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一節
姜澤看著眼前,如同潮水一般節節敗退的彎月國軍隊,知道這大半年的艱苦戰局,終於到了落幕的時刻,不由思潮起伏。
作為帝國內近年來冒起的後起之秀,姜澤以年僅二十一歲的年齡,成為帝國有史以來最年輕的統領級軍官。此戰之勝,將使他的名利,地位,推向最高峰。
帝國內,因忌憚他的軍事才能,而暗中數次打擊他的大元帥,經此一役後,也不可能再像以往那樣明目張膽。大元帥怎都預料不到,他極力向元首大人推薦由他姜澤出任此次戰役的總統領,竟真的讓他成功將彎月國大軍擊潰。
姜澤呼出了一口氣,父親臨終前再三告誡他,長大後,必須為帝國貢獻力量,那時候,他將父親的話牢牢地記在心裡,現在,他辦到了。
這時,手下的將領來報。
「大人,您吩咐我們埋伏在敵軍退路的大隊,成功將敵人衝散。之後我軍發現,敵人拚命地護送著一個人,我方猜想那應該是敵方的將領,於是將他活捉,現正送在前營。」
姜澤回過神來,點頭:「帶路。」
不一會兒,一個被五花大綁的年輕男子,用怨毒的眼神看著走來的姜澤。
姜澤卻是一愣,眼前這個衣裝華麗,但卻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年輕人,赫然是彎月國的王子,爾南。他是現任彎月國國君倖存的惟一子嗣,也將是彎月國法定的惟一繼承者,姜澤怎麼也沒想到,身份尊貴無比的他,居然會親身來到戰場。
「把他帶到我的營帳來。」姜澤朝身邊的手下吩咐道。
當爾南被推進來時,姜澤揮了揮手:「你們都出去,沒有我的吩咐,誰都別進來。」
爾南一言不發,神情木然。
姜澤走了過去,伸手將他身上的粗繩一扯,就這麼輕輕鬆鬆地把繩子扯斷,頃刻間讓他回復了自由。
爾南的眼神才稍稍有一點變化,顯然沒有想到姜澤會替他鬆綁。
「不敗統領,姜澤。果然是名不虛傳。」爾南神情木然,但姜澤能聽得出他語氣中的濃烈哀意。
姜澤搖頭道:「我只是一個普通人,並非王子想像中的那樣。換作別的形勢,我或許會當作沒看見過你,只是眼下,你彎月國多番對我帝國作挑釁,最後更走到必須戰爭的地步,因此,王子要有心理準備。」
爾南看著他露出嘲諷的意味:「挑釁?哈哈……帝國對我們彎月國的野心,只有我們最清楚。可笑的是,愚昧的大陸各國民眾,卻一致認為是我們無事挑釁,簡直可笑……」
姜澤一臉平靜地看著他:「我們帝國的元首大人,從不喜歡用武力去欺壓弱國。這麼多年來,民眾早瞭解他。若非你們彎月國不斷地挑戰帝國的忍耐極限,元首大人也不會作出這個決定。」
爾南眼中閃過濃烈的哀傷:「你錯了,不是我們挑戰你們帝國的忍耐極限。而是你們挑戰我們的忍耐極限。你們先是用詭計,殺了我王兄,然後更是用毒,意欲將我父王謀害,若非被我們識破,父王早就送命。即使我們會戰敗,我們也絕不會退縮。」
姜澤的眼中閃過濃烈的疑惑,從理智上講,爾南所說的事根本就不可能。但他身為此次戰役的軍方最高統領,本身的分析能力便過人一等。
在戰前,他曾下過很大功夫去搜集彎月國的資料,不管有用沒用,他都沒有放過。
研究過後,他得出了一個奇怪的結論。彎月國雖然軍力不強,但其民眾的經濟能力都很不錯,而且十分平均。與帝國的貧富差距巨大相比,很顯然,彎月國在治國和民生方面上,要優於大陸上大部分國家。
彎月國自給自足,而且擅長與別國作貿易,它根本沒有擴張的必要。
那它的挑釁,則成了一種不和諧的存在。而且挑釁的對象,還是大陸上數一數二的強大帝國。
見姜澤陷入了沉思之中,爾南只是淡淡地說道:「我的命運,該是被你送到帝都去對吧。」
姜澤回過神來,點頭:「沒錯,由於你是彎月國的王子,我會將你交給元首大人。」
爾南卻搖了搖頭,帶點懇求意味地向他說道:「可否給我一個痛快的。」
「為什麼?」姜澤頓時感到極為詫異:「以元首大人的為人,他殺你的可能性是非常小的,哪怕我們兩國剛開過戰。」
爾南眼中閃露出怨恨的神色,搖頭:「你們的帝國元首或許不會殺我,但有一個人,卻絕不會讓我活著離開。他如今成功挑起了兩國的戰爭,怎會放過這個大好機會。橫豎都是死,給我一個痛快的,絕對要好過落在他手上,不知會被他如何處置。」
姜澤一震抬起頭來:「你口中所說的人,是誰,又有何根據?」
爾南知道自身的處境,但他依然開口為自己爭取條件道:「只要你答應我,事後把我一劍了結,我可以把我所知道的,全都告訴你。」
姜澤閉上了眼睛,沉默了起來。
「好,我答應你。」
爾南露出如釋重負的神色,顯然目前他最想要的事,就是能痛快地死去。
爾南淡然道:「這個人,就是你們的帝國大元帥屠裕。我的王兄就是被他派人刺殺的,父王也是由他安插在城堡裡的內奸,下毒藥毒倒的。除此之外,我們彎月國軍方中,更有兩位統領是他的內奸,若非我們找到一名隱世的巫師,從內奸口中得出一系列的線索,早一敗塗地。事情大體上就是這樣,而屠裕的目的是挑起兩國的戰爭,至於他這樣做的目的,無人知道。」
姜澤的心中翻起巨浪,大元帥屠裕,帝國歷史上最殘暴的大元帥,也是近乎無敵的戰場統帥,怎會是他?
