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安少廷来到这个情趣商店时已是将近半夜一点。他穿着以前常穿的睡袍,两眼因熬夜而有些发红。
他一整天都在等待半夜的来临。他知道以前大概就是这个时候开始梦游。
他希望今天能清醒地梦游一回——他要在这里先买个刑具,然后就象他在真正梦游似的,突然出现在袁可欣的窗前——她好象还不全信他真是她的主人,她好象还在等待她真正的“主人”的到来。
安少廷无法忍受失去梦奴。他怎么能失去她呢?而且,梦奴也需要他——虽然不是清醒的他,而是那个暴虐的梦中的安少廷。
安少廷无法再回到以前他梦游的状态——就是能够做到,他也不愿意那样——他希望能够清醒地拥有她——拥有他梦中的奴儿。
他一进店门,店里的老板就和他打招呼:“吆,是阿廷啊,好久没来了?快半个月了吧?”
安少廷冷哼了一声。袁可欣床底下箱子里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肯定都是从这个店里买的——不提这个老板在他梦中赚了多少钱,只要想到这里竟然出售那么多可怕残忍的刑具,安少廷对这个人就不会有任何好感。
这个老板可以说是残害袁可欣的帮凶——没有他这里的这些刑具,袁可欣的心灵也许就不会变得这么扭曲。
老板依然厚着脸皮笑着说:“哈,还是这个脾气。阿廷,你要不要看看新进的货?很特别的噢。你准保喜欢。”
安少廷再次冷哼了一声,对他的那种媚样十分鄙夷,但也无法就此发火。他今天还得在这里买点什么。
老板从柜台底下掏出一个纸盒子,有些神秘地压低嗓门,对他说道:“阿廷啊,这还是才进的货,日本进口的,还未上货架呢。你看看吧。”
老板打开这盒子,里面放着塑料包装的粗细不同的管子之类的东西,让安少廷看的一片糊涂。
“你看,这可是真正的浣肠器啊。金属做的不会破,上面还可以拧开,好清洗。”
安少廷震惊地看着这些管子,内心的厌恶简直到了极点——在元元网站上的许多暴虐小说里描写了这种浣肠的情节,在他以为都是变态的人编造的荒谬的性幻想。试想一下,现实生活中怎么会真的有那种残忍的虐待形式?
谁又能受得了这种残暴?但是没想到这里竟然真的出售这些可怕的东西——这让他更加鄙夷这个长相猥秽的老板。
他皱着眉头将这个东西推开——他是决不会对她的梦奴做这种极其暴虐、恶心的凌辱的。这也太过份了——就算袁可欣喜欢被虐待,那也得有个度。
老板讪讪地收拾起盒子,对他撇了撇嘴。
安少廷不再理会店老板,自己度步到店里,有些紧张地溜览起店里面的各种货。
这个店他是来过的,右手一排有不少色情录像带,左面有许多淫具——各种按摩棒和真空管、充气娃娃之类的普通性慰器。真正的刑具之类的东西都在最里头靠墙的另一面架子上——从外面看不到那里的东西,但一拐进去,里面那些可怕的东西都会呈现出来。
安少廷本来也不知道里面的乾坤,但一次误闯进来后他开始才知道这里还真有这么极度淫秽的变态的刑具。
他当时自然马上就逃离了这里,连看都没敢细看——他决没有想到自己会有一天真的要到这里来买暴虐的刑具。
当然,他已多次来过这里——都是在不受理智支配的梦境中来的。今天还是他第一次清醒地走进这里。
架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各种奇怪的东西,有些是他在袁可欣床下箱子里见过的,更多的是他从未见过——也根本是他都无法想象的。
各种货物上的包装上赫然就印着惊人触目的被虐待的女人裸体画面,让他压不住的恶心做呕——乳夹唇夹,铁针铁钉,各种带倒刺的阳具模型,大小粗细的鞭子,皮带皮扣,以及许多他说不出来的奇形怪状的东西,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他在这些众多的刑具前根本无法选择——他希望选个不特别残忍、但又要和袁可欣屋里的东西都不一样的新花样。
他最后挑了个分两个叉的按摩棒,一大一小,上面都长满了长约一公分的软刺,显示出这不是一般娱乐用的淫具,而是能让人麻痒难捱的刑具。包装上画出这个粗大的是插入女人的阴户,小的是插入肛门。最让这个东西显得特别的是它的血红的颜色,让人一见之下触目惊心。
他毫无表情地在老板那里结了帐出来,已经一点过半了。
他快速来到袁可欣的住处,熟练地从防火梯上爬上平台,再跳到她的窗口,暗暗紧吸了几口气。
紧张的心情让他心脏剧烈跳动——他几乎每次来找袁可欣都是处於极其紧张和激动的情绪之中。
他大声咳杖了一声,猛地推开了窗户,屋里的灯开了,袁可欣从床上直起了身子,惊慌失措地看着穿着睡袍的熟悉的身影从窗外跳了进来。
安少廷凶狠的脸上没有半分柔情,冰冷而又恶狠狠地对依然半坐在床上好象没有半点血色的袁可欣吼道:“贱奴!你这个贱奴!怎么还不过来趴过来?”
袁可欣好象一下从恍惚中清醒了过来,眼光里流露出一种真挚的喜悦,急速地脱下睡衣,连滚带爬地扑倒在安少廷的脚下,激动而又颤抖地答道:“奴儿欢迎主人光临……奴儿该死。奴儿怠慢主人,请主人惩罚奴儿。”
又一次听到“惩罚”这个词,安少廷内心立刻火气上窜。他脱掉鞋子,一脚踩在她光滑的脊背上,将她的身子狠狠地压垮到地上:“你这个贱奴。你是不是特别喜欢被我惩罚?”
