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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侠]狂花断肠剑(全)-7-9

第八章 灭白虎堂

  人只要肯用心去思索,对所发生的事能冷静地去想,多少会理出一些头绪的。杨小宝愈来愈机警,愈来愈聪明了,这是经验的累积,和肯用心去想,所以他的思路渐渐成熟。

  第一次与龙剑在极不愉快的情形中见面,他对这位宇内五大高手名列第一的名人,确是有几分好感。

  他感到奇怪,龙剑为何也卷入这种波诡云谲的纠纷里?理由何在?

  他侦察沉船案,为何有那么多牛神蛇鬼以他为目标?那天,他被偷袭所缚,那些人显然不重视他,目的只在要他臣服,要他投效,与沉船案牵不上关系。

  为何情势愈来愈复杂了?

  有人转移了目标!

  一定与青龙剑有关,这么多江湖成名人物武林顶尖高手风云际会,决不是偶然的。终于,他想起了咸宁道上的事故。

  他无意中介入西雨、九煞书生、飞天蜈蚣几个家伙,计算女飞卫的事。

  在东湖,他也救了吴春毅,龙剑的女儿。

  不会是巧合吧?这些人凭什么扯在一起了。

  他坚决的相信,龙剑绝对与北雷、东风、西雨,及死鬼什么青龙剑周毅的埋伏无关,他必须找出疑点来。

  他要与龙剑对证一些事,澄清一些疑团。

  这一行动十分大胆而具危险性,以他一个首次外出邀游的默默无闻后生晚辈,要与一个宇内第一高手,身份地位极高的人,面对面求证澄清,真需要胆气,那意味着还有另一场生死相搏。

  龙剑那些人的行踪,是很容易掌握的。他们人数甚多,都是些江湖风云人物,而且也不避人耳目。

  不像那位神秘的艾宗权,一位大名鼎鼎的苍穹玉手一脸贼象,神出鬼没似乎见不得人的。返回府城,他行功调息恢复精力,立即着手进行。

  他已经领教过龙剑的绝学,要不是那时他真力不继,即使凭正宗的武功修为,他也有把握对付得了这位宇内第一高手,没有什么好怕的。

  一群人走上了至临湖庄的大道,是府城的路而不走洪山。

  这条至杨湖的大道沿途乡镇很多,所以经常有乡民往来,算是真正的阳光大道,不会有为非作歹的人在路上出没。

  六个人,四男两女,沿途谈笑自若,要不是他们都佩了剑,真会被人看成府城来的大户人家走亲戚的人。

  十余里,他们的脚程快,绕道一座小湖,有山有水的白杨湖在望,沿途皆是田野,处处是茂林修竹,到处可以看到忙碌的农夫,看不出异样。

  后面两里地,杨小宝穿一袭黑衣,像个游山玩水的学士,一看便知不是种庄稼的人。路旁的小池塘一排太阁树下,两个穿褐短袍的钓鱼村农突然放下钓竿,取下斗笠向旁一丢,顺手抓起放在手边的长布卷,站起跃身一跳,便到了路中,拦住去路,阴森森的目光象恶霸般盯视着依然走近的杨小宝,似乎把杨小宝看成一头肥美的羊。

  杨小宝一点也不紧张,不象学士那么胆小,背着手踱着方步,笑吟吟地接近:“你们在钓鱼。”他笑得也象羊那么和蔼:“那是人家的养鱼塘,是不是?”两个钓鱼的肥肥中年人一怔,相对交换眼色。

  “少管闲事。”那位三角眼煞光暴射的人说:“你是不是跟踪前面那几个人的?”“有关系吗?”他仍在笑,心中却在打主意。

  “当然有关系,走这条路的不相干可疑的人都有关系。”那人手近至伸手可及的距离:“这几天,不分昼夜,都有不受欢迎的外地人来来往往,到处闹事,所以我们不欢迎你们这些外地人。喂!你贵姓?”

  “盘家世?你看我是不是很年轻,很英俊潇洒?”他笑得更可亲,更令人摸不清他的用意。

  “去你的!我要知道你的来历。”那人冒火了:“我看你两手空空,身上没带武器,不象是匪徒,所以对你客气……”

  “唷!把我没看成匪徒,只因为我身上没带刀剑?其实没带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险。你两个一定是凶徒。”

  “什么!你……”

  “你们的布卷中有剑。”

  “他娘的!原来这小子扮猪吃老虎。”另一名中年人怒叫:“老大,摆平他再说,他摆了我们一道:”

  打交道的三角眼汉子相当机警,立即动手,左手布卷向前一探,里面的连鞘剑点向他的胸口,志在引他出手封架,右手便可乘机攻击了。

  他果然右手拔架,笨手笨脚地慌张后退。

  三角眼汉子果然右手长驱直入,食中两指急取他左脑门要穴。

  是内家高招,点穴的手法相当精妙。

  岂知他拨剑的手突然一偏,半分不差扣住了对方的右手脉门,太快了,三角眼汉子即使看清也无法闪避?

  “啪!”左掌劈上三角眼汉子的右耳门,不轻不重,一掌就昏。

  另一中年人恰好从侧边冲到,大吃一惊,急急止住了冲势,急急伸手拨布卷内的剑。他将人放倒,顺手夺过三角眼汉子的布卷,信手一闪,布卷电射而出。

  “啪!”击中了还没将剑拔出的中年人。

  人一闪即至,叭叭就是两耳光,再揪住中年人的发结往下按,右手上抬,“啪”地撞在那人的下巴上。

  “啪啪!”中年人仰面互倒,满口流血。

  一照面,两个高手便摆平了。

  “你……哎唷……”仰面摔倒的中年人狂叫,吃力地挣扎要爬起,吃足了苦头,狗脸红肿,可能掉了几颗大牙,叫声含糊不清。

  “我说过,没带凶器的人才真的危险,你们偏不信邪,这可知道了吧!”他站在一旁笑说:“要不服气,我再给你们来一次象样的,狠的。”

  “不!不要……”中年人求饶了,坐起来不敢爬起:“你……你小子……”“什么?”

  “不不不!你是公子爷……”

  “那还差不多。”他脸上又出现那种和气的笑。

  “你到底……”

  “现在,该我问你。”他脸一沉,变得真快。

  “你……,你要……”

  “谁派你们在这里做眼线兼劫路的?”

  “我……”

  “说!”他声色俱厉:“不说就废了你。”

  中年人吓了一跳,暴退了三尺。

  “你可以信口胡说八道,但我会牵住你的耳朵,或者找根牛绳,穿了你们的鼻子,象放牛一样去找你们的主人,就可以证明你是不是信口开河胡说八道:说谎,那就拆散你们身上的两百多根骨头,说!”

  “是……是吴……吴大爷……”中年人崩溃了,不敢不招实。杨小宝一怔,吴大人就是道宏法师的俗家化名,不敢以夜枭程景的面目与外界周旋。“你们是临湖庄的人!”他问。

  “我们只……只是吴大爷的朋友,为……为朋友跑腿。”

  “不要钱?”

  “玩命,当……当然不……不能白玩。”

  “有!有道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临湖庄到底出了什么事?才花银子请朋友来玩命?”“我也不知道,反正当夜有人前来踩探,闹事。吴大爷……不甘心,所以……”“好,你们也是些什么,问也问不出什么来。喂!吴大爷在吗?”