大元帥屠裕,從二十年前開始,便接管大元帥之位,他用兵如神,一生經過大大小小近百次戰役,無一敗跡。近些年來少有上戰場打仗,但他的威勢,仍然深刻影響著大陸各國。
姜澤心中泛起奇怪的感覺,在他的印象中,大元帥位高權重,在帝國中權位僅次於元首大人。他的性格有點陰沉,並且武技驚人,最大的缺點是容易動殺機,沒有人會願意當他的敵人。不過一直以來,他對元首大人忠心耿耿,元首大人也級為信任他,很多事情,都交給他辦。近些年來,他的威勢和影響力,早已不局限於軍方了。
姜澤第一次見到大元帥,是在他十七歲那年。當時他的武技讓大元帥眼前一亮,曾有一段時間,大元帥十分看重姜澤。後來,大元帥不但疏遠他,而且還曾數次暗中要狠狠打擊他,似乎是從去年年初,他結識了帝國第一美女於亞媛後,與其相戀並訂下婚約時開始的。
事實上,帝國民眾對大元帥此人,大部分是又敬又怕。不止是大元帥在戰場上殺敵,從不留活口的習慣,而且他在帝國內奉命清除叛黨又或罪犯時,也是稍有點牽連,一並不放過的。
若非姜澤的未婚妻於亞媛是大陸著名的才女,影響力很大,元首大人剛滿十六歲的兒子的學識,由她負責教習,讓她時常有直接與元首對話的機會,姜澤恐怕真的會被大元帥打擊下去。
總的來說,大元帥不是窮凶極惡的人,但也絕不是好人。
只是,單憑姜澤所知的信息,卻不足以解釋爾南話中的漏洞。
他使計向彎月國開戰要幹嘛?
姜澤根本想不出有什麼好處。
「我知道你肯定有疑問,但我所知道的也就這麼多。其他的,除非你能把你們的大元帥給綁起來,否則,這將成為一個難解的疑題。你也該履行你的諾言了,一劍給我個痛快吧。聽說你是帝國最超卓的劍手,不然帝國第一美女於亞媛也不會和你訂下婚約,能死在你手上,是件可以接受的事。」
在說出這句話時,爾南臉色十分平靜。
姜澤歎了一口氣:「抱歉,我並不打算履行我剛才的話。」
他的話一出,爾南的眼睛頓時像在冒火:「你的目的,只是在誆我的話。」
姜澤搖頭道:「不,我要直接放了你。」
爾南頓覺愕然。
夜色瀰漫。
爾南跟著姜澤離開大軍,一路往褐荒平原上的森林騎去。
來到森林邊緣時,爾南眼中流露出不敢相信的神色:「你竟然真的要放我走?」
姜澤微微一笑:「軍中並沒有人認識你,如果有人問起,我就說你已經死了就行了。從這裡回彎月國,想必你的身手,該沒有問題吧。」
爾南深吸一口夜色中的冷氣,心中卻有些溫暖:「姜兄的大恩,日後我一定有所回報。還有一件事,我剛才仍有所保留。就是姜兄回去後,千萬要小心屠裕,我們請那名巫師起壇測算,結果顯示,帝國大元帥屠裕身具邪種,我們詢問是什麼意思,巫師只是隱晦地說了一句,他是邪惡的種子,極度危險。姜兄,千萬記住。」
爾南的話,讓姜澤心中一寒。
巫師是大陸上非常神秘的種族,從古時候,有人類歷史記載時開始,巫師便存在於大陸之上。他們擁有神秘莫測的能力,可以預知天地。他們的數量極為稀少,傳承也非常神秘,歷史上巫師們測算過的結果,從來沒有失誤過。
邪惡的種子,這句話給姜澤帶來的震動十分大。
大元帥雖不是什麼好人,但他也沒有到達那種邪惡凶暴的程度。如果這句話是真的,那是否指出,大元帥邪惡的心,一直隱藏在他的外表之下呢?
這個想法,讓姜澤不寒而悚。
回到軍中,有幾名他身邊親近的下屬有問起爾南的下落,姜澤回答已殺死他,他們便沒再繼續問。
此戰大捷,意味著姜澤以及他下屬的戰士們,將受到帝國上下無任的讚頌。
在回國的過程中,人人士氣高漲,個個昂首挺胸。且半年時間的戰鬥,這些年輕的戰士們無不想念自己溫暖的家。就連姜澤都忍不住,深深地思念著心愛的未婚妻,恨不得馬上飛奔到她的身邊。
終於,連續半個月的奔波,他們終於從前線,回到了熟悉的家園。
舉國歡騰。
沿途的民眾,紛紛追喊著這些英雄們。
帝國元首,親自率領百官,在帝都城外迎接姜澤,氣氛頓時被推向了最高潮。
包括姜澤在內的所有戰士,人人受寵若驚。
帝國元首年紀約四十歲上下,白白淨淨,看起來十分斯文。他雖身穿華麗錦袍,但像一名考究的學者多過像帝國統治者。他歡喜地慰問了姜澤一眾軍士,大部隊浩浩蕩蕩地進入這座巨大的城市。
城道的兩旁,站滿了歡呼的人群,讓整個帝都沉浸在一片歡騰的海洋裡。
姜澤特別注意大元帥,後者依舊是像往常一樣面無表情,看不出什麼。
到了大城堡中,元首十分高興地讚揚了姜澤此次的成功,並宣佈了一系列的獎賞,並吩咐眾人,後天將在城堡內舉行慶祝宴會,屆時所有人必須到場。
接著便讓久經沙場的姜澤等人,回去好好休息。
終於可以鬆了一大口氣。
剛走出城堡,姜澤便看到大元帥帶著他的幾名高級將領屬下,向他走來。
不論姜澤如何不喜歡大元帥,且明知對方曾數次意圖對他不軌,兩方的權勢地位相差很大,他仍是不得不主動施禮:「大元帥。」
大元帥屠裕眼中的殺機一閃而逝,點頭道:「仍未恭喜小姜,大戰得勝。經此一役,帝國內已有聲音,認為小姜在戰場上的成就,將來會超越我。」
姜澤捕捉到他眼中的陰冷之色,口中謙虛:「和大元帥相比,我還有很長一段路要走。」
大元帥嘴角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小姜不用謙虛,你的成就所有人都看在眼裡,自有評論。不過,天才統領,可不是那麼好當的。」