“是……奴儿喜欢主人的惩罚。”
安少廷的怒火越发上升。他一把揪住她的头发,将她拖起摔在床上,疼得她一声大叫。
袁可欣的疼痛的叫喊让安少廷内心猛地揪紧——他虽然知道她现在真的已经被自己以前荒唐的梦游,折磨得变了态,心灵,已经扭曲到了能从痛苦中体会到快乐的程度,但是这种凄厉哭喊声就是再麻木的人也会难以忍受。
可是他没有选择——他必须扮演这种变态的角色,只有暴虐地对待她才能得到她对他的主人的承认。
他猛地从床底下拉出那个箱子,从中找出几条铁链,将袁可欣的双手和双脚分别绑在床的两头的床架上,让她的身子呈大字形张开平躺在床上不能动。
他猛地扯下她的胸罩,又猛地撕裂她的内裤,将她全身完全赤裸裸地暴露出来——随着他每一下撕扯,她都发出惊恐的鸣叫,就象是一个纯洁的处女即将面对无法逃避的强暴所喊出来的无助哀鸣。
他拿起那个血红的模具,在她的眼前晃动,嘴里还对她羞辱地嘲笑道:“你这个淫荡的贱奴,你看见这种东西是否很想要啊?”
“啊……。嗷……是……是的……主人……奴儿很淫荡。”
安少廷解开睡袍,脱掉内裤,光子屁股倒坐到她的肚子上,压得她啊啊地惨叫。
那种惨叫穿透他的耳膜,侵入他的神经,让他痛苦得难以忍受。他不得不稍稍抬起屁股,以减轻压在她身上的重量。同时他将那个血红的模具粗大的一头狠狠地一下插入她已经湿透的阴道,再将那个稍小的一头弯着插进她的肛门。
安少廷打开了开关,袁可欣在他背后嗯嗯呀呀的呻吟声立刻变成了凄惨的嚎叫——她痛苦的叫声象尖刀一样一下下划在安少廷的心上。但他必须冷酷无情——他现在就是那个梦游中的暴虐的安少廷;那个毫无怜悯毫无人性的安少廷;那个被自己的潜意识驱使的残暴的安少廷。
但是,他现在却有意识!他完全清醒!就象是在没有麻醉的情况下被手术刀划开了胸腔。即使知道,他在袁可欣身上制造的每一项痛苦,都可能给她带来快乐,但她那种痛苦的嘶鸣却好象是一道道强烈的电波,将那每一项痛楚也都一一传回到了他的心上——那种无法抵御的痛!
安少廷不敢再面对那血色的刑具在袁可欣的下体暴动肆虐。他翻下身,从箱子里面拿起了那个带链子的圆形乳夹,在手中惦了几下还是将它扔下——那天他梦游中残忍提拉这个链子的镜头让他一想到就会恶心得要吐。
他拿起另一个在情趣店里见到过的乳夹,感觉稍好一点。他两手紧按住袁可欣的两个乳房,按着见过的包装上画的样子,将她两个挤压到一块的乳头夹到一起。
袁可欣喉咙里再次发出了连续的凄惨的呻吟声,整个身子痛苦地扭曲起来——安少廷的心也随之痛苦地扭曲、绞痛。
安少廷机械地做着这一切,脑子里慢慢开始出现一种恍恍惚惚的感觉,在充满痛苦的空气的房间里他开始不再能够区分清楚他的每一个动作。
他骑到她的腹部,对着她被夹起来的双乳,将阳具挤进她的两个乳房之间。
为了将他的阳具更深地插入,他残忍地提起那个乳头夹子,让袁可欣惨烈地嗷叫。
“你是个淫荡的贱奴。就喜欢被暴奸暴淫。”
“嗷……嗷嗷……是……主人……”
安少廷越来越来气,从箱子里又拿出鞭子,放在她头前。他然后正对着她的脸跪坐到她的颈子和胸口上,将自己的阳具塞进她的嘴里,提起她的头发,在她的口腔里开始猛烈地抽插。
一进入她温湿的口腔,安少廷的肉棒立刻就膨胀增大,火热的感觉让他在喉头里不自禁地发出舒服的呻吟——那种快感夹杂在心灵的痛苦之中,就象是几滴清凉的水,洒在干枯开裂的干渴的唇上,让他急切地想得到更多、更多。
他不顾袁可欣的痛苦,紧拉她的头发,前后摇动着她的头,将铁一般的阳具狠插她的喉咙——他已经开始疯狂了!
他又拿起了放在一边的鞭子,一边骑在她头颈上抽插自己的阳具,一边在背后狠劲地抽打她的腹部、阴部、和大腿之间,就好象在骑着马上用鞭子抽打马的屁股催马向前飞奔。
安少廷的动作越来越狠,越来越大,让袁可欣的呻吟声渐渐低沉。
他已经完全疯狂了!控制不住的兽欲就象是狂奔的野马,在拎着她头发的手的劲力摇动中猛烈地达到了高潮——一种前所未有的高潮!
一股股大量的淫液随着他不断的抽插劲射入她的喉咙。
嗷!嗷!嗷!嗷!
安少廷在一种由快感和痛苦编织成的一张奇异的网上贪婪地攀爬延伸,所有的意识全都迷失在猛烈的爱与恨的狂暴之中。
安少廷猛地摔下她的头,看她的头软软地滑向一边,可怜的脸上都已痛苦得扭曲不成样子,嘴角缓缓流出一丝带有泡沫的白液。
他麻木地大骂:“你这个贱奴!就喜欢我这么惩罚你,对不对?你这个淫荡的贱奴,就喜欢这样,对不对?,你说呀?你这个贱奴。你这个……哎,你说话呀?”
安少廷猛地摇晃着袁可欣的脸颊,看着她紧闭着双眼没有一点反应,一股凉气从他脊背窜起。他心惊肉跳地猛摇袁可欣的头部,再趴到她嘴边感觉她的呼吸——安少廷一下子从恍惚的暴虐中完全惊醒,整个身子猛地从射精后的快感的颠峰摔到了恐惧的底谷。
他拼命地摇晃呼喊她,但她却没有一点反应。
他吓得几乎魂不附体,立刻将她的双手解开,将她的身子弯过来,使劲地啪着她的背部,希望将她呛在喉咙里的精液倒出来。
她嘴里流出更多的精液,但她依然没有半点动静,安少廷惊得手脚发凉。
他再次将她翻转过来,扔掉她乳头上的夹子,一边对着她的嘴猛地呼吸,一边一下下地猛按她的胸口。
安少廷再次疯狂了——他疯狂地在袁可欣的嘴上猛吸、身上狠按,就象是在这个弱小的肉体上肆虐蹂躏。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袁可欣猛地咳杖起来,一口口的精液被她咳到他的身上——他狂喜地将她搂着大声地喊着:“梦奴!啊梦奴!你醒了!梦奴!”
