两把刀似的,灼灼让他不舒服。
“思思虽然任性,但还没到无理取闹的地步。”过了片刻,白奇幽幽道。
薛进赶忙附和。
“过日子难免有吵闹的时候,只是不要伤了夫妻的感情才好。”白奇停顿了片刻,声音冷了几分:“你没做什么,对不起思思的事吧?”
薛进猛的抬头,目光中有一丝惊慌,但他马上掩饰性的扯了扯嘴角。
“爸,我怎么会呢,我对思思和儿子……”
还没等他说完,老爷子大手一挥,打断了他的话:“你们的家务事,我不想多加过问,但我就这一个女儿,我待她如珠如宝。”
说着冷不丁的抬手指他:“你也不能亏待她,否则……我不会饶过你。”
薛进有些惶然──本就做了亏心事,如今被岳父指着鼻子教训,着实难堪。
如今,他只能尽量诚恳的表达自己的心意:“爸,您放心,思思和我之间没什么,一向很好,她只是偶尔闹闹小性子……”
说着露出无奈而宠溺的笑容。
白奇仍很冷淡,爱搭不理的轻声嗯了一声。
“薛进,女儿嫁给你,我原本不放心的,如今,你更不能让我失望。”白奇口气淡淡的,但马上话锋一转。
“如果是工作上的事儿,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我说,哪怕你犯了杀人的事儿,有我在,你也能安全脱身……懂吗?”
女婿毕竟年轻,白奇还是放心不下──怕他做了糊涂事,自己担着,结果篓子越来越大,最后恐怕不好收拾,所以只得先言提醒。
薛进微怔,他没想到岳父,对自己如此厚待。
这大概就叫恩威并施──看来老爷子,确实拿自己当半个儿子一样对待,不,或许更亲近些……
他这样放话,薛进既感激又高兴。
白奇见女婿有些激动,不禁撇了撇嘴:“我这样说,并不代表,你能任意妄为,自己机灵点,尽量不要给我惹事。”
老爷子从没特别蓄意的去栽培薛进,原本看他斯文有礼,恐怕难担大任,可在监狱所长的位置上呆了几年后,白奇不得不对他另眼相看。
他承认薛进有胆识,也有魄力,只道,自己看走了眼,也期待将来薛进能带给自己更多的惊喜。
──自己的女婿优秀,他脸上也有光。
“爸,没有你就没有我薛进的今天,您所说的话,我会谨记在心,您放心好了……”薛进收敛好自己的心绪,掷地有声道!
老爷子微微一笑,赞许的点了点头。
这一夜,薛进并没有睡客房,老爷子去敲女儿的房门,白思思不好在家人面前,给薛进太多难堪,所以只能让他进去。
但女人憋了一肚子火儿,始终没给薛进好脸色看。
而男人呢?完全没把白思思的小脾气当回事,他一味的憧憬着权势所带来的无限利益和尊崇……
世界上并没有清心寡欲的人,只看那诱惑够不够大,否则怎么会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为了金钱,权势,淫欲──而丢了性命呢?
大年初二清晨,太阳照常发出朦朦胧胧的光线,温柔的抚触着大地。
在一幢独栋别墅的卧房内,薛进对着浴室内的镜子,仔细的刮着胡子──他虽然面容俊雅,看上去很斯文,但无一处不男人。
这胡子,一天不刮,就要冒出青茬来,虽然是薄薄的一层,但薛进看着仍觉得别扭,再有今天要出去办事。
──给连羽送饺子过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修正一翻。
白思思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倚靠在门边,紧紧的盯着男人看──也许睡了一夜觉,她的气消了,所以脸上并不见愠色,但也没显出喜兴来,只是平平淡淡。
薛进知道她在那儿,但并未搭理,只专注得忙活自己的事。
剃须刀所过之处,须根落下,露出光洁的皮肤,只显得男人的下巴异常清爽──薛进刮完了胡子,低头就着自来水,洗了洗脸,而后又冲了冲刀片。
“你今天还要出门!”白思思懒洋洋的开口。
薛进低垂下眼帘,显出两道眉毛,有些浓重,但高挺的鼻梁带了一股子男人的英气,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作答。
“昨天不是跑了一天,礼没送完吗?”白思思仍是不冷不热的问道。
薛进抬头,瞥了一眼镜子里的女人。
“还有几家要去,另外约了丁步谈事。”薛进拿纸巾,将剃须刀擦拭干净,而后将其收好。
白思思略微皱了皱眉,口气不悦道:“你还真忙,一忙起来就没完没了。”
薛进脸色微变,对女人的话甚是反感:“我是正常应酬,你不要无理取闹好不好?”
白思思撇了撇嘴:“谁知道你去干什么?哼!”
薛进知道女人的疑心病又犯了,但这话也不准确,自己确实被她抓了把柄──她还找上门去,将连羽羞辱一通。
但薛进很狡猾,只要他想,没理也会辩三分,更何况,自己现在同连羽并不在一处。
啪的一声,薛进将装着剃须刀的盒子,重重的拍在了洗手台上,气势汹汹的转过身来,瞪着白思思。
“如果不相信我的话,你可以跟我一起。”
白思思戳在那儿,上下打量着薛进,似乎想从他的身上,扑捉到什么。
但显然,她一无所获──男人目光坚定,没有一丝鬼祟,坦荡得很,而且含了几分咄咄逼人的气势。
白思思故作不在意的别过头去。
“我可不去,大冷的天,还是屋里舒服……”说着扭着腰肢款款走开了。
原本女人以为很了解丈夫,但最近半年多发生的事儿,颠覆了她对薛进的全部认知──即使现在,他睁着眼睛说瞎话,她也没辙。
男人并不是管出来的,只要他想,哪怕是上厕所的工夫,都会背着你干坏事,更何况薛进还有大把的自由时间在外。
所以白思思有的时候,只能自欺欺人。
但连羽,这个小丫头,她想忘都忘不了,这是个威胁,这是个耻辱──虽说如今睁一眼,闭一眼,但那根刺,仍如鲠在喉。
她吐不出,也咽不下,可不管怎么样,她不会让出薛夫人的位置,便宜了别的女人。
薛进从浴室里走了出来,见白思思正在看电视,脸色看上去有些不太好,略略权衡了一番,开口道:“晚上我回来吃饭。”
白思思挑开眼皮,斜斜的瞄了他一眼。
不知道怎的,鬼使神差的开口道:“你不陪,那个小狐狸精吃饭?还是昨天陪了大半夜?”