  “真的不知道,只在来的那一天见过他一面,以后就不曾见过他了。我们只负责与管家程先程管家打交道,找他拿钱。”

  “好了,你们可以去找程管家拿钱了。”

  “你是说……”

  “我叫杨小宝,记住了吧!”他笑笑,大摇大摆举步走了。

  中年汉子大吃一惊,红肿的脸几乎变白了。

  临湖庄的门是开着的。里里外外静悄悄。

  大门往里,一条林荫大道直通向两百步外的正院门楼,沿途花木扶疏。谁也想不到一个臭名远播的江湖恶徒恶霸,会成为拥有如此清雅庭院的地方豪门。

  六个人直往庄门去,并不因庄门附近没有人而却步。

  附近的村民都知道,在临湖庄村附近者都会有麻烦,更不用说往庄门里去了。刚要往里走,门侧后传出一声“无量寿佛。”

  一位仙风道骨的年登花甲老道爷,拂尘一摆,当门而立拦住去路。

  看清了来客,老道爷的脸色有些异样。

  “诸位施主,请勿乱闯别人庭院。”老道爷沉声说:“但不知诸位登门,有何见教吗?”四位男士:龙剑吴青云、虎剑贺宗、天外游神瘟杰、道装打扮的散仙玄真,全是当今武林的魁首。

  除了虎剑贺宗之外,前三位正是宇内五大高手中的前三名。任何一人,一言一动者可左右武林情势。

  两位女士,女飞卫夏巧云,吴春莺,龙剑的妻女。

  对方是玄门仙士,吴天散仙自然负责与同道打交道:“贫道玄真,特来请见法尊大师。”吴天散仙上前颔首,语气平和。

  道士本是江湖人称夜枭程景,由一位名列五大高手第三名的当代高手名宿前来请见,可说给足了面子,临湖庄应该以此自豪。

  可是,老道爷不识相,冷冷一笑,居然不让开去路。

  “很抱歉,道友。”老道爷的话也不怎么客气:“道易师尊不在此地,请改日再来。”“这!道友是……”

  “贫道无坐,很少在江湖走动,请多指教。”

  “令师人既然不在,道友想必可以作主了。”

  “正相反,敝师尊的事,他自己负责,贫道无权替他作主。”

  “哦!原来如此。”吴天散仙毕竟修养还不到家,脸色有些沉:“那么,贫道所要办的事,道友也无权干预了,对不对?”

  “这……得看是什么事而定。”无座被扣住了。

  “贫道要与几位朋友,进庄等侯令师者。”

  “他一定会回来的。”

  “如果他一天不回……”

  “贫道等他一天。”

  “他一年不回呢?”

  “贫道等他一年。”

  “岂有此理!”无坐也冒火了。

  “这是堂堂正正的道理。”吴天散仙沉声说:“道易所做下的事,他必须找起剑来负责,岂能一走了之?他走,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跑得了他这个法师,跑不了吴天观,跑得了夜枭程景,跑不了临湖庄。所以,贫道必须等他回来,他的人会通知他回来处理的。”“你们真要进去!”无坐也沉声问。

  “半点不假。”

  “那你们就请便。”无坐冷哼一声,闪在一旁:“踏入一步,一切后果自行负责。”“呵呵!道人快言快语?”吴天散仙整了整道袍:“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每个人的所行所事,大半冥冥中早有安排,所做的任何事,后果当然由自己负责。一些奇门生克,加上一些五行水火,相信贫道还应付得了,得罪了。”

  “请!”无坐伸手让客。

  一个年登花甲入土大半的人,手一定不怎么好看,一定是瘦骨磷峋,皮皱筋露,象尸爪似的枯手,引不起任何的人注意。

  但无坐这只手一伸,阴风乍起,诈骨奇寒的劲气袭人的立即可以隐隐听到奇异的气流激发声浪,有如午夜传来隐隐风涛。

  “有诈。”吴天散仙一摆手,昂然举步。

  传出气流激旋的声怪,声音突然提高了三倍,阴风四散,扑面的刺骨奇寒劲流一走而逝,气流声渐消。

  无坐身形一走,马步斜移,脸色一变。

  “难怪。”吴天散仙脸一沉:“难怪道宏敢在武林翻云覆雨,原来他已经投入三妖门下。道友的寒魄真气将炉火纯青化境,令师兄想必是逍遥仙客了。”

  “正是贫道:”右面的花圃中,踱出面目狰狞的大法师,手摇拂尘,腰悬有松纹古剑:“你既然打上门来,贫道不会让你失望,妖仙对散仙,过得了贫道这一关,你再吹牛并不为晚。”

  “呵呵!那是在下的事。”龙剑缓步向前:“在下只练了几手还难登大雅之堂的剑术,久闻道长道力通玄,道术举世元双,就让在下开开眼界吧!”

  “吴施主,你以为你的定力,就可能闯过贫道这一关?”

  逍遥仙客怒声问。“大法师总该试试,不试怎知?”龙剑出奇的沉静:“闯不过。”“吴青云学艺不精。再说,在下也非闯不可。你奈我何?”

  “令徒既然与九天绝谷主关系密切,道长师兄弟两人当然不可能置身于事外。所以,今天不闯,他日仍是要闯,在下这些人必须与九天绝谷主了断当年的恩怨,义无反顾,这一天不管早来晚来,在下与道长终须会碰面的。对不对?所以……”

  “贫道不知道你们在胡说些什么。”逍遥仙客冷冷地说:“不错,劣徒道宏的确不怎么安份,但他有财有势,日子过得无风无险十分安稳,他又没发疯,会与九天绝谷主打交道去冒风险?

  “九天绝谷主早年嗜杀如狂,劣徒避之唯恐不及,他还敢丢下目前的基业去玩命!去疯!你们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看你们都疯了,要不就都是些白痴。”

  “在下有可靠的消息来源,证明令徒是九天绝谷主的爪牙,挑起一帮一堂火并,以便掩护九天谷主在武昌活动。”龙剑也冷冷地说。

  “谁说的?”

  “目下无可奉告。”

  “原来你这位宇内第一高手,只会空口说白话。”逍遥仙客冷笑:“好,你厉害,贫道毫无兴趣与你计较,与你这种人打交道实在乏味。”

  “你们进去等吧!庄里的人一定会替你准备舒适的客室居所,保证宾至如归。贫道也保证劣徒一回来,立即把他交给你们作证,如何。”

  六个人惊住了,想不到逍遥仙客来这一招软的。

  “这个……”龙剑真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吴施主,不是我说你,你的确不够冷静。”逍遥仙客不客气地说:“你们与九天绝谷主的恩辨是非,老实说,根本与贫道这种妖邪人物无关,谁也不愿介入你们这种血腥的什么正义之斗。”

  “劣徒道宏其实很胆小,只敢在小人物中翻云覆雨,迄今为止,他还不敢抬出师门来壮自己的声势呢!你找他,算是找错了门路。”

  “可是,在下证明令徒牵涉到挑动……”

  “贫道可以向你保证,决不是劣徒挑动一帮一堂火并,而是被迫,也无意中介入,他是受害人,所以被杨小宝拼得几乎要命。”

  “杨小宝!”所有的人吃了一惊。

  “不错,杨小宝”。逍遥仙客呼口气:“他查出劣徒曾经与沉船的事有关,前来找取内情,从紫虚观到此地,得到消息才罢手。你们居然把劣徒看成九天绝谷主的爪牙,真是错得离了谱。”

  “在下知道一些有关杨小宝调查沉船案的消息。”夜游神陆光说,“似乎众口一词,指他是籍故挑起一帮一堂火并……”

  “你们就会听信有心人的嫁祸谣言?”