說罷,大元帥哈哈一笑,率眾策馬離開。大元帥是帝國百官之中,惟一一名能在城堡內策馬的人,由此可知他的權勢。
留下姜澤正仔細回味著他最後一句話的意思。
大元帥前腳剛離開不久,不多時,大文官泰晨,與其武技非凡的兒子冀成便向他走來。
泰晨是帝國大文官,地位與大元帥相當。是除元首與大元帥之外,整個帝國最具權勢的人。過往,姜澤並沒有值得他親自接見的資格,但今天過後,一切都將不同。
泰晨年紀約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眼睛卻炯炯有神。而他身邊的冀成,則高大威猛,面容粗獷,二十四歲便是帝都數一數二的劍手,武技驚人。
泰晨看著姜澤,露出一絲微笑道:「難得,姜統領年紀輕輕,便立下如此大功。起初大元帥決意推薦你作此戰總統領,帝國內有很多反對的聲音,現在看來,姜統領確有天縱之才。」
姜澤連忙施禮:「泰老繆讚了,此戰得勝,全歸功於我帝國戰士的勇武,我只是起到統領作用而已。」
「姜統領年紀輕輕,得勝不驕,難得,難得。姜統領有空,不妨來我府上一敘,老夫有一些話,想單獨和姜統領談談。」
姜澤心中一動,嘴中應道:「這幾日我該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不如就大後天拜訪泰老,如何?」
泰晨摸著花白的鬍子,微笑道:「好,那老夫就恭候姜統領了。」
送走了這位權勢同樣可怕的大人物,姜澤愕然地發現,許多平日裡,權位都比他還高的官員,此時個個過來攀關係。從未應付過這種狀況的姜澤,感到十分反感,又沒辦法推脫。
遠處,在大城堡入口處,即將踏上馬車的泰晨父子,正好目睹姜澤那邊的情景。
冀成臉色陰沉道:「父親,你為何要拉籠他。」
坐入馬車內的泰晨看了一眼他這個年輕的兒子,淡然道:「因為他值得我們拉籠。」
冀成仍是不明白:「他終究是大元帥提拔起來的人,如果拉籠他不成,對我們或許會……」
泰晨頓時冷哼了一聲:「他和大元帥是什麼關係,你又不是不清楚。我明白你因為於亞媛那丫頭的關係,對姜澤十分忌恨,但你要明白,大局對我們而言更為重要。一天大元帥存在,我們會受到很嚴重的威脅。」
冀成被其父說得臉色漲紅,偏又無法反駁,好半晌,他才垂下頭去:「我明白了,父親。從現在起,我會以大局為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暗中扯姜澤的後腿。」
泰晨老來得子,對他這惟一的兒子從來都是十分疼愛。見他這個模樣,又肯認錯,語氣立時緩和了下來。
「我也明白,於亞媛那丫頭的吸引力,是多麼大。她容顏之美,絲毫不亞於三十年前,我曾見過一面的魔女國之主。魔女的美麗,如同女神下落凡間。但是於亞媛這丫頭,比之魔女毫不遜色。她和姜澤現在只是訂婚,要到兩年後才大婚,如果我們能在這段時間把大元帥拉下馬,一個小小的姜澤,算得了什麼。」
冀成一對大眼頓時亮了起來,但很快,又黯然下去:「可是,才兩年時間,要想把大元帥拉下去,唉……」
泰晨頓時冷冷一笑:「放心吧,我手頭掌握到了關於大元帥最大的弱點,只要時機成熟,我可以用它把大元帥打入地獄。到時候,我們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想要得到於亞媛那丫頭,便要容易得多。」
「父親,你說的話都是真的?」冀成頓時激動起來。
泰晨肯定地點頭道:「當然是真的。不過,於亞媛是帝國著名才女,學識過人,又聰明伶俐,這樣出色的美女最歡喜的便是比她強大的男人。比文,你差她十條街,惟一想讓她對你許下芳心,惟有武這一條路。不過,據我所知的信息,於亞媛不但教元首大人的兒子學識,還教他武技,而且他學得十分出色。若你的氣沒有修煉到第五階以上,恐怕還不足以讓她對你動心。」
冀成鬆了一口氣:「這方面我絕沒有問題,我的氣已經到了第三階,這段時間我隱隱有突破的感覺,兩年內到第五階肯定沒問題的。」
泰晨瞥了他一眼,補充上一句:「據我所知,姜澤半年前的氣便踏入第五階,這是由我們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線報知的,現在你明白身為全帝國所有年輕人心中女神的於亞媛,為何會喜歡上他了吧?」
冀成剛才仍激動的心,立時像一盆冷水澆了下來。
好半晌,他才道:「我會超越他的。」
泰晨滿意地說:「這才對。父親我前不久從彎月國巫師那高價收購了一顆聚氣丹,已經到了,只要你突然第四階,就服下它吧。」
冀成的臉上頓時露出狂喜之色:「可是服下後,能讓人憑生增漲一階的聚氣丹?」
「沒錯,正是此珍貴的東西。為了你,我可是下了血本,記住,要突破第四階,才能服下它,否則會造成很大的浪費。」
「知道,那父親,我們趕快回去,我要加緊時間修煉。」
…………
回到自己院宅的姜澤,神情疲憊。
應付完絡繹不絕的訪客,簡直比打仗還要累。不知不覺,居然都已經天黑了。他忽然想起,從回來到現在,還沒有給他未婚妻於亞媛準備禮物,不由一拍額頭。
由於姜澤下令讓他身邊的侍衛將領們回家與家人團聚,所以今晚出來,他身邊沒有帶人。不過,帝都極為注重安全,街上不時有鎧甲戰士巡邏,安全問題不需擔心。