袁可欣慢慢睁开眼睛,看见安少廷急切关注的眼神,还有他那嘴上糊着的一片白色精液。
“啊?你……”
她不可置信地注视着他,又疑惑地看看自己的身体。安少廷充满深情地对她说道:“梦奴。你醒了我太高兴了。我……我……”
安少廷鼻子发酸,两眼渗出了泪水,让他抽咽着说不出话来。
袁可欣猛地坐起来,用劲推开他,就象是刚从一个可怕的恶梦中清醒过来,对他迷茫地问道:“我怎么了?
你刚才……将我……“
“梦奴,我……我把你弄昏了。……我拼命地为你做人工呼吸,总算将你救了回来……我……我好怕……”
“啊?!你……”
袁可欣脸上露出了令人恐怖的表情,眼里满是泪水,嘴唇哆嗦了好一会说不出话来。她终于忍住了悲痛欲绝的眼泪,用她艰难聚集起的力气,冷冷地对着安少廷说道:“你……你知道……我的主人是怎样对我的吗?”
她的话就象是一把铁锤砸在了安少廷的心头——他的身体一下巨震,立刻意识到袁可欣再一次看出他不是她那个真正的暴虐的“主人”。
“你……你说什么呀,梦奴?”
袁可欣突然显得异乎寻常的清醒,用极其冷静的语调告诉安少廷:“我不是你的奴儿。你也不是我的主人。
我的主人决不会这样对我,一切都是假的……“
“……梦奴,你……差一点死去!你懂吗?”
“你走吧!我的生死跟你有何相干?我不用你管。你不要再来了。永远不要再来了。”
安少廷心中的悲哀简直无发形容。他颤抖地看着袁可欣坚毅的神色,对她恳求地说道:“梦奴,我求你不要赶我走,梦奴……我真是你的主人,我……”
“哼!我的主人决不会管我的死活,他更不会求我。你见过有主人哀求自己的奴儿的吗?”
“……”
安少廷全身冰凉,欲哭无泪。他脑子麻木的无法思考,无法相信自己竟会再次将他的梦奴得而复失。
“你滚啊!你赶紧滚啊!呜呜呜呜……”
袁可欣冷静的脸突然迸发出了痛苦的哭泣,她狠命地摇着头,整个身子都在痛苦中扭动。
安少廷身子僵硬地看着坐在床上扭动的袁可欣,整个人完全凝固在痛苦的深渊之中。
十五
安少廷又搬回到了他原来的公寓。他也停止吃医生给他开的药。
他还开始抽烟——虽然他很讨厌那种烟味,而且每每被浓烟呛得流出眼泪。
他每天不再按时上床睡觉,胡乱地吃点东西,尽力将生活弄得一团糟。
他希望自己还能再回到原来的那种梦游之中。
袁可欣这些天好象处於一种崩溃的精神状态之中,有好几天没见到她出门。
安少廷开始几天每天都会去敲她的门——她从来不开门,不愿他进去见她,也不愿和他说话——但是他知道她需要他。
当然不是需要清醒的他,而是那个受潜意识支配的梦中的安少廷。
安少廷不敢再尝试从窗户跳进去找她。他不知道她会怎样反应,但她已经经受不起更多的刺激了——她脆弱的心灵怎么也承受不了那么多肉体和精神的极限压力。
安少廷知道她必定在等待——等待她真正的“主人”。
他浑浑僵僵地过着日子,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回到梦中,也不知道回到梦中后还会不会回到梦奴的身旁,更不知道梦奴见到她的主人以后又会如何。
他真希望能有一种药,能让他吃了以后立刻进入梦中!进入那梦游的世界。
他一根一根地抽着烟,在元元网站上读着一篇篇暴虐的色情小说。那么多强烈刺激感官的描写却一点也不能让他激动。
门口传来一阵蟋蟋嗦嗦的声音。
他没有扭头看——生活中已不再有什么东西能很快引起他的注意力——直到他睡觉前,他发现了门缝下的一个字条。
“主人,请今夜再来惩罚奴儿吧。你的,奴儿”
安少廷的心开始狂跳。
他不知道梦奴为何会给他送来这么个邀请。难道她突然想通了?难道她完全不在乎他假装出来的暴虐了?亦或是她希望自己能表现出那种真正的暴虐——那种不是假装出来、而是他暴虐本性的自然流露?
他忽然心头一片明亮——既然他能在梦中表现出如此暴虐的潜意识,这不正说明自己的本性其实就是极其暴虐残忍的吗?只要他能够将他的虚伪的道德的面罩扒下,他不就自然成了梦奴期待的那个暴虐的“主人”了吗?
他为自己的发现狂喜——天啦!怎么不早点想到这一层呢?上一回的彻底失败,就是在于他总是想着怎么伪装成暴虐,怎么戴上那个虚伪的残忍的面罩,而不是反过来——把虚伪的仁慈的面罩扒下来,将自己暴虐的本性暴露出来!
啊!
他在内心狂呼——他总算明白为何袁可欣不让他进门了——她不能让他戴着那种仁慈的假面具去见她,她等待的是那个真正的主人。
她不是给过他暗示吗:你不再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会从那扇窗户进来。
她一直就在等着那个真正的他——那个剥去了伪善的他、那个本性的他、那个残忍暴虐的他。
但是,他上次却在最后露出了虚伪的怜悯,让她伤透了心。
好吧!撕开你虚伪的面具,露出你那暴虐的本性——那才是你!才是真正的你!才是本质的你!才是兽性的你!