  “这……那他……”

  “他是船上乘客之一。沉船案三江船行知道共死了五十二个人,其实是五十一个,他是唯一的生还者,所以他发誓要找出主谋凶手来。”

  “他已经得到一些线索,贫道请人带了劣徒,已经动身去找线索了。这件惨绝人性,屠杀无辜平民的罪案,连贫道也不愿罢休。这几天不分昼夜,都有人前来讨野火,恐怕这些人已经知道劣徒已经招了供,所以要派人灭口。这些畜生!贫道等他们来。”“逍遥道长,能不能请透露一点?”龙剑的口气变得友好了。

  “抱歉,不能。”逍遥仙客断然拒绝:“这会妨碍杨小宝追查的行动!如果让他知道消息是从贫道口中泄漏的,他不把我这临湖庄拆掉才是怪事。”

  “呵呵!他敢来拆妖仙的山门?开玩笑。”吴天散仙大笑逍遥仙客过甚其词。“一点也不开玩笑?”逍遥仙客正色说:“我告诉你,他已经拆过一次了。”“什么?不开玩笑?”吴天散仙不笑了。

  “贫道布下霸王十绝阵等他。”

  “结果……”

  “结果,我这里落花流水。”

  “你说得象真的一样。”

  “你不要笑,道友。”无尘在旁接口:“贫道师兄两人连你们几位顶尖高手名宿都不怕,还用得着把一个从没听人说起的杨小宝来灭自己的威风?那天晚上他是带了飞凤柴娟来的,事先我们已有所准备,布下了天罗地网,结果……结果是,他长驱直入,如入无人之境。”逍遥仙客苦笑:“我郑重告诉你们,天下间绝对没有第二个人,能在我面前强行把我的门人带走问口供,他是唯一的一个。不说了,总之,贫道输了就是。进去吧!你们将是贫道的朋友。希望你们进去之后别撒野,临湖庄目下已布下了十绝大阵,你们破不了,九天绝谷主也破不了,也许只有一个人破了。”

  “杨小宝?”夜游神笑问。

  “这小混蛋可恶!”逍遥仙客脸一红:“那小子,有一天,我会……我会……”“会剥他的皮。”吴天散仙大笑:“不然就不配称人间妖仙。”

  “你们才该剥。”逍遥仙客笑笑,领先便走:“至少,他没有你们侠义道的可憎面孔。我觉得这小子蛮可爱,所以我愿意请人替他查线索。”

  一行人说说笑笑,化敌为友进庄。

  跟在后面很远的杨小宝相距太远,看得一头雾水,怎么一群侠义名宿,竟然与道宏这混蛋道士打起交道来了?

  他兴趣索然,回身返城。

  人倒霉,连盐都会生蛆。

  北雷就是倒霉透顶的人,连走路都会栽跟头。

  他很会躲,而且躲得很隐秘。

  他躲不过有心人,躲不过发掘隐秘的专家。

  九鲤山在临湖庄的东南角,相去不足五里。

  九条山脚伸入湖中,象九条鲤鱼,所以就叫九鲤山。

  他被杨小宝追得魂飞胆落,不敢逃入城,有命逃至城外很远的一座小村,找到那儿的两位朋友,再由朋友带他到九鲤山,投奔一位声名狼籍,躲在那儿隐名避世的同道千手猿。这是山脚旁近湖鲤的一座三家村,千手猿就是其中的一家。千手袁就是其中的一家。平时孤家寡人一个,在湖中钓些鱼货卖给鱼牙子,倒真过了百十天的平安好日子。两位朋友一姓周,一姓陈,反正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江湖上的牛鬼蛇神,不是同道便很难知道他们的底细。

  凡是与北雷这四大邪魔之首交往的人,不仅是神仙鬼妖的货色,而且必定是武功出类拨萃的高手。

  千手猿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他能一口气打五种以上的霸道暗器,名列宇内暗器名家的前十名,也是黑道中恶名昭彰,人人恨之刺骨的货色。

  千手猿白天无事可为,练练功。睡睡大觉,天黑才将船划至深区下钓。

  这位猿兄在避风,避几个发誓要杀他的对头。在这里躲得很隐秘,躲了半年,什么事都不曾发生,但平时依然十分警觉。

  一听到急促的拍门声,他正在睡觉,警觉地一蹦而起,敏捷地在衣内系妥暗器囊,和另藏有暗器的皮护腰,随时准备应付不测。

  “谁呀!”他轻灵地闪在门后问。

  “你以为是谁?”门外的北雷暴躁地叫:“讨债的,我北雷的声音你都听不出来呀!小心我的雷棍捣破你这窝,你她娘的过得还真稳呢!”

  开门,看到周陈二人,这才恍然。

  “好啊!原来是你两个混帐出卖我。”千手猿大叫:“我正感到奇怪,这只鸡怎会找到这我这里呢!进来吧!没有人跟踪吧?”传说的神话中,雷公生了鸡的脚,北雷以雷公为绰号,同道们调侃戏妳他为公鸡。“鬼的人跟着!”北雷上气不接下气抢白道:“拿酒来,受不了啦!”

  草堂简陋,一桌四椅别无他物。

  北雷大马金刀往上首一坐,不住喘息,汗流直了。

  “怎么啦?出了什么事了?”千手猿为三位客人倒荼,心中直跳。

  “雷哥弄翻了一个人。”姓周的陪笑:“要不兄弟们不带到你这里来避一避风头。不管怎么说,朋友吗!有难同当,是不是?”

  “去你娘的有难同当。”千手猿气呼呼地在首坐下:“我被游仙客追得上天入地,哪一个朋友又与我有难同当呢?”

  “那不同,猿哥。”姓陈的愁眉苦脸:“游仙向本名列宇内五大高手最后一名,谁惹得起他?就算有胆子与你有难同当,还不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废话少说,猿仙,我要酒,不要茶,没有酒我可要断气了。”北雷拍着桌子大叫:“恶鬼进了门,赶都赶不了,你就别他娘的怨天恨地了。借你这里住两天避避风头,再找地方远走高飞,你想留我也留不住,你以为这里是享乐窝呀?”

  千手猿只好取出酒来,以碗代杯,给北雷倒了一碗。一双贼眼不住打量北雷的狼狈相。“该死的!这又惹了谁啦?”千手猿问:“据我所知,武昌府还没有敢招惹你北雷的人,往来过埠的活菩萨,可就难说了。”

  “杨小宝。”姓周的说。

  “杨小宝?杨小宝又是谁?是何来路?是哪座庙哪座山门的活菩萨呀?”“你不知道?”

  “我知道个屁!你他娘的没头没脑,又不说清楚!我怎么知道?真是见鬼。”“该死!你没往城里打听呀?”

  “打听?我连出门都心惊胆跳,还敢去城里打听?你以为我活得不耐烦了?”“难怪!”北雷倒了一点酒,呼吸稳了些:“你像个惊破了胆的王八。说起来一言难尽,总之,是见了鬼了。为了追逐飞凤柴娟……”

  “哈哈哈哈……”千手猿大笑,他当然知道声名立起五年的武林女英雄:“千不追,万不追,天下的漂亮女人没有千万,也有八百万,你偏偏去追这女人发狂,却又不肯脱衣的母老虎,你是活该!”