姜澤換下身上的戰士服,穿著普通的長衣長褲和皮靴,看上去,就跟普通人沒什麼兩樣,所以一路上,居然沒人發現眼前這個年輕人,就是他們不久前熱烈歡迎的大英雄。
帝國是大陸數一數二的強國,經濟貿易也挺發達,帝都內匯聚了來自大陸各國的奇珍物品。不論姜澤送的是什麼,於亞媛總會十分高興地收下。
由於元首指名後天的宴會,姜澤必須帶於亞媛出席,所以,姜澤決定給於亞媛挑一件晚裝裙。
「歡迎光臨,請問有什麼可以幫得到您呢?」一名侍女恭敬地詢問道。
此處是一間裝修得極為豪華富麗的女性服飾商舖,內裡的衣服飾品五光十色,滿目琳琅,晃得人眼花。
「哦,我想來幫我的女伴挑選一件晚裝裙。」
「好的,您請跟我來。」
侍女領著姜澤,來到了內裡。很快,一件件由透明玻璃隔擋住的華麗衣裙,映入姜澤的眼簾,他看花了眼。
「請問您的女伴,身高大概是多少呢?」
姜澤想了想,對女侍說道:「大概到我的眼睛來。」
女侍顯然有些羨慕道:「您的女伴很高挑,那麼此處的衣裙,她都可以穿,您慢慢挑選,有什麼疑問,可隨時問我。」
姜澤點了點頭,便自顧自地挑選了起來。
片刻後,他相中了一件淡藍色的衣裙,他叫來了剛才的女侍。
「這件裙子,請幫我拿出來。」
女侍回答他:「好的。這是西域國出產的真絲彩裙,用料十分考究,是貴族晚會上最適合女性穿著的晚裙之一。」她帶有一些羨慕地道:「每年從西域國進的真絲彩裙,數量不超過一百件,極為稀有,這件是這個月最後一件了。」
姜澤立時點頭:「就在它。」
女侍拿出來後,便提醒姜澤:「對了,真絲彩裙和我們這邊的連身裙相比,裙身要短得多,一般只長及膝蓋處,西域國貴族女性在穿著過程中,一般不配長靴,而是配高跟的鞋子,而且裡面也不是穿棉襪,而是編織方式極為特殊一種絲襪,您需要另外購買高跟的鞋子和絲襪嗎?」
姜澤打仗還行,對這些根本就一竅不通,只好說道:「你比我懂得多,由你推薦如何。」
女侍回答他:「帝都現時的貴族上流圈,很流行穿從西域國來的稀有衣飾,而且效果確實很出眾,我推薦你也給你的女伴,肯定很好。」
姜澤點頭:「那你帶我去看看。」
姜澤挑選了兩條售價不菲,但薄如蟬翼的肉色絲襪,以及一對全由水晶打磨而成的高跟鞋子,拿到女侍那準備結算時,整個商舖內十數名女侍,均對姜澤手中那對泛著夢幻般色彩的水晶鞋,投去羨慕無比的目光。
這絕對是一個普通的貴族。
高跟鞋子由於鞋腳跟向上撐高,女性穿上去後,會為了適應它的構造,而將女性獨有的身姿調整得富有魅力,走起路來也非常呈現女性美。因此,不少帝國貴族女性,近年來越來越鍾意這種獨特創意的鞋子。
但是,全由水晶打磨而成的高跟鞋子,造價是極為驚人的。進過商舖內的女性,沒有一個看到它不雙目發亮的,但它高昂無比的造價,讓所有人退卻。
見到姜澤面不改色地付出一小袋沉甸的純金幣,不止這群女侍,就連商舖的大老闆,以前此刻內裡數名顧客,望向姜澤的眼光都變了。
一名普通帝都民眾一年的純收入,也不過十來個純銀幣,三十個純銀幣便相當於一個純金幣。姜澤手上那一小袋裡至少近百個純金幣在裡面,也就是說,這雙水晶鞋的價格,相當於一個帝都居民三百年不吃不喝所有收入的總和。
那些貴族女性已經很富有了,但絕對不敢在一雙鞋子上,花費如此巨大。要不然,這雙珍貴的水晶鞋從買來到現在,動心的人多,買的人卻一個也沒有。
這人的女伴,突然是誰?竟能讓一個男人,面不改色地把一袋純金幣,花在她的衣服上。
忽然間,商舖的老闆,這名大胖子仔細地端詳了姜澤的臉,緊接著失聲驚呼了起來:「你……你是姜澤統領,姜大人!」
眾人無不目瞪口呆。
接著,所有人同時反應過來,姜澤統領的女伴,那不就是帝國第一美女,於亞媛嗎?
原來如此……
沒錯,確實只有如同女神一般的於亞媛,這雙高貴的水晶鞋才配得上她。
姜澤朝商舖內的眾人微微一笑,點頭算打過招呼,便滿足了離開。
他的未婚妻一向喜歡漂亮的衣服,該會很歡喜這份禮物的。
至於他自己,對這一切很是熟悉,明日自然是不用穿得多麼莊重。
接下來的一天,姜澤忙得不可開交,直到府內下人來告訴他,於亞媛來了的時候,他才硬是把手頭的事情放下,出來迎接。
想他有些意外的是,元首大人的兒子,剛滿十六歲的榮克也跟來了。半年時間沒見,這小子長高了很多,只矮於亞媛半個頭,卻仍像個長不大的孩子,仍牽著這美女的手。
由於他十一二歲的時候,便由元首大人親自出面,請帝國大才女於亞媛親身授他學識,榮克便視於亞媛為最親近的人,自然而然,有時間便跟著於亞媛,往他這邊跑。
姜澤走了過去,啞然道:「未來的元首大人,告訴我,你今年已經多少歲了,出門還要人牽著?」
跟乃父同樣長得白白淨淨,一臉斯文樣的榮克聞言,臉上頓時一紅,但仍不肯放開姜澤未婚妻柔嫩的手,哼了一聲道:「之所以牽亞媛姐的手,那是因為你這傢伙半年沒回來,害亞媛姐得了相思病。為了報復你這可惡的傢伙,我故意要牽你看的。哼,現在才回來,晚了,亞媛姐已經棄暗投明了,我……」
榮克的話還沒說完,姜澤跟於亞媛早已笑得沒法接話。
這美女強忍住笑意,鬆開手,拍了一下榮克的頭,美目瞪了他一眼:「現在你姜澤哥回來,我也要棄暗投明,轉入他的陣營了。」
榮克「啊」地叫了起來,似乎很生氣地樣子:「亞媛姐,你怎能這樣。」