话一出口,女人便后了悔──她这是干什么?心里想的,怎么就问了出来,昨天忍了半宿,算是白忍了。
再瞧丈夫的脸色,甚是难看。
薛进方才那话,本是讨好女人的,但没想到,惹来了这么一句,登时十分恼火。
“白思思,我和连羽的事儿,你别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毫不客气的怒斥着女人──她太不识抬举。
白思思心中气苦,一张面庞涨的通红。
她谑得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瞪着薛进,大骂道:“薛进,你以为你是谁,在白家还这么放肆?”
稍稍迟疑道:“你不要太过分,否则就让爸爸评评理。”
这话的气势,明显比上一句弱了些──显然,女人也并不想,让老爷子知晓两个人的矛盾,否则这麻烦,恐怕越来越大。
──她自己也有把柄,如果跟薛进撕破脸皮,恐怕谁也没好果子吃。
薛进轻蔑的扯了扯嘴角:“你还有完没完?你爱找谁找谁,我随时恭候──”
说着从衣服架上取了外套,转身将门甩出山响,而白思思早已气得浑身颤抖,恨不能将薛进吞吃入腹。
她站在那儿,盯着门良久──心中翻来覆去,都是薛进对不起自己的那些事儿,越想越悲伤,眼泪什么时候流了出来,都不自知。
正在此时,门从外面被人推开。
老太太走了进来,她看到女儿,满脸的泪水,登时吓了一跳。
“思思,你这是怎么了?”她来叫女儿吃早饭,没想到确是这番光景。
回想到,方才女婿连粥也没喝上一口,就匆匆出门的情形,可知这是小两口,吵架闹了脾气。
“妈……”原本只是无声的啜泣,如今听到母亲关切的声音,再也憋不住心中的委屈,白思思一把拉住老太太的手,嚎啕大哭起来。
老太太心口一跳,说不出的疼惜。
“思思,你哭什么哭?别坏了身子,有什么事儿,你跟我说说。”老太太也有些急了,拉着女儿一同坐在沙发处。
“呜呜……妈……你,……呜呜……你不懂得,我……哭一会……呃……就好了。”白思思虽然伤心,但并没有多加诉苦。
老太太知道女儿的脾气,倔强的很。只能兀自唉声叹气,末了,也跟着忧伤起来:“思思,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你怎么也不让我省心呢……”
121 人心
陈林光着膀子,晃进洗手间。
他有时喜欢裸睡,有时则套上短裤,但很少穿睡衣──陈林觉得休息时,还穿那么多衣服,有些累赘。
站在马桶跟前,陈林岔开双腿,稳稳的站立,伸手拉低宽松的四角短裤,一副巨大的阳物显了出来。
阴茎里充斥着尿液,尽管是半勃起状态,仍十分可怖。
──哗哗──
水流声清亮而悠长,陈林半扬着脑袋,头脑中一片空白──清早,刚刚起床的人,往往都有些慵懒。
及至将‘水’放完,他才低下头去,用两指捏住肉柱,轻轻的抖了抖,立时三四滴尿液,纷纷落下。
陈林扬起嘴角,心里十分惬意──那完全是排泄完毕,内心的一种舒爽。
穿好短裤后,陈林走向洗手台,他家的浴室很大,马桶离洗手台,有七八步的距离,手刚刚碰到牙刷,便感觉到有人走了进来。
陈林头也不抬,将牙膏挤在牙刷上,开始刷牙。
连俊手扶着腰,姿势别扭的靠在门边,一张俊脸,登时涨得通红,他看了看马桶的位置,又生气的瞥向陈林。
似乎是感觉到了他灼灼的视线,对方从镜子里瞄了他一眼,送了个痞痞的微笑。
这看在连俊的眼中,无疑是挑衅,但那又怎么样,自己吃住都是人家,难道还洁癖的想要改变对方的习惯?
是的,习惯,想想连俊脑袋隐隐作痛。
“哥,你不能把马桶冲冲啊……你,……你……”连俊有些结巴,他都不好意思,说他那些事。
“怎么?”陈林挑了挑眉,手里捏着牙刷,口齿不清的问道。
“你那味,太大了!”连俊终于忍不住了。
陈林的尿液骚气冲天,好像与普通男人不同,更过分的是,他有时会忘记冲马桶,这可苦了同居的连俊。
如果他不主动收拾,那味就会弥散开来,到时候整个屋子,就别想呆了,可这一切,陈林却毫无所觉。
难道是自己嗅觉异常吗?他愤愤的想着。
陈林好笑的扯了扯嘴角,将牙刷从嘴里拿了出来,就着水杯,漱了漱口,而后看也不看,随手拽过几张面巾纸。
他一边擦着唇上的泡沫,一边阴恻恻的看着连俊。
青年立时觉得头皮发麻,看着他不怀好意的靠近自己,连俊很想闪身,但知道自己跑也没用。
陈林会象抓小鸡一样,把自己缛进怀里,他何苦自取其辱呢?
陈林走到他面前,一手撑在墨色的瓷砖墙壁上,一手插在腰际,整个身体悠闲的歪在那里。
“你说我味大,什么味大?”陈林好整以暇的看着他。
连俊下意识的咬了咬嘴角,瞪了他一眼,就想从他身边溜走──他要去冲马桶,他受不了屋子里的空气。
陈林大手一扬,拽住了他的手臂。
他挑挑眉,目光慵懒中带了几分危险意味:“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宝贝!”
连俊很反感,他叫自己宝贝,撇了撇嘴道:“你说什么味大,你的尿,简直可以做生化武器了。”
实际上,连俊想说的是,陈林整个人都是生化武器──巨毒。
“哦……”陈林眯起了眼睛,用手摸了摸下巴,而后故作惊讶道:“我怎么不知道?有那么难闻吗?”
连俊听他这么说,不禁有些激动,开口道:“简直,简直……”
但看到对方,颇有压力的目光,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连俊知道自己有些窝囊,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陈林伸出舌头,看似漫不经心的舔舐着自己的门牙,实在心里很不爽。
“你他妈是在嫌弃我吗?”男人话语冰冷。
象连俊这样的男人,不,应该是直男,就是欠调教──凭陈林现在的实力,想要什么样的男女没有,非要在他身上找不痛快。
陈林知道自己男人味重,身体内分泌的荷尔蒙是普通男人的两倍,甚至更多,但既然做了他的情人,就要老实本分的伺候他。
这当中,讨好他是应该的,别说他的尿液味道重了些,就是臭的也得忍着,显然,陈林还做不到这一点,居然开始挑他的不是?