  紧闭的柴门外,突然传人一声轻笑。

  不错,是女人的轻笑。

  四个人几乎全都惊跳起来,气氛一紧。

  “一点不错,他活该。”门外传来清脆入耳的语音:“所以他必须付出代价,赎他的罪。他总不能象王八躲起来,事后再吹牛,并到处大吹法螺,北雷你,还不给我滚出来?”一点不错,是飞凤柴娟的嗓音。

  北雷吓了一跳,似乎觉得九绝毒针的毒在体内又发作了,他不怕柴娟,但想起九绝毒针却又不能不怕。

  说不怕是欺人之谈,如果他都吃得住飞凤柴娟,何必又向神秘人物以很高的代价,来换取这位女英雄。

  “他娘的!说曹操曹操就到。”他脸色大变:“雷兄,后门……”

  “后门已经堵住了。”门外的柴娟说:“八把绝魂银梭等着出去的人。千手猿,你是暗器的大行家,一定知道本姑娘使的绝魂小银梭,比阎王帖子更可怕。所以,你最好脱身事外把雷老狗赶出来。”

  第九章 珍宝大战

  “你们……”千手猿大叫:“你们打上门来吗?”

  “不错,你要是不把雷老狗赶出来,本姑娘不会冲进去,与你这一代暗器名家拼一拼,你们在窄小的房屋里躲命,本姑娘要一把火烧你们出来。”

  “你……你不要欺人太甚……”

  “阁下,你该骂北雷老狗。他娘的自己做事不敢担当,拉你这朋友下水,够道义吗?你把他赶出来,不就没事了吗?如果你包庇他,就不能说我欺人太甚。”

  “这……”

  “我要准备放火了。”

  房屋那受得起火?这招真毒真够严重。

  “我们出去杀了她。”北雷咬牙切齿的说:“别无他法……!”

  北雷心一横,拼命向屋后冲去。

  他听不出跟来的脚步声,扭头一看,心中一惊。

  干手猿三个人,站在桌旁不曾移动,三双大眼惊奇的眼神向他集中。

  “你们,好象是约定了似的,用这种眼神替我送行吗?”他恨恨地说:“你们算朋友吗?”“杨大哥。”姓周的苦着脸:“柴姑娘是杨小宝的同伙,她既然追来了,杨小宝毫无疑问也来了。你知道,咱们惹不起杨小宝。”

  “杨小宝一定已被杀害了!”

  “真的呀?你明明知道不是真的。”

  “罢了!”他绝望在地说。

  “北兄,好汉做事好汉当。”干手猿吶吶地说:“我千手猿惹了游仙客,就从没向朋友求助,拖朋友上刀山下火海。你自己的事,还是出去自己解决吧!”

  “你们帮我,我仍怀有希望。”

  “抱歉,北兄。”

  “直话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姓周的说:“夫妻尚且如此,何况我们这些酒色朋友?你赶快出去吧!”

  他完全绝望了,“吱呀”的一声,伸手拉开柴门。

  房外的晒网场很广,前缘接近湖水。

  他的目光落在凌波闪光的大湖面上,只要往水里一跳,女人再狠,也不敢和衣往水里跳杀人。

  可是,他又绝望了。

  两旁的屋房前,走出四个青袍老者,气概不凡的人。

  其中一人头发已花白,但不怒而威气概最不凡,所佩的剑古色斑斑,那个人的锐利目光令人不敢轻视。

  四个人,在旁边一字排开,神态悠闲,似乎已经料定他要打主意从水中逃命。飞凤柴娟站在场中间,神情似笑非笑,但那清明亮的眼光中,却闪烁着仇恨的毒的光芒。

  四位侍女,分堵在屋两侧,每人的左掌,亮出两把小小的绝魂银梭。

  “你过来!”柴娟向他招手,神情如迷。

  北雷一看绝魂银梭在手,吸口气壮着胆举步接近。

  “你愿跪下来求我吗?”柴娟和气地问。

  心中火怒上升,这未免太侮辱人了。

  “北雷名列四大魔王之首。”他愤怒地大叫:“小女人。你不要狂。”

  “好,你已经自愿放弃机会了。”

  “什么机会?”

  “活命的机会。”

  “我!北某头可断……”

  “那是一定可断的事。”柴娟嘲弄地说。

  “在下要求公平决斗。”

  “你曾经给我公平决斗的机会吗?”。

  “这……”

  “那你为何要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

  “这……”

  “我可以考虑你公平决斗的要求。”

  “有条件?”他硬着头皮问。

  “不错。”

  “说说看。”

  “把你所付的代价,以及要付与何人的内情说出来。”柴娟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保证。”

  “什么保证?”

  “把你的人,全部撤至四五百步外。”

  “不行!”她断然拒绝。

  “那就没有消息,在下宁可放弃一切。”

  “那就上吧!反正你会招供的。你记得江湖上另一个魔王婆孟魔孟姥姥吗?她的孟婆散其实不会忘掉前世事,反而会把前世的事一一招出来……”

  北雷突然疾冲而上,他以可怖的奇速惊猛地从正面攻击,用上了平生所学,作出致命一击。

  柴娟不拨剑,冷笑一声向侧急闪。

  不接招,再毒狠再威猛的绝招也形同废物,近不了身旁。招无用武之地。北雷的用意,就是要杀出一条生路来,柴娟闪身避招,就让开出路,好极了,这一招没有白用,目标达到了,生路找到啦!

  风雷声中,入影疾冲而过。

  柴娟左边一刀,指缝暗藏的细小九绝毒针,便钉在北雷的头肩交界处,轻描淡写但妙到巅毫。

  “让开路!”柴娟急叫。

  一位中年人本来已经移动,准备抄栏堵截,闻言止步,重回原处守住水路,意在阻止北雷跳水,从其它方向逃离便不加理会。

  仅奔近晒网场边缘,突然一声大震,飞纵入湖的北雷,纵落时双脚失去控制,重重地向前倾倒,直滑向三丈外才止住滑势。

  刚用双手想撑起身体,却发现手上力道弱得可怜。“毒针……”他爬伏着狂叫。

  一位中年人一闪即至,一把住抓他的发髻往上提死狗似的往场中拖。

  “先给他解药,不要死。”柴娟向侍女说,凤目杀气涌腾。

  一颗解药强塞入嘴,然后,中年人拨出毒针递回给柴娟,开始救人,将已经全身麻木,半昏迷了的北雷一拖去盘低。

  最后,被人拖狗似的拖走了。

  柴姑娘站到屋前,看了里面三个人一眼。

  “今天的事。”她阴森森地说:“只有你们三个人目睹!”

  “我……我们保……保证不……不漏出半个字。”干手猿惊恐地说。柴娟转头向那位威严的青袍人注视,青袍人老眉深锁,半晌不作任何表示。柴娟打着手式,只有自已人才看得懂的手式。

  “警告他们。”青袍人终于下了决定:“走漏丝毫风声,他们全死!”