姜澤搖頭失笑道:「來,進來再說吧,晚上也都別回去,在這裡吃吧。」
餐桌上,聽完姜澤說完戰場上的事情後,榮克也替他自豪道:「姜澤哥,從現在開始,再沒有人敢小看你了。」
於亞媛雖然沒有說什麼,但從她眼中輕鬆的神情看,很顯然姜澤能完好無損地回來,她已經十分歡欣了,至於名利什麼,她卻不是太在乎。
姜澤自然捕捉到她眼中的關切,望向她,一雙眼睛略微熾熱了起來。
「喂喂喂,我好歹也是未來的元首,在我面前,姜澤哥你好歹也收斂一點,你這樣會讓我很受打擊的,難道你不知道亞媛姐是我心中的女神嗎?哼,只要有我在,你甭想了,唔,連親一下都不行,那個就更不可以。」
姜澤頓時一陣失語。
而於亞媛則是絕美的臉蛋上浮起紅暈,狠狠地瞪了榮克一眼:「這些壞東西,你都是從哪學來的,你是不是要我去向元首大人告狀呢?」
榮克最怕於亞媛向他父親告狀,一聽立時聳拉下了腦袋:「別……亞媛姐。頂多,頂多當我剛才的話沒說就行了。」
「哦,對了,有東西要送給你們。」姜澤忽然喚進來一個下人,在他耳邊吩咐幾聲,不一會兒,下人便拿著一大一小一長,造型典雅的三個木盒走了進來。
姜澤先是把長的那個木盒遞給了榮克,後者立刻精神了起來,嚷道:「是什麼?」
「自己拆開看不就知道了。」
榮克一接過手,馬上迫不及待地拆開來。
「哇,這是,和姜澤哥你手上那把一樣的,烏金劍!」榮克雙目頓時放光道。
他抽出了木盒中,這把渾身泛著烏光的黝黑長劍,冷冽的氣息印面撲來。
這是大陸上聞名的寶劍,由烏金打造,其鋒利程度,到了削鐵如泥的地步,十分珍貴。
榮克對它愛不釋手。
姜澤遞給了於亞媛兩個木盒,後者臉上泛起迷人的笑意:「我猜,應該是衣服之類的東西。」
姜澤頓時啞然:「真是奇怪,你每次都能猜中。」
於亞媛將大木盒打開後,一件湖水藍色的漂亮衣裙,出現在她眼前。
「好漂亮。」榮克的注意力頓時被吸引了過來,他伸手過來一摸,片刻後,便得出了結論:「這應該是來自西域國的真絲裙,對吧,亞媛姐?」
於亞媛讚賞地看了他一眼:「不錯,我只跟你說過一次,你居然能認出來。」
榮克聽得大為得意,他又拿過另外的小盒,把它打開來。
躺在裡面的,是兩條精緻的絲襪,以及那對水晶鞋。
榮克看得是目瞪口呆,而於亞媛,則是美目深注著那對琉璃剔透的水晶鞋,好半晌才挪開。
她明白姜澤的意思了:「你是要我明天參加宴會時,穿這個吧?」
姜澤點頭。
這時榮克才回過神來,他不懷好意地笑道:「姜澤哥,你確定要亞媛姐穿這個?你跟亞媛姐訂婚,帝都不知多少人對你懷恨在心,你再讓亞媛姐穿這個去參加宴會,那些人不恨死你才怪。」
於亞媛沒好氣地拍了一下榮克的頭:「人小鬼大,你說什麼呢。」
榮克頓時叫屈了:「我說的是事實嘛,誰叫亞媛姐你長得這麼漂亮,那些人確實個個都被你迷住。我敢肯定,明天你穿這些,那些傢伙肯定口水流一地,連帶著姜澤哥更會被他們恨在心頭。」
於亞媛這回倒沒再說他,而是想了想,聳聳香肩道:「大不了,明天穿普通點就行了。」
姜澤面帶笑意地說:「那倒不必,元首大人可是向我指名一定要帶你出席,穿漂亮點沒問題。況且,我是頂天立地的戰士,怎會畏懼他人呢。」說到最後一句,他展現出強大的自信。
於亞媛美目深注地望著他,笑吟吟道:「那我就聽你的。」
榮克則是撇撇嘴:「做好被那些傢伙輪番圍攻的準備吧,姜澤哥,我對你表示默哀。」
姜澤強健的大手跟於亞媛的纖手,同時往榮克的身上招呼。
後者頓時哇哇大叫。
第二天,元首下令,舉國慶祝。整個帝國,沉浸在歡呼的海洋當中。
彎月國的戰敗,令其不但割讓了大片土地與帝國,還賠償了數額巨大的金幣,近萬匹戰馬,數千頭牛羊,可說賠了夫人又折兵。經此一役,帝國的版圖又再擴大一分,一舉躍升為大陸上版圖最大的國家。
聽到這個消息,姜澤想的卻是那天彎月國王子爾南跟他所說的話。
彎月國的大王子已死,國君又身體極差,幾乎到了無法理事的地步,這次的賠償款項,據說是爾南親自和帝國談的。如今整個彎月國,士氣極為低沉。如果爾南跟他說的話是真的,那麼接下來大元帥對彎月國一定還有所動作,如果沒有,則證明他的話根本就是子烏虛有。
想通這點,姜澤決定接下來這段時間,得好好注意大元帥的動作。
城堡前的大廣場上,已擠滿了民眾。此刻,元首及一眾百官,正在城堡上,高聲發表演說。
姜澤聽得暗自點頭。
元首大人確實是一位好元首,雖然彎月國近段時間一直挑釁,他都忍著不想動手。到最後沒法,才選擇出手。戰勝後,除應有的賠償外,他對彎月國沒有要求。更和顏悅色地告訴對方,帝國並不想以武力去壓人,和平發展,才是大家共同的目標。
姜澤可以感受得出,帝國民眾對這位好元首的愛戴。
演說直到下午才結束,民眾才陸陸續續地散去,當夜幕降臨時,姜澤便坐著馬車,前去於亞媛的宅院接她。
…………
冀成跟隨著父親進入城堡大廳。一路人,眼前所有的人看見他們,都得客客氣氣地來向他們問候。在以往,冀成會感到很有優越感,但是經過父親的點醒之後,他終於大悟了起來。
他沒有父親那驚人的學識,但擁有絕強武技,以往,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帝都數一數二的強者,但當那天,父親告訴他,他一直很看不起的,心中的女神於亞媛的未婚夫姜澤,「氣」已經達到了第五階時,他才猛然驚醒,以往的自己是多麼的可笑。