陈林越想,越是恼火,而青年的脸上,也带了几分惶恐。
连俊不是没挨过陈林的打,刚刚入狱不久,自己就被他揍进了医院,就算在劳改农场,他也是对自己呼来喝去,而如今,好不容易出来了,日子过的,也不是无法忍受,自己偏又惹他?
连俊知道陈林霸道的个性,恐怕今天又是在劫难逃。
“哥……我,我不是那个意思!”连俊胆怯,就连说话的音调又低了几个音阶,而且似有若无的微微颤抖。
连俊虽然倔强,但没人喜欢被修理。
“那不得讲究卫生不是?”青年头脑发热来了这么一句,得到的是一记堪比利剑的目光,连俊心里一急,不该说的话,又溜了出来。
“你也不是小学生……”话一出口,连俊的恨不能咬掉自己的舌头,他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陈林哼哼了两声,不怒反笑。
其实陈林尽管心里生气,但要动手教训连俊,心里还是有些不忍,尤其见对方被自己恐吓的一再说错话,不禁有些好笑。
他想起,初见连俊时,那个视死如归,同自己搏命的愣小伙子,显然现在的青年,更加可爱。
陈林伸手不轻不重的拍了拍对方的面颊,看着连俊惊的浑身一抖,有些莞尔。
“你管好你这张小嘴,虽然它给我口交的滋味十分不错,但如果再吐出什么不和谐的音符,我不介意,把你从头到脚,调教一番。”
在青年诧异而略带恐惧的目光中,男人捏了捏他的下巴,下一刻又毫无留情的,狠狠甩开,而后走出浴室。
连俊吃痛皱了皱眉头,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陈林。
他不了解对方,明明要发火了,却又放过自己,但他并没有傻的忽略刚刚男人的话,他知道陈林说的出办得到。
连俊低下头去,纠结的跟自己睡得凌乱的头发过不去──他很有压力,跟陈林相处确实很有压力。
不禁是世俗的目光,还是陈林的秉性,还有不确定的未来,连俊脑中都是一片茫然,理不清也逃不脱。
在那站了一会,身后再次传来流氓的声音──快去收拾,他饿了。
连俊翻了个白眼,全身脱力般的走向了马桶,他按了抽水的按钮,眼中略带厌恶的看着微黄的尿液再次变得澄清。
──我上辈子欠他的,这就是我的祖宗。
青年心中充满愤懑的咒骂着,于此同时,将薛进的祖宗十八代,一并问候了一通:要不是那个坏蛋,自己怎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这是连俊的心病,薛进就象一颗毒瘤,让他时时不安,并暗暗鞭策自己报复泄愤,好似薛进吃了苦头,自己身上的痛苦,就会减轻一般。
陈家的餐厅,亦如往常般喜庆,毕竟是大年初二,室内的装饰,同春节那天一般无二,只是看上去,没有夜晚素雅动人。
宽敞的餐桌上,一盘盘饺子端了上来。
过年吃饺子,是人们的习俗,可现在日子好了,人们都不太讲究这些──毕竟生活水平提高很多,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日日象过年。
陈家孩子,早年都吃过苦,现在这般富贵,身上毛病也不少,吃穿用度,自然精致有道,就拿这饺子来说:陷多肉厚,选材上乘。
可尽管如此,日日大鱼大肉,陈林受得了,连俊和连羽却有些害苦,再加上连羽身怀有孕,更是对荤腥反感。
陈林和连俊都入了位,连羽才走了进来,她向两人问了好,方才拉开椅子坐了进去,抬眼一扫,桌面上的东西,不禁胃口全失。
还是佣人细心,末了,给她端了碗清粥。
“小羽,早上吃药了吗?”连俊在家没事儿,自然要关心妹妹。
小女孩手捧着粥碗,慢条斯理的吃着,间或抬起头来,看着哥哥:“哥,你放心,我有好好吃药。”
连羽吃了汤药,孕吐的情况,明显好转,气色很不错。
此刻见妹妹一脸轻松,连俊不禁有些窝心,心道,如果连羽知道自己怀孕了,不知是何反应。
顿觉手中的饭碗有千金重,也许是内疚,连俊下意识的夹了一块三文鱼片,放在小女孩面前的瓷碟里。
三文鱼片,是经过特殊的材料腌制而成,面带金黄,不油不腻,看上去十分可口,这本是陈林特选的荤菜。
他那个馋肉的毛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连羽对荤腥避而远之,此时见了鱼肉,不禁略略嘟起了小嘴,连俊看着他日渐‘消瘦’的身子,心下一动。
“你不爱吃鱼吗?”
连羽不愿拂了哥哥的好意,勉强着点了点头。
连俊若有所思的端起饭碗,漫不经心的夹起饺子,放入嘴里,也不知内里的馅料是什么做的。
陈林一口一个饺子,间或夹些小菜入口。
他本就年轻体壮,吃饭十分实在,不说狼吞虎咽,也和斯文沾不上边,此时见连俊动嘴慢腾腾的样子,便知他有心事。
目光在两兄妹间,转了半圈便知道怎么回事。
早饭完毕,连羽回房休息,陈林和连俊一同上楼,关上房门后,陈林兀自给自己拿了根烟出来,就着连俊递过来的火苗,吸了一口。
这点烟的活计,是陈林特意分配给他的。
连俊心里反感,但还是不情愿的应了,否则对方不知道要怎样发脾气,连俊知道男人什么心理,只道,在外面摆谱,回来也要跟自己耍横,也就是一个字,装,两个字,装B陈林手夹着烟卷,仰头向空中吐出一线青烟,而后一把将身边的青年,揽入怀中──连俊唬了一跳,浑身不自在的挣了一下。
陈林用力勒了勒手臂,对方老实了。
“连羽的事,你打算怎么办?”自从小女孩怀孕,他还从没问起过。
连俊在这事儿上,也不当他是外人,略微思考了片刻,答道:“还能怎么办?等过了年,我带他去医院,开个怀孕证明。”
陈林眉毛一沈,问道:“然后呢?”