  “你们听清了?”柴娟问。

  “我们发誓……”

  “我!本姑娘不信你们这种人的誓,你们只要知道,本姑娘已经警告过你们了,就算你们逃至天涯海角,也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我们记住了。”

  “记住就好。并不是怕你们把今天的事泄漏,而是近期间这老狗的口供有作用,决不容许走漏任何消息。事情一了,你们可以大说特说。”

  三个高手目送众人去远,心中方一块大石落地。

  “认识那四个人吗?”千手猿向两人问。

  “没见过。”姓周的苦笑:“看他们的举动,还是飞凤柴娟的长辈,总之,我们算是逃过一次了。”

  “我们赶快迁地为良。”千手猿突然说:“天杀的!看来我也要走霉运了,可不能在这里等着挨刀,走得愈快愈好!”

  第一剑、第二剑……

  “噗!”异声再起,她的剑不受控制,向右上方震起,空门大开,想收招势不可能,她只好警觉地疾退。

  来不及了,身形刚动,敞开的中宫已被一只大手探入,一把揪住了她的襟领。“噗”她的左手扣住了大手的腕脉,神功骤发,一定可以把脉门扣断。

  可是,她感到扣住的不是血肉之躯,而是一条钢棍,坚硬得似乎像传闻中的万年钢母。不等她再次发力,突觉天旋地转。“砰”一声大震,她被挥翻在地,背脊着地手脚朝天,似乎全身骨头皆被散松了,护体神功抗拒不了沉重的挥劲,反而被震得五腑似要离位,眼前发黑喉间发甜。

  她总算没被摔昏,吃力地挺身坐起,感到胸口一凉,原来胸衣已裂,里面的胸衣带子也断了,半熟的酥胸暴露在阳光下,十分刺目。

  “哎呀……”她吃惊地叫,惶然急急掩襟跳起来。

  当她看清眼前的景况时,只感到心向下沉。

  一个人,包括了侍女小梅在内,由于她的陷入困境而冲出抢救,被杨小宝一根腰带,打得七零八落,一个个鬼叫连天。

  腰带已经抖长,成了八尺长的灵蛇,刀剑一触腰带便被震飞脱手,腰带一及人体,便将人打翻或摔飞掼昏,有如风卷残云,片刻间人体撒豆子似的丢了一地,而且倒了就爬不起来,似乎骨散筋松,成了一团烂肉。

  最后被卷住拖近的人,正是那位出口不逊的大汉。

  “劈啪!”杨小宝先给大汉两耳光,把大汉打得牙松颊肿星斗满天。

  “我要好好整治你杂种。”杨小宝怒声说,抓住大汉的脑袋向下按抬膝来上一记,噗一声撞在大汉腭上,手一扬,大汉狂叫着飞翻而起,仰摔出丈外。

  一声厉叫,她强提真力挺剑再冲。

  杨小宝似乎身后长了眼,挫步旋身,腰带排空驭电回卷,啪一声缠住了锋利的宝剑,向外一抖。

  “不再饶你!”杨小宝怒叫,左手已长驱直入。一把扣住她的咽喉。

  手大指长,象一只大铁钳,她那娇嫩的粉颈哪禁得起这一扣?幸好杨小宝手上有分寸,没扣破她的咽喉,象捉鸡似的将她先提离地面,再旋身倒拖而走。

  她想叫,叫不出声,剑已被卷飞,一双绝望地拼命抓扳扣在咽喉上的手,想拖住身躯站起又力不从心,被倒拖着走了几步,全身一软,快闭气了。

  “砰!”杨小宝把她摔倒在地,被抓破的胸襟再次松散,酥胸再次裸呈。“我需让你们八辈子都记住今天的报应。”杨小宝凶狠地说:“你们这些结帮组堂的狗东西,倚仗人多任意鱼肉天下弱小,让你们这样横行霸道,日后不知要坑害多少无辜的人。”堤两端,都有人急奔而来。

  杨小宝不加理睬,捆好腰带,快速将所有的人,拖到伍芳华两侧一一排好。拖到最后两个人,堤两端的人已经到了。

  “怎么一回事?”北面来的人急叫:“小宝,你……你怎么啦?”

  是飞凤柴娟,带了四侍女,和四名骠悍的中年大汉,看到一地哼哼哈哈痛苦叫号的人,愣住了。

  南面来的人也不少,金龙帮帮主龙王的次子白鲤公冶杜宙,女儿公冶杜纤纤、四珠传旗使者入云龙太虚羽士、武昌分舵主分水犀廖勇……还有十四五名帮众,一大群,实力空前雄厚。

  “果然是白虎堂的人,在咱们左近设伏。”公冶杜宙大声说。“杨兄,怎么一回事呢?”“你们,都不要管。”杨小宝虎目含威,语气充满火药味:“柴姑娘,请带了你的人退,我不希望有人干预,更不希望让人认为我做得太绝。”

  飞凤柴娟嫣然一笑,伸手阻止她的人跟进,独自缓步上前。

  “唷!小宝,你这人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态度说变就变,连好朋友都不认了!”飞凤不在意他凶霸霸的神情,俏丽的身形傍在他身旁:“不管你怎么变,我对你的情谊是个会变的。这是怎么啦?”,“这些人在这里设埋伏,要向我兴师问罪。”他真不便赶飞凤走:“倚多为胜,一而再行凶,我把他们都摆平了,正要狠狠地整治他们。”

  “哦!这些家伙该死。”飞凤的目光,落在伍芳华裸露的酥胸上:“呃!那不是白虎堂堂主的女儿伍芳华吗?她为人并不坏嘛?”

  “第一次见面,她说我是骗子。第二次见面,她带了一群人,其中一个什么狗屁镇八方,要强行邀请,也可以说要强行绑架劫持我去见她老爹。第三次,也就其这一次,你看,一共是廿二人,硬让我与金龙帮勾结,指我擒了镇八方送给金龙帮。我让她施展了两次攻击,再三警告她不要放肆。结果,我摆平了他们。”

  “原来如些,你打算把他们怎么办?”

  “这些贱东西太无法无天,结合一大群牛鬼蛇神结堂倚帮,倚仗人多势众胡作非为,自以为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杨小宝愈说愈火,把金龙帮的人也骂上了:“他们心目中那有天理国法?只有顺他们的人能活,别人都该死,都该任由他们宰割。如果我没有两手本领自卫,可不又被弄进的囚牢里上绞架灌辣椒水?”

  “我要以牙还牙,弄断他们的手脚,再去找他们那个什么、狗屁白虎堂,见一个宰一个。宰完了这些杂种,天下虽说并不因此太平,至少不会比现在更坏。”

  “嘻嘻!你不要说得那么狠。”飞凤盯着他笑。

  “我说得狠?”

  “是呀!你根本做不出这种绝事来。交给我啦!”

  “交给你?”

  “是呀!不弄断他们的手脚,让我用九阴搜脉手法来整治他们,全身经脉萎缩半毁,一辈子躺在床上等死,每天子午两时痛得入骨,一辈子痛不离体,让他们一辈子后悔,比弄断他们的手脚仁慈些,至少没有碎骨头需要整理,让我来吧!保证不会弄得血淋淋让入看了恐怖。”

  “柴姐姐,求求你不要火上添油好不好?”伍芳华绝望地哀叫:“我知道我错了,但我起初并没有得罪他的意思。我。……”

  “你还敢强辩。”杨小宝跳起来:“上次你带了人气势汹汹,这一次你带的人更多,你要我相信你无意得罪我?岂有此理!”

  “镇八方失踪……”

  “天下间的人千千万万,每天都有不少人失踪,与我们何干?”