他的心態開始端正起來,經過頓悟後的他,精神喚然一新。他開始拚命地修煉,以往一直卡在那的關口,在他頓悟之後,豁然開朗。短短兩日,他的「氣」一舉起破入第四階。而借此機會,服下聚氣丹後,他在半個時辰裡,達到了於亞媛的未婚夫姜澤的等級。
他沒有絲毫的高興,因為這只是半年前姜澤的等級。只有將姜澤遠遠拋在身後,他心中的女神才會對他刮目相看。
泰晨也明顯感覺到自己兒子的銳變,不由老懷大慰,一路上,更是呵呵笑個不停。
忽然,兩人同時停下腳步。
身材極為高大,場中僅冀成一人可堪比擬的大元帥,帶著數名下屬,霸氣地走了過來。
大元帥看著精神喚發的冀成,臉上露出意外之色,道:「沒想到冀成公子深藏不露,泰老可真是好手段啊。」
泰晨的老眼閃過厲色,嘴中卻呵呵道:「哪裡,我一把年紀,要什麼有什麼,惟有一個獨子,自然是有什麼給什麼。元帥若有子嗣,自然能體會到,可惜元帥沒有。」
雙方的話針鋒相對,毫不顧忌,讓本是想上來搭訕的其他官員,望見此景紛紛退卻。這兩人,隨便哪個他們都得罪不起。
大元帥屠裕身邊的三名年輕將領,聞言頓時都冷哼一聲。
泰晨身旁的冀成眼中爆起精芒,這三個人,全都是擁有「氣」的高手,而且等階不低,這些年附翼在大元帥身上的貴族多不勝數,經常都能看到那些貴族年輕人在大元帥手下做事。但是,同時三名擁有「氣」的高手出現在大元帥身邊,還是頭一次。
大元帥看了一眼戰意升騰的冀成,略帶可惜的說道:「可惜今晚不能領教到冀成公子絕技,不過總會有機會的,哈哈。」
說罷便離開。
「他什麼意思?」看著離去的大元帥,冀成向他父親問道。
泰晨冷哼一聲:「他身邊那三個年輕人,肯定是他特別叫來在宴會上挑戰別人的,所以被我那麼刺激,他仍不打算向你動手。」
冀成淡淡道:「我會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的。」
很快,隨著時間的推移,眾人都在大廳裡各自就坐。寬敞無比的城堡大廳,即使人人高談論闊,也不會半點吵嚷。
精美的點心小食,香醇的美酒,像流水一般地由女侍供了上來。不過元首未到,大家只是淺嘗香醇的美酒,適可而止。
沒過多久,元首到了。
百官一起起身,望向大廳的大門方向,許多人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
伴在元首旁邊的,尚有帝國史上最年輕的統領姜澤,以及他的未婚妻於亞媛。
然而此刻出現在眾人眼前,有帝國第一美女之稱的於亞媛,真真正正地讓人體會到什麼叫傾國傾城。
她身穿一件淡藍色的連身衣裙,裙擺一層一層,覆及膝蓋。剪裁得體的衣裙,將她修長的身姿完美地呈現出來。在場所有男性的目光投到她的裙擺下時,呼吸都不約而同齊齊一滯。
她修長渾圓的一雙美腿上,不但穿著精緻的肉色絲襪,在她充滿誘惑力的一雙美足上,一雙全由水晶質的高腳跟鞋子,如同藝術品一般,閃爍著明亮的光澤。稍近些的人,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水晶鞋內,她那被絲襪包裹著的小巧腳趾。
有識見的人,立刻認得出這雙正是由西域水晶大師親手製作,世上獨一無二的水晶鞋。
場內原本那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貴族婦女和少女,在於亞媛出現的一瞬間,全部黯然失色。沒有一個男人的目光,能離得開她。
但很快,這些男人全都意識到自己的失態,於是個個裝模作樣地向元首施禮。而他們帶來的女人,則連一丁點妒忌的心理都升不起來。
於亞媛的美,是驚心動魄的。不分男女,均被她淡雅如女神一般的容顏給攝住心神。
站在元首身旁的榮克,看著大廳內的百官,滿臉不屑。絲毫沒有想到,他剛見到於亞媛時口水都差點流下來了,同樣好不到哪去。
只有姜澤稍稍有些後悔。他實在沒有想到,於亞媛穿上這身裝扮後,殺傷力居然這麼大。連他看到時,都差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已是騎虎難下,沒辦法反悔了。
他能夠感受到周圍男人時不時投來的目光,帶有強烈的妒意。
冀成也被出現在眼前的美麗女神,震撼得一語不發。他的眼睛,無法從她的身上移到,直到他父親拍了他的肩膀,他才回過神來。
「坐下吧。」
冀成呆呆地坐下後,眼睛仍舊不住往於亞媛飄去。
他的心中很不平靜,這美麗的女神一身淡雅的裝扮,為何對他的刺激會這麼深。當他看到於亞媛裙擺下那對包裹著絲襪的誘人美腿時,他的男根甚至在不由自主地抬頭。換作以前,若想到這對誘人的美腿,今後只屬於她的未婚夫一個人,他會妒忌發狂。但是現在,心態端正起來的他,只有滿臉的苦澀和失落。
於亞媛和姜澤坐到了他的對面去,和他遙遙相對,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冀成心中很不好受。
隨著時間的推移,宴會逐漸進入了高潮。眾人之間,頻頻敬酒。
上方的元首忽然拍了拍手掌,下一刻後,一群身姿曼妙的妙齡少女,臉覆薄薄白紗,來到大廳中央,向眾人展現著無比動人的舞姿。