安少廷再次振作起来。
他要以真正的“主人”身份去找他的梦奴——即使不是为了他自己,也要为了他的梦奴。
他洗好澡,穿好那件睡袍,喝了一杯咖啡,拿起一张信用卡,信心十足地向那个情趣店大步走去。
他一进门,就又受到老板的欢迎:“嘿呀,是阿廷啊?今天想买一点什么?”
“老板,你上次给我看的那个什么浣肠器还有吗?”
“啊有有,有。你等一下。”
安少廷用信用卡付了帐后就将包装撕开扔掉——他不需要读上面的说明——他的本能会指导他怎样做。
他来到袁可欣窗前的时候,正是那夜深人静的深夜两点——这是他梦游时常来的时刻。
他猛地一脚踢开了窗户。屋里灯光亮起。他一下窜过窗前的桌子,再猛地跳了进去。
袁可欣好象一直就坐在床上等着他。她将手里的杯子里的水紧喝了几大口后一下掀起被子,扯掉睡衣后的身上仅穿着内裤,急切地扑倒在安少廷的脚下,身子在颤抖中向他问候:“奴儿欢迎主人光临。”
“你这个贱奴……爬上床,把自己拷好!”
随着他粗野的命令,安少廷一脚踢在她的耳旁。
袁可欣急忙爬到床下拖出那个箱子,从中快速地取出几付手拷,将自己的双脚和双手拷在床架上,自己趴跪在床的中央,颤抖地等着主人的惩罚。
安少廷来到厨房一阵乱翻,将抄菜用的菜油、酱油、陈醋、料酒、再加上水混合到一个盆子里,他又随手加进一些五香粉、豆粉、辣椒粉、还有一些不知道是什么的粉末,将盆里的混合液搅在一起端到床前的小柜子上,对着恐惧得发抖的袁可欣吼道:“你这个贱奴,我要将你腌了吃、烤了吃、蒸了吃、煮了吃。我要先在你肚子里加些佐料,你这个贱奴。你是不是喜欢被我烧熟了吃掉?啊?你这个贱奴。”
“啊……主人……”
袁可欣闪烁着泪光的眼睛里似乎已经在喷射出欲望的火焰,整个人都在恐惧中颤抖。
看见她眼中竟在恐惧中还露出了欲火,安少廷胸中的怒气冲天而上。
安少廷猛地从箱子里拉出那个带着链子的圆形的乳夹,将链条狠狠地绕过她的背从下面将再她的双乳狠狠地夹住。然后胯坐到她的腰上面,就象是骑马提起马的僵绳似地从上面提起链子,将她的双乳往两边拉扯,让她立刻疼痛地昂起了头嘶鸣。
他猛地拍打着袁可欣的雪白的屁股,嘴里呼呼地喘着粗气,身子上下颠簸,就象是在驾驭一匹狂奔的野马。
袁可欣瘦小的身子就象是一叶小舟,在狂风暴雨的肆虐中起伏。
安少廷渐渐进入一种麻木的恍惚之中,开始感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升温、在奔腾、在激荡,真就象自己正骑着一匹野马,在无垠的旷野上奔驰。
他用一个带着小球的嘴梏子封上了袁可欣的口腔,让她的刺人心肺的嘶叫变成喉咙里的呜咽。
他将那盆辛辣刺鼻的液体端到她的腿边,再倒骑到她的腰部,用那个他带来的金属管做的注射器吸满混合液,再旋上更细的细头,一下就插入她的后洞里,将整管子液体全注射进她的体内。
安少廷胯下的肉体突然一下紧绷起来,背后传来凄惨的哀鸣。
安少廷感到自己的血液又开始沸腾,整个人就象是漂浮在空中一样处於一种恍惚的虚幻状态,胯下袁可欣的痛苦的呻吟渐渐变成了一曲美妙的音乐节拍,伴着他灵魂在空中飞舞。
他又抽了一管液体注入她的体内,更惨烈的嘶鸣在背后激荡,胯下的肉体在他的大腿上扭曲起来,一种莫名的刺激一下让他的阳具膨胀到了极点。
啊!
这才是安少廷真正的本性——在暴虐中体会到那激荡人心的性的快感,在被虐待者的呻吟之中发现了触激灵魂的性的旋律!
他干脆一把扯下套在袁可欣嘴上的嘴梏子,让那动人的美妙音乐更加高昂地刺激着他全身的感官。
他完全进入了疯狂的境地。
他的肉棒在裤子里越撑越大,高涨的野性的欲望在他体内也越来越强烈。他敞开睡袍,一把拉下自己的内裤,跪到袁可欣腿间,将火烫的肉棒猛地刺进充满淫液的花穴,里面竟迸发出噗嗤噗嗤的撞击声。
他拉起乳夹上的铁链,动人的乐曲再次响起,伴随着他的每一下抽插的声音,组成了一曲美妙动听、刺激灵魂的交响乐。
他彻底投入到那种疯狂的暴虐的快感之中。
他继续在盆里抽吸一管一管的液体,再一管一管地将液体灌入袁可欣的体内——她的嚎叫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响;再渐渐变得越来越小,越来越弱。
安少廷全身心都完全沉浸到那种狂虐的快感之中,腰部一下一下地挺进、再回撤、再挺进、再回撤,将他伸长到极点的性的触体在火热的肉洞里来回探索,伴随着刺激他灵魂的弱体的惨叫呻吟,在女性的肉体深处寻求和制造最大最强的原始野性的快感。
他越来越疯狂了——他真正体会出他那真正的暴虐自我:在残忍地折磨着潺弱的女体的过程中,他逐渐达到了,灵与肉的美妙结合,灵魂和肉体的快感在交叉上升,将他送入到了一个极乐的世界。
他下体传来的强烈的快感混合着心灵的激奋,刺激着他的全身神经并让他的抽插动作越来越猛,越来越烈,最后他猛地一拉铁链下体一下猛插,让他在那无可形容的绝妙一刻达到了他最猛烈的性的顶峰——灵与肉的高潮的迭加的顶点。
嗷……
他整个身子瘫软在袁可欣光滑的背部,巨大的快感似乎掏空了他躯体里的全部精髓,让他进入到一个虚空之中,很久未能缓过气来。
他从袁可欣的下体里抽出湿漉漉的肉棒,坐到她的头和墙之间的床头,用手抓住她的头发将她的脸提起。
袁可欣满是泪水的脸上露出了极其甜美的微笑,用虚弱的声音对他喃喃地说道:“你……才是我的主人……
我真正的主人……我永远……永远的主人……“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嘴往他的软软的肉棒上凑去,伸长了舌头,在上面贪婪地舔着,最后将他的肉体全含进嘴里,轻轻地温柔地舔吸、舔吸、舔吸。
“……我的主人……我真正的……主人……”
她的声音越来越细,越来越轻。她的吸裹的动作,也越来越温柔,越来越轻巧。她的舌头的转动越来越弱,越来越慢……她停止了动作——整个身子僵硬地趴在床上,保持着一个完美的性奴的姿势!