“然后就再上法庭……”说到这里,连俊微微推开陈林,面对着他,有些激动的说道:“这次我看薛进,还怎么逃脱。”
陈林不赞同的皱了皱眉。
“你不相信我能告倒他吗?”连俊有些急了。
陈林吸了口烟,淡淡一笑:“宝贝,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人心难测,你面对的不仅是法律,还有……”
陈林顿了顿,心道自己跟他说这些干什么。
“还有什么?”连俊见他迟疑,口气不耐。
陈林是做不法生意起家的,现在也没完全脱离黑道,只能说公司游走在灰色地带,半白不黑,所以这里面龌龊的东西,他太了解了。
人心吗?陈林在心中冷笑──他所接触的白道人士,虽然表面上道貌岸然,其实股子都已经变灰,有些甚至于全黑。
陈林长出一口气,拍了拍连俊的肩膀。
“宝贝,你还太年轻,社会阅历少,有些事,不是你有理,就能讨回公道。”陈林十分郑重的说了这番话。
连俊心下一沈,几乎本能的要反驳。
陈林将手指贴在他的唇边,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你不是问我还有什么吗?我告诉你,法律的背后,还有法律的漏洞和人情,最复杂难测的就是这个人情,你懂吗?”
连俊颇有些不服气,心中一股正气支撑着他的信念。
他根本没完全深层次的去理解陈林的话,这不仅跟他的阅历有关心,而且跟他的善良也脱不了干系。
他一知半解,很是气愤的质疑道:“照你这么说,要是杀人犯,也有不受惩罚的可能了?”
陈林坚定的点了点头。
他的回答,彻底的激怒了连俊,他猛的站了起来,狠狠的瞪着陈林,语气凿凿地质问道:“那你这么有本事,犯了法,为什么还要蹲大监?”
连俊从陈林的生活状态,判断出对方很有实力,但并不具体了解,他都做些什么生意:出门有豪车,身侧随保镖。
走到哪里,都受人敬重。
尽管心中怀疑跟黑道有些牵扯,但并不作实,念头辗转之间,连俊又想起自己初见陈林,狱官说的话。
──他是个大毒枭,还杀过人!
可如果陈林真是那样的人,为什么只判了轻刑,连俊猛的瞪大了眼睛,被自己想法吓得腿脚酸软。
好似为印证他的疑虑,陈林轻蔑一笑:“我哪,不只杀过人,我还……干了很多令人畏惧的事……”
陈林猛的靠近他,灼热的呼吸喷在他的脸上,激得青年浑身一抖。
“所以,不要惹怒我……”
连俊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他很难过,难过的几乎窒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样,为了陈林的大恶?还是为了自己心中所坚定的信念被动摇!
青年下意识的,抓紧了自己的胸口,质地优良的衬衫,被抓得褶皱起来。
陈林知道自己也许吓到了他,心中有一丝愧疚闪过,但又十分无奈,他抿了抿嘴角,轻声道:“这就是你的男人,可无论我过去做过什么,我都不想伤害你。”
122 闯入 [微慎]
出了军委大门,薛进开着车,不紧不慢的往前走,在一个路口掉了头。
大年初二,人们都在休假,并没有早晨上班的高峰──马路上的车辆并不拥挤,但薛进也不着急,将车速放慢了些。
在一个红灯处,他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八点整。
他在心里盘算着时间,什么时候过去花园别墅合适?
有几天没见着小女孩,心里很想念,可她的住所,他并不能来去自由,甚至于还有些危险。
所以薛进必须等待时机。
车开了一会儿,就到了豪园公寓楼下,薛进上楼后,将冰箱内的礼盒取出,他拆开蝴蝶结,瞧了瞧里面的饺子。
经过一个夜晚的霜冻,饺子各个都很坚挺。
薛进笑了笑,觉得有些脸红,这无疑有些幼稚,但为了能够,‘名正言顺’的见到自己的心上人,男人觉得脸皮再厚也没关系。
──连羽告自己的案子,已经了结,但两人的纠葛,还在继续。
这一切也许是薛进单方面的行为,也就是一厢情愿,可不管怎么说,薛进在努力,他心里清楚,两人的情况很糟糕,但也只是糟糕而已。
他期待能有转机。
而一切转机的关键人物在于连俊,目前为止,薛进还没想出能让连俊,放弃成见,认可自己的法子。
脑子在飞快的思考着,薛进的手却伸进了口袋,从里面拿出一包烟,红色的软中华──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不甚仔细的看了看,然后捏着包装上的银色丝线,轻轻一拽,而后从里面抽出一根烟卷。
烟卷咬在牙齿间,手又伸进口袋,摸索着打火机。
薛进今天穿的是灰色西服,很休闲的样式,对开襟,上面两个素雅的扣子做点缀:衣服是手工制作,所以边边角角十分紧致。
两侧的口袋为了美观,所以设计的并不宽大,男人的一双大手,在里面探了两个来回,有些懊恼的收了回来。
──口袋里,除了一包软中华和车钥匙,就什么都没有了。
薛进悻悻然的,叼着嘴里的烟卷,它几乎成了摆设,薛进就这么叼了一路,末了终于到了花园别墅。
他下了车,先去附近的烟酒商店,买了个火机。
啪的一声,第一下没打着火,薛进又按了第二下,结果还是没成功,他微微皱起了眉头,不死心的又尝试了一次。
火苗晃晃悠悠的飘了出来,星星点点,随时都有被风吹灭的可能。
薛进急忙凑近,狠狠的吸了一口,随着尼古丁进入肺部,薛进感觉自己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一块钱的火机,这么不中用,真是一分钱一分货,他很想将它扔掉,可想想又放弃了,自己何必跟它较劲,还有正事要办。
薛进的车停在正门,岗哨里的保安有三位,来来进进的人都受到严格的排查,自己没有邀请,混过去的可能不大。
在烟酒商店买火机时,薛进同老板打听了一下,花园别墅有两个门,既然正门有难度,就去侧门试试看。
想着,薛进发动汽车,掉头往别墅旁边的小道开。
小道跟大路没法比,有些窄,窄的只能容下两辆汽车,并排通过,但毕竟少有人走,他的驾驶技术也不差,所以没出什么麻烦。
道两旁,一面是花园别墅的院墙,一面是住宅小区,但小区却也年头久远,有些破旧,这样的遗迹不好拆换,毕竟面积很大,劳人劳力不说,想要重新开发,金钱必须充足,而且要跟政府打好关系。
薛进一路驶来,走了五,六分钟,终于换了风景──在院墙的一头,出现了岗楼。
薛进将车停在道边,在推开车门的同时,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他今天一共带了两盒烟,一包自己留着抽,这包如今可能派上用场。
岗楼里只有一个保安,走近时,对方只用眼皮撩了他一眼,而后继续看自己的武侠巨着──射雕英雄传。
书有砖头那么厚,但表面破损严重,肯定是租书店里租来的。
薛进站在岗楼前,敲了敲玻璃窗,对方这才放下书,正眼看他:“你有什么事?”