注意到姜澤臉上的訝然,於亞媛湊過去,臉帶奇異之色地說道:「這些少女,是來自魔女國。這種風格詭異於大陸各國的舞姿,只有魔女國才有。元首大人居然連她們都請得來,真讓人意外。」
姜澤點頭:「是很讓人意外。魔女國的戰士個個可以一擋十,人數雖然不多,但位居大陸之冠。聽說她們最高的統治者被稱為魔女,已經有近二十年沒有出現在世人眼前了,這真是一個神秘的國度。」
當舞蹈結束後,眾人仍意猶未盡。
於亞媛忽然道:「我注意到大元帥的目光,很長時間停留在我身上。」
姜澤不由啞然:「你錯了,除剛才的舞外,全場至少五成男人的目光,老停留在你身上。」
於亞媛白了他一眼:「你居然還有心情開玩笑。」
忽然間,兩人注意到全場的聲音寂靜了下來,回神一看,才發現大元帥已經從他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呵呵,元首大人,如此盛會,不加點氣氛熱門一下,豈不可惜。最近我身邊三個天資聰穎的年輕人,劍技增漲得連我都忍不住看得手癢,不如我提議,由他們下場,跟在場的成名高手比試一番,元首大人覺得如何呢?」
「哦?」元首頓時大感興趣,大陸上各國都是武風盛行,經常有宴前比武的事情發生。而且,兩國交流,無法在軍事上作競爭,這種比試便成了另一種類型的競爭,贏了,那國的面子就大漲。所以,一個國家的高手越多,是越有好處的。
「既然如此,不如就讓我的近身侍衛苟來打第一場吧。」
站在元首旁邊,一個面目冷酷的中年男子,聞言向他施禮,便來到寬敞的大廳中央。
眾人無不精神一振。
元首一共有十位近身侍衛,每一位的實力都是非常強勁的。這位苟,有不少人曾見過他動手,許多人猜測,他的「氣」應該修煉到了第三層。若大元帥身邊的那三個年輕人,能戰勝他,將一戰成名。
「元帥大人,夫紀願第一個出戰。」
「准。」
夫紀年約二十三、四歲,腳步沉穩,目光堅毅,確有高手的風範。
強行要坐在於亞媛旁邊的榮克,此時卻是興趣缺缺。見識過姜澤驚人的劍技,他又怎會認為眼前這兩個人能強得過姜澤呢。而且,他有一種感覺,就是大元帥手下那個夫紀肯定比他父親大人的護衛要厲害。
此時,場內的兩人互相施禮,便各自拔出了腰間的長劍。
榮克看了沒多久,便沒什麼興趣。轉頭見那邊的姜澤看得神情貫注,而於亞媛則一雙美目也看得入神。於亞媛距離他比較近,所以他悄悄湊過去道:「有點悶哩,亞媛姐,不用看啦,我肯定那個夫紀贏。」
於亞媛本看得十分入神,場上的兩人劍技驚人,尤其是元首的近身護衛苟,他每次出手,角度特別刁鑽。加上經驗豐富,殺氣凝實,該贏面較大。但是身旁這小子湊過來,說的話卻讓人哭笑不得。
於亞媛白了他一眼:「你的氣才煉到第一層,眼前是讓你增漲眼力的大好機會,不是讓你胡言亂語的。」
榮克一聽,頓時不滿意了:「我胡言亂語?哼,亞媛姐,你敢不敢跟我打個賭?」
於亞媛沒好氣地道:「跟你有什麼好賭的。」
榮克輕輕哼了一聲:「如果我輸了,三個月內,除非我的氣煉到第二層,否則我絕不騷擾你跟姜澤哥的二人世界。怎樣,敢不敢?」
於亞媛望向他,美目瞇成彎月:「敢情你也知道自己像牛皮糖呀。好啊,那我們就來打賭,你認為大元帥的手下贏,我卻認為元首大人的護衛贏面較高。」
榮克連忙道:「那就這麼定下,如果亞媛姐你輸了,要給我什麼?」
於亞媛顯然不認為他能贏,但還是回答他:「你想要什麼呢,若我真的輸了,只要我能辦到,一定遵守承諾。」
榮克頓時嘿嘿一笑,悄悄湊到了於亞媛的耳邊,輕聲道:「我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如果我贏了,亞媛姐你必須讓我親幾下。」
一抹紅暈悄悄浮上於亞媛絕美的俏臉上,她看著眼前這嘻皮笑臉的小子,先是狠狠瞪了他一眼,接著才道:「看樣子,這個是你早有預謀的對吧。」
榮克雖然長得乾淨斯文,但性格卻頗為賴皮,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這個你別管,反正你只需要回答我接不接受而已。你都可以讓姜澤哥親,為什麼我就不行。還有,你不是對自己的眼光很有信心嗎,你怕啦?」
於亞媛臉上的紅暈更盛,語氣卻變得平靜起來:「好,我接受。就看看誰贏吧。」
榮克頓時嘿嘿一笑,再看那邊,姜澤根本沒注意到他們兩人,心中十分活躍。
把他的神情看在眼裡的於亞媛,沒好氣道:「你就得意吧。」
「嘿,那是當然,仔細看吧。」
場內的兩人,此刻激戰到了高潮。
苟成名於軍方,他曾以一人之軀,硬生生地在戰場上擋下近二十名敵人的攻擊,保住了當時他的領頭將領的性命。至此之後,他便被調到帝都來,成為元首的近身護衛,直至現今。
他氣的等階,劍術,經驗,不論從哪一方面講,都要優於年紀尚輕的夫紀。場上所有人亦都看好他,不過,讓於亞媛覺得訝異的是,大廳內不遠處的大元帥,卻是神態輕鬆,似乎一點也不為場上的夫紀擔心。
於亞媛不禁奇怪起來。
答案很快揭曉。
場內的夫紀,忽然劍招大漲,他的身法也突然間隨著劍招,凌厲了起來。在場內,凡是修有「氣」的人,都忽然間感覺出,夫紀身上散發的氣,剎那間暴漲,超過了苟。
隱藏實力!