她最后停止了动作——在让她的主人达到了最完美的灵与肉的高潮的结合之后,完成了她作为性奴的最后的清理职责。
她永远地停止了动作——在找到了她的真正的主人,并为他付出了她生命中的一切:她的灵与肉!
十六
安少廷恍恍惚惚地坐在自己住处的电脑前,一边回忆着他脑海里一切记忆片段,一边胡乱地在键盘上敲打着中文。越是急于输入,越打出各种不同的错别字,让他极为恼火。
他必须要迅速将他那脑海里还储存的记忆记录下来——他害怕自己很快就会忘记——或者可能更糟:他会突然从现在的这个状态下醒过来——他已不清楚他现在到底依然是在梦中,还是已经清醒。
一切都好象是在做梦——一场血腥恐怖,但又艳丽动人的梦;一场暴虐残忍却又美妙无比的梦。
他甚至已经记不清这个梦的结局——他当时完全处於一种半梦半醒的朦胧状态之中,他已无法记起他是如何离开他的梦奴的房间,如何又回到自己住处。麻木的感觉已经感受不到痛苦,正象极了梦,在梦中他能感受到各种感觉,惊慌、惶恐、喜悦、渴望、失望、紧张、兴奋、爱恋、焦虑、愁、激动、快感、等等等等,但就是感觉不到肉体的那种真实的痛苦——哪怕是被刀子砍在心上、被子弹击穿胸膛、或是被推下高楼摔在地上、被炙热的铁烙烫到皮肤。
突然的敲门声将他惊醒。
他呆呆地坐在电脑前,用手使劲地捏了几下大腿。一些微弱的痛楚传到他已经相当麻木的大脑,让他还是弄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醒着还是在做梦。
敲门声又再次响起。
他条件反射地跳了起来,冲过去打开门。
门口站着一个邮递员,疑惑地看着屋里这个蓬头垢面、两眼红肿穿着睡袍的安少廷。
“呃……先生,你是不是叫安少廷?”
“啊……是……是的。应该是的。是……真正的安少廷。”
“你……什么应该呀?你有没有证件?这里有你的一封信。我必须看过你的证件才能给你。”
“啊……有的。……你等等。”
安少廷很不高兴被这种人打搅——他还要尽快记录下他快要遗忘的梦呢。
他快速地翻着他的每件衣服的口袋,最后,还是在桌子上找到了自己的皮夹子。他赶紧递给邮递员,有些心虚地看着这个人反复查看他的证件——他担心这个人会说他不是真正的安少廷。
邮递员检查了他的证件后对他说道:“啊,没错。真是安先生。你是不是一个多月前搬走后,又突然搬回来了?让我们送信的很是糊涂耶。我们搞不清楚到底哪个是新地址哪个是旧地址,只好上门打搅了。”
“啊……对不起,麻烦你们了。真是真是感谢,真是感谢。”
这封厚厚的信上只写着安少廷亲收,却没有寄信人的地址,让安少廷搞不清这会来自哪里。不过他没心思管这些闲事,他还要急于将他的“梦”记录下来。
他将信扔到床上,又坐到电脑前,却因为刚才被邮递员的打断,让他找不到开始的思绪。他非常恼火地咒骂了几声,喝了一口浓浓的咖啡后又开始慢慢回忆起他最后一次去梦奴那里时也曾喝了一杯这样的咖啡,渐渐又回忆起那天更多的细节。
他记起他在那天收到了那张纸条,上面还称呼他为“主人”,让他一下从当时好些天的迷乱中清醒过来。他站起来开始寻找那张极其有意义的纸条,最后还是在床上找到了它,正被刚才的收到的信封压着。
他抽出那张纸条,亲切的字体立刻都跳进他的眼里:“主人,请今夜再来惩罚奴儿吧。你的,奴儿”
上面的字迹是用蓝色圆珠笔工工正正写出来的,倒是和今天的信封上的字迹很象——啊?
安少廷突然注意起信封上的笔迹,一股强烈的感觉将他震惊。
他用颤抖的手拿起那封信,仔细地翻看了两遍。他不敢象他平时撕信那样鲁莽地拆开,而是找到一个小刀,小心翼翼地将它从一边裁开。厚厚的好几张信纸折迭在一起。他慢慢地展开,狂跳的心让他的手上的信纸都几乎拿不稳。
一个熟悉的字眼落入他的眼:“主人”。
“主人,请容许奴儿再这么叫您一次吧。我知道读这封信的您并不是我真正的主人。我那真正的主人只是在梦里才会出现。在您的梦里。可是,你还是让我再叫您”主人“吧!你们长得是如此相象,曾让我无法分辨。
噢!一想到我主人那无情、残酷、喜怒无常的样子,我的下体,就已经潮湿了。
我真是个淫荡的奴儿。
还是让我从头开始说吧!