凡是花园别墅业主的坐骑,他们都发了通行证,而薛进的奥迪前方空空如也,所以保安的态度不冷不热。
对于薛进本人,保安更是陌生。
“您好,这是我的名片。”薛进从口袋里,拿出名片夹,抽出一张递给他。
对方看了看他上面的名头,不禁脸色一变,挤出一丝笑容,心道官不小啊,可又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似乎看出了保安的疑问,薛进连忙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你们这儿,有位业主要卖别墅,前天我来看了一下,房子还算不错,今天过来呢,是想瞧瞧你们园区的整体绿化情况。”说着,薛进从口袋里,拿出了那包软中华。
保安是很枯燥的活儿,十个有九个会抽烟,对方拿眼睛一瞄,心下一动,居然是软中华,只听过,没尝过。
但尽管有些觊觎,可仍保有警惕。
他并没有马上伸手去接,而是提出了质疑:“您怎么不给业主打电话?”
薛进微微一笑:“打了,他在外地出差,我今天正好路过,所以想进去走走,能不能劳烦你通融一次?”
说着薛进,将软中华从玻璃窗上开出的一个小口,送了进去。
“这恐怕不好吧?是哪家要卖别墅?”保安嘴上这么问,但眼睛却盯着薛进的那盒软中华。
薛进心口微跳,但面不改色,十分从容的回道:“陈林,你知道吧?”
这个保安,只守过侧门,进出的人少,所以对业主们的情况不太了解,赶忙拽过一旁厚厚的资料本,翻阅了起来。
片刻工夫,保安找到了陈林家的资料。
“你知道他家的具体位置吗?”保安抬起头,问薛进。
薛进只来过一次,但记得分外清楚,流利的回答了这个问题,而后怕他继续追问,便故意看了眼腕表。
“小伙子,我赶时间,进去只看几眼便出来,如果你再不放心的话,我将身份证押给你怎么样?”
对方微怔,马上摇摇头,想来有些信任他了。
“不用,不用,您进去吧。”说着合上资料本,按了控制按钮,伸缩的电动门,一点点的挪出位置。
薛进道了声谢,转身之际微微松了口气。
他开着车,顺着花园别墅的柏油道,驶进了院落的一角。
陈林的别墅就在旁边不远处,大概有500米的距离。
薛进熄了火,坐在车里朝外望去──连羽所住的地方,入目可及,但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
上次来时,只有一个保镖守着。
可尽管如此,自己这次并没有受到邀请,不知道能不能入门。
薛进想破了脑袋,也没有个权宜之计,如今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于是他下了车,从后座上拿了礼盒出来。
来到大门前,薛进踌躇着按了门铃。
片刻里面闪出个高大身影,看到他微微一怔,薛进报以微笑:他们认识,上次给自己开门的便是他。
“你好,我来给小羽送东西。”说着,薛进扬了扬手中所提的礼盒。
对方见他是熟人,不疑有他,将大门打开,本来想引他上去,可被薛进婉谢了。
薛进直到上了二楼,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好运气,就这么简单的进来了──在这扇门的后面,就是自己思念的女孩。
他站在那儿,下意识的掸了掸自己衣服上的灰尘。
薛进抬手,轻轻敲了敲门,不待里面回应,心急的去转动门把手,令他沮丧的是门居然上了锁。
门板后传来一声清亮的声音:“稍等……”
不一会,门从里面被扭开,一张白嫩的小脸看到他后,满脸惊愕之色,薛进飞快的闪身闯了进去,随手将门关得严严实实。
连羽回过神来之际,想也没想,就要将男人往外推。
薛进身高体健,哪里是她能摆布的人,男人就站在那儿,看着小女孩愤慨的举动,心中微微刺痛。
最后,连羽终于不甘心的放弃了。她转身向后走了几步,远远的瞪着他,眼睛有些潮湿。
“谁让你进来的?”连羽很生气的质问着:上次他对自己做了那么可恶的事儿,如今还敢闯到家里来?
他真是天下最无耻的混蛋。
“没谁,我自己想进来。”薛进满心的欢喜,都被打碎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连羽见他脸色也不好,奇迹般的消了气。
“私事,我想你了,想跟你谈谈,另外,我拿了些吃的给你。”说着薛进扬了扬手中的礼盒。
他没有挪开挡住门的身体,怕连羽跑到门边,出去叫人。
连羽抿了抿嘴角,扫了一眼礼盒,口气不悦的说道:“我跟你还有什么私事,你的东西拿回去,我不要。”
一提吃的,连羽就没胃口。
“是饺子,我包5样馅料,海鲜,猪肉香菜……”薛进兀自说着,可话到一半,便被小女孩打算了。
“呃,唔唔……”连羽脑中自动浮现,这几样荤腥的东西,不禁一阵反胃。
薛进见她一手放在胸口,一手捂在嘴边,干呕起来,着实吓了一跳,紧走几步,凑了过去。
“小羽,你怎么了?”他一脸焦急,大手轻轻落在女孩的后背。
连羽呕了几声后,脸色涨得通红,潮湿的眼睛里,聚集了几颗晶莹的泪花。
薛进连忙搀扶着,让她坐在一旁的沙发上休息,而后站起身,从饮水机那儿接了一杯清水。
“别着急,喝点水。”
连羽强压下呕吐的欲望,愤懑的看着薛进。“都是你,饺子就饺子呗,怎么还说的那么详细。”小女孩接过水杯,轻啜了几口。
薛进听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关切的问道:“你这是什么毛病?”
说着,一双眼睛,在小女孩的轮廓上,仔细的探瞧着,似乎想从她的面孔上找出蛛丝马迹,末了,只道小女孩似乎是瘦了。
连羽被他看的很不自在,微微偏过头去。“也没什么,在吃汤药。”
薛进心下一惊,没什么,怎么吃药?
“你去检查了吗?医生怎么说?”薛进只觉得一把头,在心头灼烧着,说不出的疼惜。
连羽点了点头。
“说我身体虚弱,有些贫血……”连羽如实回答,如今两人却是心平气和的在交谈。
薛进虽然对医术不甚了解,但头一次听到,身体虚弱,也会呕到如此地步?不禁心里发起慌来。
“你在什么地方看的,我带你去大点的医院吧?”