  “杨爷……”

  “我再也不听你的鬼话。”杨小宝抓起那位大汉,劈劈啪啪连打四记耳光:“阁下,你奉谁的之命在此路劫持的?”

  “哎……呃……”大汉痛苦地挣扎叫号:“饶……铙命……我……我我……”

  “我要一块块碎裂你的骨头。”

  克勒两声,大汉的右手碎裂了。

  “哎……我说,我……招……”。

  “招!”

  “是……是阳……阳坛主……”

  “什么阳坛主?”

  “智……智坛的坛主,阴……阴阳一……一刀阳……阳一新坛主。”“他怎么说?”

  “他……他命我带……带了内……内堂的人,务……务必唆……唆使小姐把把你捉……捉来,或……或者……或者杀了?”

  “这……?”

  “说!”

  “是……是的……”

  “小宝,不要问了。”飞凤明亮的凤目中杀机怒涌:“白虎堂的猪狗恩将仇报,见一个杀一个,连根消灭他们,错不了。”

  “我不要你参予这些帮派流血的事。”杨小宝将大汉丢下:“我会好好处治这些人。”“你就动手呀!”飞凤杀气腾腾地说:“我一定要管,你不杀我来杀。今后白虎堂的人,我见一个杀一个,决不留情。任何人想要伤害你计算你,我决不放过他,我说话是算数。”“你不要管我的事好不好?”杨小宝不悦地说,他想起昨晚宗老逼婚的事,误以为飞凤今天一定是来找他算帐的,要不顾一切管他的事。

  “我不会袖手的。”飞凤坚决说。

  “我不要你管。”他也坚决地表示。

  “两位请不要伤了和气。”白鲤公治杜宙在对面高叫:“杨兄,把这些人交给兄弟处理,兄弟替你分劳。”

  飞凤正感到无趣,不由怒火上冲。

  “你给我滚到一边凉快去。”飞凤摆出女英雄的威风:“你金龙帮也不是好东西!这里没有你的事。”

  白鲤公冶杜宙吓了一跳,他真不敢招惹这位泼辣的江湖女英雄。

  公冶纤纤自从接近斗场以后,一直就目不转瞬,仔细察看杨小宝的一举一动。当然,她已经认出杨小宝,就是那天在东湖小酒肆的年轻书生。

  那天,她赶走了一指高升麻天华,因为一指高升欺负这位年轻书生。

  无可否认地,她对那天穿儒衫的杨小宝大有好感,否则何必出面多管闲事?虽则那天一指高升事实上是冲她而借故摆威风。

  同时,她也看出酥胸半露的伍芳华,正是在东湖碰上的小姑娘。那时,她并不知道伍芳华的身份。

  现在,她终于知道了。

  她二哥怕飞凤柴娟,她可不怕。

  再就是她是一个小姑娘,在场有一大群大男人,任由伍芳华酥脚半露摆在地上让人观看,她自己也准免有点难为情,这情势必须有所改变。

  她举步上前,一双灵秀的,闪着慧露光采的凤目,仍然落在盛怒的杨小宝身上,说话却冲着飞凤柴娟。“柴大姐,你又何必把嗓门放得那么大?”她笑吟吟地说:“好象这里的事,与你柴大姐并不相关,对不对?而是这位……”

  “而是我这位胆小鬼的事。”杨小宝接口。

  “杨爷,不知者不罪。”她脸上的笑意可爱极了:“那天是我眼拙,有眼不识泰山,把你这位恩公当作……我向你陪礼,请原谅。”

  她真的抱拳行礼,行武朋友的礼,颇有男子气概,笑容更可爱了。

  可是,在飞凤的眼中,她这种迷人的笑容,不但一点也不可爱,简直丑死了,恶心死了,可能是同性相斥的本性在作怪,更可能是醋在作怪,大概事先吃了含醋的食物,姑娘们喜欢甜带酸的食物,平常得很。

  “你最好滚远些。”飞凤冒火地叫:“是你把他叫成胆小鬼?我要撕了你的嘴!”“呀!干吗火气那么大?”公冶纤纤俯身替伍劳华拉衣襟掩住酥胸:“我可没惹你呀!杨爷,是不是?”

  杨小宝感到头大,这位公冶纤纤真的会找目标,找上了他,这丫头刁钻得很。“小姑娘,我清清楚楚地告诉你。”他强忍住笑,一字一吐:“柴姑娘是我的好朋友,你最好不要招惹她,她的话你最好是听着。”

  “如果我招惹了她……”

  “我不会坐视。”

  “你的意思是……”

  “我会站在她一边,替她挡一切麻烦。”

  “呀……这……”

  “包括翻天覆地,当然也包括阻止大痴杨的门人向她找麻烦。”

  他这一番话,几乎令飞凤乐得跳起来,假使附近没有其他的人在,他一定会大感吃不消。飞凤真乐昏了头,忍不住格格娇笑,用得意的笑声,向公冶纤纤示威,心花怒放的姑娘,笑起来是无所顾忌的。

  “杨爷,我不会向她找麻烦。”公冶纤纤乖巧地笑说:“杨爷的朋友,也就是金龙帮的朋友,也就是家父的贵宾,决无虚假。”“公冶姑娘的好意,我心领了。”杨小宝大声说:“现在,我要求双方的人立即离开百步外,我要处治这些胆敢一而再再而三向我挟持行凶的人。小娟,你走,我是当真的,除非你不把我当朋友。”

  “我听你的。小宝。”飞凤媚笑如花,但白了他一眼,悄然后退。

  “杨爷,我请求你把这些人交给我们处理。”公冶纤纤不死心:“这些人在我家附近行凶设伏掳劫挟持,这关系到我家的……”

  “公冶姑娘,我不过问你们的事,也不希望你们干预我的所为,不明白我的意思吗?”“杨爷……”

  “不也想倚仗金龙帮人多势众,干预我的事吗?”

  “杨爷请勿误会……”

  “那么,你怎么还不走?”他毫不留情地说,不在乎一个自尊心极强的小姑娘是否受得了。

  他对公冶纤纤的好感,其实反而没有伍芳华姑娘多。

  总之,他对这些年轻貌美,而又雄心勃勃的姑娘们,并没有多少好感,连飞凤柴娟他也不以为然,只在同过患难,情谊上自然而然加深而已。

  “你一点也没有儒生的风度。”公冶杜纤纤果然,受不了,脸红红地埋怨。“本来我是想做儒生,尝试和人讲理的,君子动口不动手。”他冷冷地说:“可是,却发现行不通,你们这些人跟本就不讲理,有理说不清没有一个人愿意和我讲理,先把刀剑准备妥当,再说自以为是的理。”

  “所以,我不打算再扮儒生讲理了。秀才遇着兵,有理讲不清,我再怎么讲,也没有人听我的。”“这也不能一概而论……”

  “公冶姑娘,不要再说你自以为是的理。”他大声说:“我也不说我的理,因为不会有人听我的。比方说,令兄被九天玄女劫持,我适逢其会遭了无妄之灾,我一火就和白虎堂的人讲理,结果令兄并不支持我的理,反而听那个什么苍穹玉手艾大侠的理,所以一帮一堂才有今天的结局。”

  “这位伍芳华姑娘带了一大群人声势汹汹,一口咬定我是你们金龙帮的人,我的理她根本不听,最后我只好顺着她的意思姑且承认,结果是刀剑相见,撒了一地的人。好了,废话说多了无趣之至,请你离开,好吗?”“好,我走。”公冶姑娘知趣地退走。