那还是三四个多月前的一个夜晚,我的主人手里拿着一个皮鞭突然踢开了我的窗户闯进我房间。在那恐怖的一刻,我的心狂跳到了极点。即将遭受强暴和蹂躏的恐惧,让我整个身子吓得发抖。噢!我是多么淫荡啊!在那一刻,我的下体竟被恐惧刺激得情欲高涨、性火难耐,我的阴户里竟渗出了大量的淫水。那种极端可怕的恐惧所带给我的强烈的性刺激,竟比我独自手淫的感觉还要猛烈。
噢!我的主人!他那冷漠无情的眼神,就象两束强力的磁场,将我定在哪里动弹不得。他用令人无法想象的残酷的手段,一把揪起我的头发,将我掀翻在床上,猛烈地扒下我的睡衣。噢!我立刻被巨大的恐惧刺激得春情勃发。那种令人难以置信的性的高潮。
我的主人脱掉我的内裤将我按倒在床上,开始对我进行猛烈的鞭打惩罚。刺骨的痛苦一遍一遍地刺激着我的神经,也刺激着我已经高昂的性欲。那种刻骨铭心的快感让我平生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性欲的高潮。
他巨大的男性器官第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惊吓得几乎要晕过去。真是太恐怖了!他竟将他那个东西强行塞入我的嘴里。噢!多么刺激人的感觉啊!我在那可怕的一刻再次性欲高涨、淫水横流。
他粗暴地将他的巨大的家伙在我嘴里乱捅,揪住我的头发猛拉。在他的残暴之下我的神经麻木得已分不清什么是痛苦的刺激,什么是性欲高潮的快乐感。当他在我的喉咙里射出无数的精子的那一瞬间,我也跟着他达到了疯狂顶点!
从此之后,我就完全成了我的主人的奴儿。被鞭打、被凌虐、被他强暴。
我在每一次面对他突然跳进我窗户的那一刻都会情欲高涨,期待他又拿出什么特别残酷的淫具用在我身上。
他每一次出现在我窗前时都会带来一样淫具。
只要一想到那种无法预料的恐怖,我就会立刻激动得无以言表。
可是,我的主人并不常来找我。常常一连几天会不露面,也有可能会连续几夜都来强暴我、凌虐我。
直到有一天,我在那个超市见到了您。噢!我当时那种不由自主的恐惧立刻让我下体潮湿起来。我又怕见您又想被您突然抓获的矛盾的心情让我兴奋到了极点。我后来才知道您不是我真正的主人。但是那时我又怎能将您和我的主人分辨出来啊?
我惊吓地躲了起来。我无法想象如果我的主人突然发现我会怎样惩罚我。也许他会当场揪住我的头发?还是会当场将我的衣服扒掉?我的主人每次来的时候都要警告我让我一见到他就必须将衣服脱掉。但我不知道在那个商场他会怎样对我。我无法想象如果我被迫脱掉衣服会让我如何羞辱。那可太恐怖了。那种恐怖当时立刻就让我下体充盈的淫液渗到我的内裤将它弄湿了一大片。
后来我只要一想到那种因为害怕被迫暴露而产生的恐惧感就会性欲高涨。我几次鬼使神差地来到那个超市,不为了买东西,就是为了得到那种恐惧的刺激。
噢!您一定无法相信我在那个店里走来走去都会让我禁不住地潮湿。
终于有一天您出现了。我一下被您撞见,惊吓之中立刻本能地往边上跑,却引起了您的怀疑。我哪里知道您并不是我的主人啊。如果我不躲开,您大概就不会认识我,也许就不会有我们后来的许多故事。
您并没有象我想象的那样逼我暴露或严厉地惩罚我。竟真的同意让我在电梯里为您口交。这让我竟产生了一丝失望的感觉。但是我还是不知道您并不是我真正的主人。
那天最后电梯被突然打开时,我们那么狼狈地被别人看见,那种羞愧的暴露感竟让我激动不已。我真是个淫荡的我啊。我后来就数次到那个店里转悠,期待再次被我以为是主人的您抓住。我曾两次又见到了您,但恐惧的感觉让我没有勇气站出来,只是悄悄地跟在您的身后不敢靠近。
后来我发现您会常去“元元”元宵店后我又数次在那里附近走动,期待某种不同寻常的恐怖的事情发生。我果然又碰到了你。而且是迎面碰上,让我再也无法逃避。噢!那种极度恐惧的时刻,我下体一下就湿润了。
我被迫喊您“主人”。在那次电梯遭遇之后我的主人告诉我每次见到他时必须喊他主人。可那天也许您是听不清楚或是不敢相信,您竟一再地让我大声地重复地喊您主人,让我惊恐得无比兴奋!我那时实在不敢想象如果被人听见了会怎么样。真是太可怕了!可怕得让我春情勃发、情欲高涨。
但是,您让我失望了。当然这不怪您,只怪我认错了人。您并没有逼我在那个热闹的街上再做任何可怕的事,而是竟同意跟我回我的房间。
从那时起我就开始怀疑您,到底是不是每次只在夜里来找我的主人。
但是,噢!
您和我的主人长得一模一样,又让我怎么分辨啊!可是,您毕竟和我的主人竟是那样的不同。您在鞭打我时,我还是会感到无比的兴奋,但却远远没有我真正的主人打我时的那种恐怖。除了有一回,您竟拿了把刀对着我。
噢!我立刻恐惧到了高潮。简直是太恐怖了!
但是,您并不真的是要用那把刀子来惩罚我。噢!我当时实在不明白我的主人怎么会对我说只要我听话就不惩罚我的话。我的主人决不会对我说这种话的!
我最后开始真的怀疑您是我的主人,是在我主人两个星期也没有露面之后,您突然来到我的房间。噢!您可能不知道您是多么深地伤了我的心啊!那些日子里,我每天都在街上乱转,在超市、在“元元”元宵店,在一切可能见到您的地方。我是多么期待着再见到我的主人啊!我是多么期望我的主人来用最最暴虐的手段来惩罚我啊!
但是,在消声匿迹了那么长的时间后,您一见面竟全变了。您竟用那么温柔的语气和我说话,告诉我以后要叫我梦奴,还反复地说您以后再也不会暴虐地折磨我、惩罚我。噢!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不敢相信我的主人若真的抛弃我,我还怎么活下去。我主人只是两个星期没来看我,就已经让我心烦人燥,茶饭不思,整个人就象失了魂一样。
可我哪里想得到好不容易再见到主人,他竟象变了一个人一样,竟没有了一丁点暴戾的脾气。
我突然意识到您可能和我原来的主人不是一个人。这又给了我一些希望。我的真正的主人还会来找我。但我还是不敢贸然问您。我主人在我的心目中的地位您是很难想象的。我怎么敢当面质问他呢?