连羽心中不乐意,撇了撇嘴:“这不用你管,我好很多了。”
小女孩口气冰冷,薛进着实有些无措,但又很生气,自己的一片真心,她却如此轻慢,似乎为了需要一些慰籍──
薛进弯下腰,将小女孩压倒在沙发上,在对方惊恐的目光中,薛进含住小女孩的舌头纠缠,扭动。
连羽嘴里发出模糊的哼唧声。想要推开身上的男人,却又不能,只是被动的尝尽了男人特有的浓烈气味。
在对方几近窒息的情况下,薛进的吻离开了她的唇瓣,一路往下,在小女孩的洁白的颈子上,留着印痕。
很淡淡的痕迹,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薛进尽管内心十分激动,但仍保有理智,如果连羽身上吻痕清晰可见的话,连俊一定会发飙。
“不……你放开我……”连羽感觉身前的衣服,被男人撩起,她想阻止,根本已经来不及。
薛进抬起身来,一边将小女孩的胸衣推高,一边注意到她哀求的神色。
──这样很好,比方才冷冰冰的样子,好很多,果然小羽还是适合,躺在自己的身下,张开双腿服侍我。
薛进很龌龊的想着。
入目的皮肤,是一片扎眼的白,从胸口稍稍往下,便是两只微红的凸起,经过精致可爱的肚脐──下面便被裤子挡住。
薛进的目光逡巡在小女孩的腰际,目光火辣辣的几乎要将对方烧尽。
连羽摇着头,被压制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两个人又变成这样?自己明明不愿意的。
“不……你走开,叔叔,放开我……”眼看着薛进低下头来,连羽几乎要哭出来,下一瞬,敏感的乳头,被男人叼住。
小女孩猛的睁大了眼睛,在男人反复咀嚼吮吸中,熟悉的麻痒,缓缓爬上心头,连羽的瞳孔瞬间放大!
那双略带灰蓝色的炯子,无力的微微闭合起来。
怀孕让她的身体十分敏感,她也发现了自己身体的变化,在羞耻的同时,只在暗暗苦恼,可如今,在男人轻轻撩拨下,那股压抑的快感,如潮水般汹涌而至。
“不,不要……”她的叫声委屈而缠绵。
薛进一边吃着小女孩的奶头,一边将手伸进她的下半身,此时他裤裆处,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就在此时一阵敲门声,令两人浑身一震。
薛进毕竟做贼心虚,他惊恐的抬起头来,盯着那扇紧闭的门板:一种不好的预感随之而来!
123 乱
阳光透过繁茂的树叶,散在光滑洁净的红松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斑驳的小亮点,忽而刮过一阵大风,小点错乱起来,几乎不成样子。
薛进和连羽僵硬着身体卧在沙发上,自觉的闭住呼吸,倾耳听着门外的声音。
敲门声再次响起,哢哢哢──
“小羽,你在里面吧,快开门!”连俊焦急的声音传来。
屋内的两人对看了一眼,谁都没敢动。
──哢哢!
这次门板上传来两下敲击声,青年的话语中带了急迫:“小羽,我是哥哥,连俊,你到底在里面搞什么鬼?”
此刻,两人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显然对方似乎听到了什么。
薛进动作敏捷的从小女孩身上爬起,一边望着门的方向,一边整理自己有些凌乱的衣物。
连羽潮红的小脸,变得苍白起来。
她浑身软而无力,不知是被薛进蹂躏的,还是被门外来者吓到,正准备起身,却一个趔趄又倒了下去。
薛进此时也心慌不已,但尚有理智,他看着小女孩笨手笨脚的模样,好心的拉了她一把,几乎硬生生的将连羽拽了起来。
连羽撇着小嘴,吓得都要哭出声来。手伸到后背去扣胸衣的挂钩,却怎么也不能如愿,这下她更着急了,求救似的看向了薛进。
男人对女人的一切都很熟悉,在女孩没有感觉的情况下,大手一带,那件粉色的小胸衣,便稳稳的束在胸前。
薛进低下头去,又将小女孩散乱的刘海,往耳际拨了拨,目光从上而下,恰好掉进小女孩深深的乳沟。
他心下一动,方才就觉得对方的奶子手感似乎更好,此刻想来,应该是越发丰满的缘故。
──哢哢,急促的敲门声,再次传来。
“小羽……你再不开门,哥哥去拿钥匙……”早晨吃过早饭后,陈林在家呆了一会儿,就出去办事。
他在卧室里呆得无聊,便过来找妹妹。先是轻轻敲了几下,本想推门而入,没想到门是反锁的,他很是吃惊──妹妹很少锁门,不知道在里面干什么?
但不管怎么样,连羽那么大了,有自己的隐私,刚想离开,却听到里面似乎有动静,连俊附耳贴在门板上──
虽然听得很模糊,但偶尔传来的响动很可疑,似乎似乎,里面很热闹。连俊放心不下,就大声拍门,想进去探个究竟。
连羽倏地瞪大了眼睛,无措的看着薛进。
小女孩知道哥哥一直不想自己同薛进见面,如今人在她的卧室里,她要怎么解释,想想哥哥发怒的样子,连羽不禁一阵恶寒。
薛进见她一副六神无主的模样,连忙凑到她耳边,小声低语道:“你别怕,我先去里面躲躲,你哥未必会发现我!”
连羽早就没了主意,只能一脸紧张的点了点头。
“你放松点,要稳住,一切都会过去的。”薛进说着,轻轻将手放在小女孩僵硬的肩膀上,拍了拍,同时给予对方宽慰的眼神。
连羽纷乱的心,随着对方柔声细语,缓缓的放松下来。
薛进看她镇静了很多,才转身闪进卧室──进入后,将房门半掩着,一是为了方便探听外面的动静,再来是隐藏自己的所在。
连羽深吸一口气,而后慢慢吐出,步伐坚定的往前走,当握住门把手时,女孩抿了抿嘴角,似乎下了什么决定,大力的扭开。
房门遽然打开,连俊吓了一跳。
连羽面带微笑,一副讨好的表情:“哥,你干嘛啊,我刚在卫生间里──没法出来。”
连俊冷冷的看着她──早饭时,头发梳得很整齐,怎么现在乱七八糟的,最可疑的便是小女孩过分夸张的笑容。
连羽同他亲近不假,但最近似乎有所疏远。
就算两人是亲兄妹,连羽也很少同自己撒娇──两人都不是那种感情外露的人,这和其他无关,只是性格使然。
见对方也没请自己进去,只是挡着门矗在那里,连俊动手轻轻将小女孩推到一边,大踏步来到客厅。
眼风一凛,便瞧见了一个扎着蝴蝶结的礼盒。
连俊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来:“小羽,刚才我怎么听到,屋子里有声音?”
连羽早想到他会这么问,面不改色的撒着慌,但一颗心怦怦的跳个不停:“是吗?电视开着呢!”
“哦……”连俊发出婉转的声音,尾调微微上扬。
听到小女孩耳中,不禁双腿微抖,哥哥似乎是不相信自己所说的话!