  “这才对。”他笑笑:“我发觉手中有刀剑,或者自认为武功了不起,对天老爷第一他第二的人讲理,如果说不是个傻瓜就是白痴。当然,我不是傻瓜也不是白痴,至少我不甘承认。”

  “所以,今后若有哪一个天杀的混蛋要来计算我,我决不会绕他,我们唯一的理是强者有理。”在不远处还没走远在留神旁观的飞凤柴娟,笑不出来了,芳心暗懔。因为她也是一个不讲理的人。对杨小宝的性格又加深一分了解。

  这对她是有好处的。

  一个心怀警惕的人,会有理性地约束自己,甚至会改变自己。

  片刻,两方的人已退至百步外。

  杨小宝抬起一把刀,反握在手,走近第一名大汉。

  这位仁兄被制了软穴,手脚无法动弹,睁着一双惊恐的怪眼,看着他不住发抖。“敲断一手一脚。”他向大汉阴森森地说:“今后就算你仍然在白虎堂鬼混,也混不出什么名堂来了。少了一手一脚,说不定反而救了你,你不至于送命,可以多活好些年,你们应该感谢我。”

  “杨爷,一切都是我的错。”伍芳华哭泣着哀叫:“要惩罚我,你就砍我的手脚吧!我这些人是我带来的,与他们无关……”

  “我不会听了。”他不耐地大声说,举起了刀,刀背向下,要向大汉的膝盖招乎了。东面的树林里传出一声佛号,一道人影电射而来。

  “刀下留人。”有人沉喝,声如洪钟。

  他的刀停止下落,锋刃转正,虎目炯炯,目迎飞掠而来的人,见来的只有两个人,随即把刀向脚下一丢。

  一僧一俗,气概不凡。

  僧人年约花甲,挟了随身的埋尸方便铲,一身破百衲僧便袍,真有几分得道高僧的气概。轻功提纵术高明极了,身形绝直地破空疾射而来。身法轻灵得像没有体重的人。还一位年约半百,须发漆黑,眼中神光似电,不怒而威,腰间佩了笔囊,里面有一支威震武林的魁星笔。

  轻功似乎并不比僧人差,踏草飞掠无声无息。

  “南无阿弥陀佛!贫僧稽首。”老僧持铲单掌口中念佛:“请问施主,这里有这许多人受伤,可否将原委见告?冤家宜解不宜结,请施主慈悲。”“阁下,是你伤了他们?”中年人的话可就不怎么客气了:“在下要听理由。”杨小宝修养不够,火往上冲。

  他刚才已经表示不与有刀剑在手的人讲理,这两个僧俗一个有方便铲,一个有杀人的魁星笔,又露了一手高明的轻功,当然是自以为是强者的人,居然一口就要理由,难怪他冒火。“你凭什么要听理由?”他沉声地问:“你以为你老几?我听不惯你这种口气。”中年人粗眉一轩,也冒火了。

  “在下姓田。”中年人口气转厉:“田风,江湖匪号称天地一笔,家住潜山万松谷。天下事天下人管,路见不平自然出头管事,凭的就是一个理字。”

  杨小宝根本没听说过天地一笔其人,更不知道是龙剑吴青云带来的朋友,自然也不知道天地一笔是侠义道声誉甚隆,排名仅略次于宇内五大高手的名宿。

  “好哇!想不到你这种人,居然有兴趣说理字。”杨小宝嘲弄地说:“难得难得。”“阁下,不要口中带刺。”天地一笔沉声说。

  “刺伤了你吗?”

  “哼!阁下……”

  “你给我听清了。”他厉声说:“你如果真的想讲理,就不要先摆出声势汹汹的老虎面孔,我不吃你那一套。真要讲理吗?”

  “不错。”

  “好,你听清了……”他将伍芳华一群人埋伏劫持的经过概略地说了,最后说:“现在,我听你评理,你说该怎么办,我洗耳恭听。”

  他并没有说出自己的姓名,也没说出伍芳华的姓名,说话时你你我我,口语通俗毫不掉文,简洁易懂,丝毫不带上流人士的文雅谈吐。

  提到镇八方成坛主,天地一笔和老僧便知道这些人是白虎堂的弟兄,自然没想到他是杨小宝。

  因为杨小宝与白虎堂有恩,怎会想到白虎堂会与杨小宝反脸?

  江湖人恩恐分明,白虎堂也算是重视道义的堂会,怎么可能恩将仇报与杨小宝反脸成仇?真要讲理,白虎堂的人可就麻烦了。

  人的第一印象最为重要,杨小宝给予天地一笔的第一印象,可说是太坏了。世间真正的圣贤,有如凤毛麟角。

  天地一笔不是圣人,自然有点意气用事有七情六欲,先入为主的观念主宰了情绪。事实上,这位侠义道名宿,武功固然威震武林,但为人却不怎么样,而且对自己一直不能跻身天下五大高手之列,耿耿于心。

  他的绰号叫天地一笔,可说近乎狂妄。

  在江湖朋友眼中,他是个心狠手辣不能容物的人,而且工于心计,性情火爆暴怒无常,最好敬鬼神而远之的高手名宿。

  这种人,怎容得下杨小宝这种猖狂的人?杨小宝的表现态度,也的确太恶劣了些。“就算你有理。”天地一笔沉声说,心中不是滋味,当然口气不友好:“你打倒他们也就算了。”“咦!你阁下是这样评理的?”杨小宝却不放松他。

  “令你不满意吗?”天地一笔怒火上冲。

  “我当然不满意。”

  “你有道理?”

  “你问我,我说了,这该算是一面之词。阁下,你并没有问问他们的理由。就凭一面之调,你就断定我有理。而且算我有理,能算吗?你是这样评理的?狗屁!”“你……”天地一笔愤怒地踏进一步。“田施主,请少安毋躁。”老僧赶忙伸手虚拦:“这位施主年纪轻,说话……”

  “老和尚。”杨小宝大声抗议:“我年纪轻,并不表示我不明理。有志不在年高,无知空长百岁,这位姓田的自己不懂理,居然不承认错误。你看他,像个评理的人吗?他居然想冲上来毛手毛脚,简直岂有此理。老和尚,幸好你拦住了他。”

  “和尚,你让开!”天地一笔怒叫。

  “你想怎样?”杨小宝冷笑:“想拔你的天地一笔?我警告你,少在我面前撒野,小心你自己灰头士脸,你最好趁风落篷走远些。”

  这一番话,任何人都受不了,何况是一个大名鼎鼎的侠义之道高手名宿?天地一笔怒火焚心,身形一幌,便已近身了,劈面就是一记排山掌,小鬼拍门似愤怒地吐出,内力骤发,浑雄的劲道,足以裂石开碑,击实了,不五脏开裂才是奇事,这一掌显然有意置杨小宝于死地。

  “田施主不可……”老和尚急叫。

  高手发招怎能来得及喝阻?