我竟没有一点感觉,象个木头人一样任您摆布。我不是怪您。可我真的非常伤心。
您对我这么好,但我却实在无法享受。我的整个心身都是属于我的主人的、我那真正的主人的。
您可能还记得,您那天将我奸淫后,其实您并不是奸淫,而是十分温柔地和我做爱后,提出将我带出去吃饭。
噢!我那一刻竟以为您是想出了一个恶毒的方式凌辱我,先是假装成要爱我做我的情人,然后再将我带到大庭广众之下,让我暴露或做更加令人羞辱的丢人行为。
我立刻恐惧得全身发热、下体湿润。那会是怎样一种刺激人的历险啊!我穿上您指定的衣服,装扮成淑女的样子,就是要被更加羞辱地在外面暴露或被迫做极其丢人的丑事。那时我真是又是恐惧又是期待,性欲高涨得浑身都燥热难耐。
噢!可是,您却让我彻底地失望了!
您竟然只是把我当成一个恋人似地带到外面,竟没有半点非礼的举动。您的彬彬有礼的举止,让我彻底明白,您不可能是我的主人。我的主人的那种冷酷、无情、残暴,怎么可能转变成这样的温情?所以当您第二天再来找我的时候,我当即勇敢地指出您是假冒的主人。噢!您竟然没有动气!您竟然依然对我那么温情脉脉。让我期待遭到您暴虐一顿的最后一点希望彻底落空。
既然您不是我的主人,我就开始怀疑您可能是我的主人的孪生兄弟。毕竟你们长得实在是相象得无法分辨。
我开始想到您必定将您的那个兄弟关起来了,因为我的主人最后一次来我这时曾抱怨过他被谁锁住。我甚至担心您也许已经将他杀害。但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您身上竟有和我主人身上一模一样的伤疤!
那一刻我整个人都要垮掉了。可是,您竟又给了我一个小小的希望、一个虚假的希望。您告诉我您还可以象以前那样,对我用最暴虐的手段来虐待我、惩罚我。在我将信将疑的时候您突然凶狠了起来,脸上的表情,竟和我的主人一模一样,让我一下就以为自己又能找回到过去,那个荒谬但却无比美妙的幸福时刻。
我以为我又能再次尝到那种极度恐惧的主人惩罚。
当您鞭打我的时候,我真的出现了幻觉。我以为自己又真的再次得到了主人的暴虐的惩罚。我激动得立刻全身发热,浑身骚痒,在您的第一鞭之下我就达到了高潮,下体流出了许多淫液。
可是,可是您,我的希望就象肥皂泡一样被您残酷地扎破了。您竟然在鞭打了我之后,还将我搂到床上热烈地吻我做爱,还对我说什么对不起。噢!您有多愚蠢啊!这世上哪里有主人还会对奴儿说对不起的啊!
您不知道您是多么残酷地毁灭了我全部的希望。但是,真正让我完全绝望,却是那天夜里。噢!我做梦也想不到我的主人竟只是梦游中的您!而且您还请医生治好了您梦游的病,这不就意味着我永久地失去了您吗?噢!
您知道这对我有多残酷吗?我的世界在那一夜整个地崩溃了!
您知道我是怎么知道您的可怕的梦游的秘密的吗?您治好了您的梦游,但您可能并不知道您在梦中还会说大量的梦话。您将您的一切秘密全都反反复复地说了出来,就在我耳边。噢!我那时真是痛不欲生。
如果您只是性格有了改变,我还可以幻想您能改回去。可是,如果我赖以生存的世界只是您的梦,我的主人也只是梦中的您,而您又彻底治好您的梦游症,您不就将我的整个世界给彻底摧毁了吗?噢!我是多么的痛苦啊!
我知道我无法怪您。您是个好人。可是,您怎么能蠢到竟会以为主奴关系是可以靠爱而不是靠淫威来维系呢?
您在梦中一遍一遍地说着您要爱我,再也不会来暴虐我。可是,这天底下哪里有用爱来维持主奴关系的呢?
您后来也许理解了这一点,但一切已经太晚。您做了最后的努力。上个星期的那个夜里,您竟穿上我主人常穿的睡袍,在半夜带着一个可怕的淫具踢开我的窗子。那一霎我真以为我的真正的主人又回来了。您做得真是太好太逼真了。
我那一晚又多次被您折磨得在性欲高潮中颤抖,在强烈的刺激中流出许多幸福的淫液。噢!您几乎就可以成功了。我竟真的出现了幻觉,以为我真正的主人真的回来了,就象以前我的主人折磨我的一样,您将我折磨到了我性欲的顶峰,用您那巨大的男性性器将我窒息得晕了过去。
就象是梦一样。可是,当我醒来之后……噢!
可是,您在最后一刻却毁了您精心设计的一切。您竟然会……噢!您不知道我有多痛心噢!您竟然会为我做人工呼吸,竟会嘴对嘴地为我吸去喉咙里堵塞的秽物,您难道忘了您应该表现得象我的主人啊?您知道我的主人会怎么对我吗?
每次我被他折磨得昏死过去的时候,他不是将我拉到厕所用尿或冷水将我浇醒,就是更狠劲地骂我装死并将我从昏死的状态中打得清醒。他怎么还会来屈尊救我,为我做人工呼吸,而且,还……竟然还对我流下了眼泪!
噢!这世上哪有主人还会为奴儿掉眼泪的啊!
我真是太蠢了。我怎么还指望您的表演会变成真的呢?不管您学得再怎么残暴、再怎么无情,可一切都是虚假的。一切都只是虚假的。
梦怎么可能会变成真呢?
您在做梦的时候,必定是以为您的梦才是真实的世界,而我只是您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的奴儿。所以您叫我梦奴,也正是那个意思吧?