“那怎么现在不看了?”说着连俊扫了四下扫了几眼:“遥控器呢?”
连羽眼睛四处乱瞄,心急的想要尽快找出目标物的所在──其实平时,她都喜欢把遥控器放在茶几下面,可今天这种情况下,被连俊猛然一问,不禁有些乱了方寸。
幸好,她的眼睛还算凌厉,不宵一刻,就将遥控器找到了。
“在那儿!”连羽小手一指,接下说道:“我们说话,开着电视不方便,所以我就先把它关掉了。”
匆匆的解释过后,连羽赶忙转移话题。
“哥,你找我有事啊?”
连俊面色不善的看向她:“没事我就不能来了吗?”
连羽本就做贼心虚,又见哥哥有些反常,交握在一起的小手,绞得骨头微微发痛,连着一双眼睛飘忽不定。
“哥……你这说的什么啊!”小女孩尴尬的扯了扯嘴角,笑得很不自然。
趁着小女孩意志薄弱之时,连俊仍出了颗炸弹。
“我方才好像听到你屋子里有人?”连俊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一脸的冷硬。
连羽心落跳了半拍,微瞪着美目,只感觉咚咚两下沈重的心跳,脑中缺血般,只剩下白茫茫一片。
她下意识的看向了自己的卧室,而后连忙又转过头来。
在她做这一系统动作之时,薛进在门后,暗暗咒骂着,随即男人放轻了手脚,尽量不发出声音,慢慢的打开了衣柜门。
连俊也跟着她,往卧室看了一眼,连羽立刻意识到自己的愚蠢,她这不是不打自招吗?可嘴仍硬得很。
“你肯定听错了,那是电视里的声音。”连羽视死如归的看着哥哥,脸色很难看──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既然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发生什么都得认。
一向对他服帖的妹妹,突然摆了张臭脸给他?这很不寻常,恐怕这里面的猫腻不言而喻。
“你说看电视?那方才哪个频道,演得什么?”连俊咄咄逼人。
连羽苍白的小脸,已经有些菜色,她紧咬着嘴角,倔强不开口,其实她是真的答不出哥哥的问话。
“不说吗?”连俊微微眯起了眼睛。
“那就证明你在骗我。”说着,上前几步来到沙发旁,用脚踢了踢礼盒:“这是什么?谁给你?”
连羽微张着小嘴,却始终没有回他。
“说啊……”连俊大声的质问着,吓得小女孩一个激灵,抬头惊恐的看着他:“怎么不说了,你再编!”
连羽被他逼问着,本想说同学送的,但哥哥已经抢白的认为她会编瞎话,连羽一时间也没了脾气。
“你什么时候学会说慌了呢,小羽你原来不是这样的孩子。”连俊语气中难掩责备和失望,而听到小女孩的耳中,更是心如刀割。
礼盒上没有什么单据,应该没走快递,那么肯定是被人送过来的,可花园别墅的保全一流,不是说进便能进的。
连俊大步走向门口,推开房门朝外喊了一声,不一会保镖就上来了。
“连少爷怎么了?”保镖看他脸色不好,不禁有些警惕:能做保镖的人,不光要身强力壮,而且得激灵。
干得都是玩命的活儿,一个不慎,便会有丧命的危险。
“刚才谁来过?”连俊冷着脸问道。
“一个男人来过,姓薛。”上次薛进来的时候,连羽有过交待,保镖虽然不知道薛进的全名,但却知道他的姓。
连俊惊异万分,姓薛?跟他们有关联的,还有哪个姓薛?
连俊气的七窍生烟,愤慨的叫嚷道:“你怎么当保镖,怎么什么人都让进?”
保镖被他唬得一愣,连忙解释:“上次连小姐,在家招待了他,所以这次,我就放他进来了。”
话音未落,连俊如猛虎吃人般回过头去看了眼连羽,对方则是受惊过度的模样,低垂着脑袋,浑身都在打颤。
“他什么时候走的?”
“──我没见他出去……”话还没说完,连俊扬起手来,朝他用力挥了挥:“你下去,在楼下守着,我随时叫你。”
连俊暗想,连羽那一眼果真问题很大。
保镖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仍照他的话去做。
门砰的一声,关上后,连俊首先来到沙发旁,用脚狠狠的将那个礼盒踩碎,四散的饺子馅分溅出来,弄的地板上到处都是。
连羽站在一旁,手捂着小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连俊把礼盒踹的面目全非,目带凶光,大踏步的往女孩的卧室奔去,连羽几乎被吓傻了,此刻才回过神来“哥……哥……啊……”他用力去拽青年的臂膀,但对方狠狠一甩,连羽趔趄了一下,险些摔倒。
待她站稳后,连俊已经冲进了卧室。
他站在房中,四处搜索了几眼,目光最后集中在大衣柜处──他心里冷笑着,这倒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哥啊……你别这样……”连羽进房后,急忙护在那儿。
她虽然不知道薛进藏在哪,但直觉就在身后,因为整个卧室,要藏个大男人也不容易,薛进总不能钻到床下去吧?
“闪开!”连俊双眼冒火:“你护着那个禽兽干什么?”
连羽连连摇头:如果说她真的护了谁?那也是哥哥,倘若两人动起手来,哥哥未必是薛进的对手,哥哥受伤她心疼,如果是薛进被揍了?
小女孩想到的是,连俊入狱的那次经历──打伤人,是要做牢的。
越想越后怕,连羽心痛不已的看着哥哥,满眼的恳求。
连俊不明白小女孩的心思,只道她太‘贱’,那个男人如此伤害他们兄妹,如今她还袒护对方?