  杨小宝早就从对方的眼色中看出杀机,心中早已愤怒得暗自咬牙切齿,早已神功默运,准备给对方一次毫不留情的痛击。左掌一伸,啪一声接住了来掌,可怕的排山掌劲,仅令他的掌心略感撼动而已。

  快,有如电光一闪,噗一声闷响,他的右掌背拂在天地一笔的右肩下,潜劲进爆,如击败絮。

  “呃……”天地一笔飞退两丈,重重地稳下身形着地,再退了三步才用千斤坠稳下身躯。

  “啊!”老和尚大吃一惊,方便铲一伸,挡在中间,阻止杨小宝追袭。

  “老和尚,你也想动手?”杨小宝虎目怒睁,俯身抬起单刀:“上!我等你。”天地一笔面色铁青,拔出魁星笔从老和尚的身旁一掠而过,咬牙切齿激动得失去理智。“不可……”老和尚急叫,一跃而上,想阻止双方行雷霆一击,速度比天地一笔更快,居然超前三尺,方便铲向中间急拦。

  杨小宝真力已注入刀身,不假思索地一刀砍向横在中间的尺长铲头。

  “铮!”火星飞溅,奇异的气流发出强劲的流动呼叫,沉重的方便铲向下疾沉,噗一声铲头触地。

  刀光上拂,急似流光逸电。

  老和尚大骇,仰面拖铲急退丈外,刀尖几乎从喉下拂过,生死间不容发,这一刀反击神乎其神,快逾电闪,老和尚几乎送了老命。

  “你!”刀尖指向骇然止步后退的天地一笔。

  天地一笔打一冷战,张口结舌。

  老和尚面色苍白,低头瞥了方便铲一眼。

  铲头的一侧,出现一处两寸长的缺口。

  这是说,六寸宽的铲头,已被砍开了三分之一,这柄铲没有多少用处了。

  这一刀的力道,骇人听闻,石破天惊。

  而杨小宝手中的单刀,居然完好无损,仅砍中铲头的刃口部分,显得有点变形而已。“施主太……太过份了……”老和尚心悸地叫:“南无阿弥陀佛!我佛慈悲……”“很抱歉。”杨小宝说:“老和尚,我以为你们两人连手,变化太快,情势难以控制。我错了认错,该怎么办,你瞧着办好了。除了道歉,我不理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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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看该作者   小中大   沙发   发表于: 2013-06-25



  第十章 神针玉女

  其实,他也不算错,双方冲势太急,方便铲突然伸在中间,除了出手之外,他无法避免铲头触体的厄运,高手的兵刃触体,这可是致命的事,怎能全怪他?老和尚自己也有不是。“施主刀上的神功内劲,委实惊世骇俗。”老和尚叹口气,对方既然已经道歉。还能不见好即收?

  “所以我还有自保的能力,不然我早就被你们这些强者有理的人杀掉了。”这时,由于变故突生,已退在百步外作壁上观的两批人,都已纷纷回到原处。“施主,得饶人处且饶人。”

  “谁肯饶我了?”

  “施主……”

  飞凤到了杨小宝身旁,柳眉倒立杏眼圆睁。

  “小宝,这些侠义名宿是不饶人的。”飞凤忿然地叫:“尤其是那个天地一笔,武林十大高手中他排名第六风云人物,他手中的魁星笔从来就没饶过任何人。向他讨公道,绝不饶他。”

  小宝两个字,听在老和尚两人耳中,像是听到一声炸雷,面上突失血色。宇内五大高手排名第一的龙剑,也在杨小宝面前几乎出丑,这件事龙剑已向同伴道及,这两位高手名宿岂有不知之理?

  “施主是……是杨小宝?”老和尚惊问。

  “游僧,你不要套交情。”飞凤柴娟冷笑:“你这位名列宇内五大高手排第五的老和尚,趟这一窝子浑水脱不了身。”

  杨小宝一楞,原来这位不怎么起眼的老和尚,竟然是名列第五的游僧昙本。“好啊!原来他们是龙剑的一伙。”他的语声提高了一倍:“龙剑也是一个恩将仇报的人,袒护这些恩将仇报的家伙就不奇怪了。很好很好,我要和他们彻底了断,你们两个前辈一起上。”

  “贫僧与田施主,事先根本不认识杨檀越。”游僧正色道:“而且今天的事,与吴施主无关,请不要把吴施主也连进来。再说,老衲不接受你的挑衅。 ”

  “老和尚,你说我挑衅?”他向前逼进。

  “施主心中明白。”游僧笑笑:“名枷利锁,害人不浅。所谓武林云榜,乃是有心人借故兴风作浪的无稽之谈,所谓宇内五大高手排名,也是无聊人别有用心的流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谁敢妄称武林第一,那一定是个失心疯的狂人。”

  “偏偏就有某些野心人物,不择手段处心积虑来争取这个不值一笑的虚名。”“以贫僧来说,那些人把贫僧说成五大高手的榜末,但贫僧从来就不以为自己比其它的人高明。”

  “杨施主,今天贫僧输了,这第五高手的名位,贫僧拱手相送,而且出于至诚,施主满意了吗?”“这……”杨小宝一楞。

  “哈哈!施主现在已经是宇内五大高手的第五位,可喜可贺。”游僧大笑:“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杨施主取代贫憎,可说实至名归。今后,贫僧了无牵挂,与人无争,感到轻松多了。”

  “假使施主有兴,可以争取第一,因为吴施主对第一两个字烦死了,希望廉价出让,只要是施主找到他,他一定会无条件双手相送,施主如果有意,贫僧愿效劳,引施主进城去找吴施主,如何?”“老和尚,你少胡说八道:”飞凤沉声说:“争取名位,是需要经过一番努力的,名位既不能送,更不能让,这是人所皆知的事。”

  “好了好了,不必多说了,烦人。”杨小宝把刀一丢:“鬼才有兴趣接受什么第五第一位。老和尚,你走吧!那个什么天地一笔,下次最好离我远一点。”

  “杨施主,你没有兴趣那是你的事,你已经摆脱不了宇内五大高手排名第五的名位了,哈哈!”

  “什么?胡说八道!”

  “胡说?你看。”游僧举起方便铲,拍拍被刀砍成的缺口:“铁证如山,你已经击败贫僧,自然取代贫僧的名位,你赖都赖不掉。哈哈!恭喜恭喜,你这位宇内五大高手的新任第五名,后会有期,哈哈……”

  一阵大笑声中,游僧和天地一笔飞掠而走,三五起落消失在林木深处。

  “这简直是见了鬼啦!”杨小宝拍拍自己的脑袋说:“就算我是第五吧!好象我并没在身上某处地方多长出一块肉,也没多重了一两二两呀!这老秃驴还真大方。好,我也找人来送。”

  “别让老秃驴把你唬糊涂了。”飞凤忍不住笑:“人家江湖朋友还没有正式承认你呢,你怎么送?武林名位可不是何人都可以送的,别傻了,他唬你的,借机脱身溜之大吉。”“算了算了,搞这种什么武林排名,简直无聊。”

  “小宝,赶快把这些人处理掉。”飞凤指指白虎堂的入:“我是来找你的,有事找你商量。”

  杨小宝一怔,又想起了宗老退婚的事,可能飞凤今天追他,就是为了这件事。

  假使飞凤当面问他,他该如何回答?飞凤是敢作敢为的女英雄,是不怕当面提出来的。他心中一急,打主意溜之大吉。

  拖起那些人,一阵掌拍脚踢,一一解了众人的穴道,将人赶至一旁。

  “你们给我听清了。”他将伍芳华姑娘推至人丛前:“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不想伤害太多的人,尽管你们罪有应得。我要废三个人,不废此气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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