不过,我的真实的世界又在哪里呢?我竟没有梦。我曾恍惚地觉得我主人跳进我房间的每个夜晚都是我的梦境。可那不是我的梦,我清晨身上出现的伤痕都告诉我那不是梦。那就是我所生活的真实的世界。
我自从您第一次跳进我的房间开始,就只是活在您的梦中世界里。您的梦中世界就成了我的真实的世界,我整个生命赖以存在的世界。
当您后来在另一个世界跟我碰见的时候,我仍然以为我还是生活在那个真实的世界里。可是您拥有两个世界,而我却必须在您的两个世界中跳来跳去。
如果您能一直保持您的梦中世界该多好啊!那么,我至少还有半个世界是真实的,我或许还可以活下去,那种可以依赖的希望依然可以支撑我。
可是,您决定了结束您的梦中世界:对我来说就是那个最最真实的世界。多么残酷的决定啊!
您的梦结束了,我的生命也就只能结束了!
我曾顽固地相信我那真实的世界依然存在。但我现在总算明白我完全错了。
您那真实的世界被您摧毁以后就再也无法重建,尽管您做了那么大的努力。
一切也都该结束了!我不后悔我的生命的结束。我一点都不后悔。我曾经那么幸福,和我主人一起的每个夜里。
奴儿的主人走了,奴儿也必须要随他而去。
我决定在今晚结束我的世界。我另外给了您一个便条请您来给我送行。当然是以我主人的样子来为我送行。
我知道这都是假的,但我只能得到这个了,希望您今晚不要让我失望。
当您跳进我房间的时候,我会喝下大量的安眠药。估计我能给您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我希望我也能让您满意。
我会将您就当作我的真正的主人,能让您在您的梦奴身上得到您最大的满足。
我还为我的离去写下了另一封简单的遗书,估计您不会为我的死遇到警方的麻烦。如果您真的无法和警方说清楚,您就将这封信交给警方好了。您不必为您在梦游期间做的任何事情负责。
我知道您是个十分善良的人,我从来都没有怪您做出的那个残酷的决定。如果换了是我我也会做出那样的决定。这决定无论从任何角度来说都是非常好的。
请您千万不要为了我的离去而伤心。哪有主人为了一个奴儿的死而伤心的,您说是吗?
一切都只是我的错!
因为我是一个淫荡的贱奴!一个不可救药的贱奴!
主人,保重了!
奴儿上XX年XX月XX日
十七
安少廷手指夹着香烟茫然地站在街口,不知要走向何方或做什么。
他突然开始怀疑他现在是不是正在一个梦中。他伸手在空中捞了一把,手中空空,什么也没有。
这不就是梦吗?但他为何却隐隐觉得心口有些痛?
黑夜正在降临,对面的“元元”元宵店的灯光亮了起来。
他想起了梦奴——他就是在这个元宵店的门口,第一次听到她,唤他为“主人”。
他心中的抽痛竟渐渐强烈起来,就象体内的麻药的药性已经开始慢慢减弱、消失,曾被麻醉住的痛感越来越强。
梦奴不该走的。
他这样反复地想着。他觉得他已经找到了他那本性的自我——那个具有暴虐本性的安少廷——那个只有在梦中受潜意识驱使时才会表现出来的安少廷。
这不正是梦奴一直渴求寻找的真正的主人吗?
她在临走前的确承认了的:他是她真正的主人、永远的主人。
可是,自己的心为何还会越来越痛呢?如果自己已经找到了那个凶残暴戾无情的自我,为何还会为了梦奴的离去而心痛呢?他应该不会感到痛苦的——他应该是无情无义、毫不怜悯的。
也许他还依然没有抓住他那个自我?那个真正的安少廷?
谁才是真正的安少廷?
他忽然糊涂起来。
如果梦游中的他才是真正的安少廷,那么,现在的他又是谁呢?
也许,正象梦奴说的,他那梦游的世界才是真实的世界。
也许,他现在只是在那个真实世界里做的一个梦——一个很长的梦。
对!他现在正在这个梦中——只是在这个梦里他能感到痛苦。他现在走在街上,正是在他那个真实世界里的梦游之中。
梦游是多么的可怕啊!
他忽然害怕起来——难道他就这样一直活在这个可怕痛苦的梦中,再也醒不了了吗?
他将几乎烫到他的手指的烟头扔到地上,使劲地猛地将它踩扁。似乎想将自己从梦境中踩醒。
但他突然意识到,梦游的人是不应该在梦中被唤醒的。一股寒气冲上他的脊背,让他的身子打了一个寒颤。
他从怀中掏出烟盒,取出里面最后一根烟点燃,再将烟盒扔到地下,用脚踩住慢慢将它压扁碾烂。
他既希望从这个梦游中快点醒来,有一些恐惧,如果自己在这个梦游当中突然醒来会出现什么不良后果。现在他只能顺着自己的梦游走下去。
他连吸了几口烟,听见远处飘来一阵熟悉的音乐:“对面的女孩看过来,看过来、看过来,这里的表演很精彩,请你不要假装不理不采……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女孩都不简单。我想了又想猜了又猜,女孩们的心思还真奇怪……”
安少廷恍惚地听着这段歌声,却无法将这段歌声和自己联系起来。
为何这么熟悉呢?
他痛苦地摇了摇头,狠狠地连吸着手指间的烟,浓烈的烟呛得他猛烈地咳杖起来。
他依然不适应香烟的苦涩的幸辣——但他还是一根接一根地抽着。也许正象那个医生说的,他潜意识里就是喜欢尝试这种平常他不曾尝过的苦涩的味道?
谁也无法知道自己的潜意识真正是什么。
但是他知道。
他度步来到一个亮着灯的街头小店前,指着柜台里的烟对着里面说道:“请给我拿一盒万宝路。”
一个小姐走到玻璃柜台的另一边,却没有打开柜台拿烟。
他茫然地抬起头,只见一个披着长发的清纯的女孩,微低着头,两眼充盈着泪水,两片俏丽的嘴唇在恐惧中哆嗦发抖,洁白的牙齿缝里,很是艰难地挤出一声:“主人……”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