“你给我闪开,我稍后收拾你!”连俊气得理智全无。
正在这时,薛进在衣柜里也呆得不好受,她不想让小女孩为她受苦,他所做的事儿,愿意自己承担。
所以决定出去,刚刚推开柜门,眼前的情景──
连俊满脸怒火,手扯住小女孩的衣襟,想要将她拖走,但连羽蹲下身子,不想动,连俊火气不断上涌,想也没想,手下用力,一把将小女孩薅了过来,狠狠摔在一旁。
连羽只觉得身体一轻,顺着那股力道遽然而去,在那一霎那,她本能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突来的疼痛。
“啊……”
臀部先着地,而后纤细的身子跟着歪在那儿。
屁股裂开般钝痛,随之而来的,还有腹部隐隐抽痛,小女孩手撑在地板上,试图站起身,可刚刚用力,腹部的绞痛令她痛不欲生。
连俊根本没注意身后的情形,见了薛进烧的双目猩红,伸手揪着他的衣领,准备将人拎出来,方便揍人。
小女孩呲牙咧嘴的模样,万分难熬,看在薛进眼中,焦急万分,他猛的用力,将连俊推开,跨步来到连羽身边。
“小羽,你怎么了?”他蹲下身去,恰好看到连羽身下的一滩血迹,登时傻了眼。
“啊,哎呀……”小女孩神志有些混乱,堪堪呻吟着。
连俊回过头来,便看到妹妹脸色青白一片,冷汗津津而下,就连身上的家居服,也透着潮气。
此时,青年的脸色也跟着变青。
连忙凑到跟前,可近处一瞧,更是吓得目瞪口呆──妹妹出血了!任哪个大男人,也知道事情不妙。
“小羽!”连俊悔恨交加,哆哆嗦嗦的呼唤着她。
薛进手脚僵硬着抱起小女孩,就往外跑,刚迈步时,几乎要跌倒,不禁暗暗稳了稳心神,这才有所好转。
“我,我来吧……”连俊看他的模样很不放心。
此刻他也不管谁是谁了,满心满眼全是自己的宝贝妹妹。
薛进呲着牙,好像要咬人,破口大骂道:“滚你妈的,还不快打120──”
连俊被他一骂,心里很不好受,眼睛瞪得几乎脱窗:“你他妈的骂谁,要不是你来惹得事,连羽会这样吗?”
我操!两人各自较着劲,但都懂得适可而止── 一人骂一句,刚刚好。
薛进健步如飞,咚咚的往楼下跑,而连俊扯开嗓门,让保镖,赶快备车去医院,整个别墅,一片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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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小中大 沙发 发表于: 2013-06-12
124 守候
房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
其飞奔的速度堪比逃命,吓得过路司机心惊不已,末了,就连巡警也尾随而来,但这辆车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
开车的保镖,驾驶技术十分了得,左闪又躲,警车连个边都没粘上,就被他甩得无影无踪。
外面的情况惊险,车内的气氛更是压抑。
连羽身上裹了条被子,脸色惨白一片,她闭着眼睛,静静的躺在车座上,身边的两个男人,满脸焦虑的盯着她。
小女孩很疼,她紧皱着眉头,颤巍巍的挑开眼皮。
先是看了看哥哥,又将目光移向薛进,最后仍回过神来,开口对连俊说道:“哥,别,别打架。”
连俊一颗心就像被什么捏住,痛得无法呼吸,他看了眼薛进点了点头。
“小羽,你别说话,我不会跟他动手的。”连俊出声安慰道,同时握住女孩的大手,稍稍用了力。
连羽虚弱的笑了笑,复又看向薛进。
一双美目,带着莫名的情绪,泛着粼粼水光──这一刻,连羽想起了过往,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她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心里不安而坦荡。
现在她想不起薛进的坏处,满脑子都是薛进的好:叔叔帮他补习功课,给她零花钱,住好的房子──
唯独回避的是男人的欺骗和床上那点事。
“叔……叔……你也不要……找哥哥的麻烦……他,他是好人。”连羽觉得自己有权利这么说,毕竟她和薛进的关系不一般。
到了这个时候,她的话应该会有点用──因为她们那么亲密过。
薛进眉头拧得如小山,一张脸阴沈似水,眼中一片死寂:他怕了,也后悔了,他担心连羽──小女孩一副随时都会消失的样子。
“嗯,你放心。”薛进扯了扯嘴角,笑得无比苦涩。
“还有……还有你也不要再做坏事……”眼泪从女孩眼角婆娑而下,迅速滑落到耳际,接着没入发中。
薛进第一次检讨自己的过错:他强占了连羽该是不该?
当一个人的生命危在旦夕时,一切的爱恨情仇,都显得那么渺小,薛进此刻,只希望连羽能够健康。
“小羽,是,是我对不起你,你要快些好起来,我会好好补偿你。”薛进眼角泛红,眼睛里闪着水光。
此时薛进愿意放弃自己所有一切,跟连羽结婚,给他一辈子的承诺。
小女孩虚弱的摇了摇头,呼吸开始沈重起来,一张美丽的小脸皱作一团,眼睛微微闭合起来,似乎是要睡过去。
“小羽……别睡,就要到了,忍忍啊,再忍忍。”薛进瞪大了眼睛,有些粗鲁的摇着小女孩细瘦的肩膀。
“小羽,小羽……”连俊也慌了神,大声的叫嚷着。
连羽隐约听到两人焦急的呼唤,她很想挑起眼皮,但小腹太疼了,疼得她几乎昏迷,她知道自己不能睡,但她无力跟黑暗抗衡──睡吧,睡就不疼了。
车内叫声不断,车外医院的大门,近在眼前。
这家医院位列三甲,平时病患很多。
陈林接到连俊的电话后,急忙找了关系:此时急诊室内的医生,整装候命,只等着病人到来。
连羽嘴里插着氧气,由几个护士一路飞奔,送入了手术室。
“先生,你们不能进去,请在这里耐心等待。”护士拦住,还要前行的两个男人,而后转身进了内室。
医院的空气中飘散着消毒水的味道,手术重地的卫生,更是马虎不得,所以这块的气味尤其刺鼻。
薛进不适应的打了个喷嚏,连俊瞪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此时薛进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本不想接,但那扰人的声音响个不停,弄的连俊频频用目光戳刺他。
“喂──”薛进语气不太好。
丁步挑了挑眉,知道他是情绪不高。
“是我,在哪呢?”
薛进早晨跟白思思说他约了丁步不假,此刻对方打来电话,是想确定具体的时间和地点──昨天两人谈得有些笼统。
“在医院。”
丁步微怔,急忙关切道:“怎么?谁生病了?”
薛进长出一口气,没有正面回答他:“我现在说话不方便,你等我电话吧,有什么事呆会再说。”
丁步也是个知进退的人:“嗯,好的,如果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
“一定,嗯。”薛进寒暄完,便挂了电话,将手伸进口袋,摸出一颗烟来,动作熟练的叼在嘴边。
“这里不让抽烟。”连俊本不想跟他说话,此刻不得已出声制止。
薛进挑了挑眼皮,将烟收了回去。
手术室外有两排长椅,是为病人家属准备的──手术时间不定,如果过长的话,病人家属身体会吃不消。
尽管如此,两人对长椅都视而不见,不约而同的在走廊处徘徊。
不一会儿,连俊的手机悄然响起,他看了一眼,毫不避讳的接了起来。
“怎么样了?”陈林坐在车里,正往医院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