這些人的腦海中,不約而同的跳出這個詞。包括一直關注著場內兩人激戰的於亞媛,此刻滿臉詫異。
苟的敗勢已成,任何人都看得出,他將於十招內戰敗。
榮克更是得意洋洋。
於亞媛白了他一眼:「瞎貓碰上死耗子。」
榮克頓時不滿了:「這是實力,是我的眼力高明。」他接著話風一轉:「如果亞媛姐你不服氣的話,我們再來打賭,敢不敢?」
看他一臉得意洋洋的模樣,於亞媛氣不打一處來:「為什麼不敢,你給我等著。」
若不是大廳內人這麼多,兼且他父親也在上面,榮克真想跳出來手舞足蹈。一直以來,於亞媛學識都冠絕帝都,劍技也極為出色。從小到大,他只有聽從的份,從未在某樣事情上能超過她。但是今天,他終於逮到了機會,把這帝國大美女兼大才女給贏了,最美妙的是,她還得心甘情願地被他親上幾下,簡直太棒了。
這時,場內的苟在自知敵不過對方後,便坦承地說道:「我認輸。」
見識了精彩的比武,場內所有人同時鼓掌。而夫紀首戰大勝,令大元帥一方的人個個無比歡欣。
大元帥朝身邊另一人問道:「這一局由服布出場,挑戰那個小子。」
服布眼中精芒大盛,他龍行虎步地往場內走去。
他先是向上方的元首恭敬一禮,便朗聲道:「據聞姜澤統領劍技冠絕帝都,下官近來在劍術上有些疑問,不知姜統領能否指點一二呢?」
在宮庭比武上,但凡率先挑戰別人的,都是對自己的實力有信心,才敢挑戰。而服布的話說得有禮得體,本質上是要挑戰姜澤,但卻說得好像要請求對方來指點他似的,在場的眾人均聽得暗暗點頭。
姜澤靜靜地起了身,往場內走去。他神色平靜,令人看不出什麼。
所有人都全神貫注地看著場內,姜澤是帝都著名的劍手,從出道至今,還未曾一敗。肚子裡沒有點貨色的,還真不敢挑戰他。再加上剛才夫紀的驚人表現,周圍眾人對服布極為期待。
特別是場內那些年輕的貴族青年,由于于亞媛是他們心目中的女神,個個恨不得服布能把姜澤打趴下去。
服布眼角瞥見正向姜澤投去關切目光的於亞媛,眼睛裡掠過一絲妒忌,但很快,這一絲妒忌便消失不見,定定地看著向他走來的姜澤。
姜澤朝他一禮:」指點不敢當,請。」
兩人各自抽出長劍,目光中,戰意翻騰。
跟於亞媛相隔不過數寸的榮克,一張臉拉聳了下來:「第二場居然是姜澤哥上場,那不用賭了,肯定是姜澤哥贏。」
於亞媛也跟著點頭。
姜澤一出手,便是全力。
到達第五階的「氣」,全力施展時,威力驚人。
只見姜澤手中的長劍,快得幾乎出現殘影,「噹噹噹」的長劍交擊之聲,充斥在寬闊的城堡大廳內。所有人均是一臉駭然地看著姜澤,沒有想到他的出手,威勢這麼驚人。
更讓所有人意外的是,服布的實力也非常強。在姜澤如同排山倒海一樣的劍招面前,不但能盡數擋下,還有反擊之力。
不過,就是眼力再低的人也看得出,服布處在下風,想贏姜澤的可能性,非常低。
大元帥身旁的夫紀和魯河,則是看得眼中佈滿震驚。
服布的實力和他們不相上下,甚至要略勝一點,但對上姜澤,卻完全被壓著打,換作他們上場,恐怕會敗得更快。
大元帥看著場中姜澤的身影,眼中則閃過陰狠之色。朝身邊臉色有些差的兩人道:「姜澤修煉的是落日劍技,是古時候號稱大陸第一的劍技,日後對付他,你們要加倍小心。」
很快,場內傳來長劍折斷的聲音,緊接著眾人便聽到服布無奈的語氣:「姜統領果然武技過人,下官認輸。」
元首開懷大笑:「好,姜統領不愧為我帝國好男兒。服大將也是劍技超凡,雖敗猶榮。看樣子,姜統領這帝都第一劍手之位,是沒人奪得走了。」
場內那些年輕人,見識完姜澤強橫的劍技,個個臉色難看。想要挫敗他,就這麼難嗎?
這時,一把渾厚的聲音傳來:「元首大人,大將魯河,方才看得熱血沸騰,也想領教姜統領的過人劍技,請元首大人賜准。」
元首哈哈一笑道:「好,平日裡幾乎無人敢向姜統領挑戰,想不到今天連續出現兩個,希望魯大將能給我們帶來驚喜。」
聽到這話,不遠處的於亞媛卻是臉色一變。
雖然場上的姜澤看起來神情冷靜,但實際上,修有「氣」的她,卻非常清楚剛才姜澤的消耗有多巨大。恐怕現時他的「氣」,絕不足四成,與同是大元帥手下大將的魯河交手,必敗無疑。
但若這個時候,姜澤若開口解釋,則給人的感覺是向對方示弱,不敢交戰。對他的聲望,會是不弱的打擊。而她則由於和姜澤的關係,如果開口了,更可能會加深他們對姜澤的怨恨。
時間也不容許她向身邊的榮克解釋,到解釋完,場內的兩人早就交手了。於亞媛雖然冰雪聰明,但這還是第一次遇到她進退兩難的事情。
眼睜睜地看著不遠處的姜澤朝對面的魯河施禮,她緊咬嫣紅的下唇,就欲開口時,一把渾厚的聲音傳來。
「元首大人,姜統領方才與服大將交手,體內的氣損耗極巨。雖然目前姜統領臉色與平常無異,但實際上戰力已下降至少一半,再與劍術同樣超凡的魯大將交手,未免有失公平。屬下懇請元首大人賜准,讓姜統領休息一會,由我來領教魯大將的劍術。」
出乎在場所有人的意料,開口之人,赫然是大文官泰晨之子,冀成。
元首聞言一愣:「我確實未想及這點,那麼姜統領便請入席,今晚宴會,姜統領已經讓我們大開眼界,其餘人等,今夜不得再次向他挑戰。現在,就由大文官之子冀成,代替姜統領向魯河大將交手。」
場內,一些跟冀成熟識的貴族年輕人,見到冀成居然開口幫姜澤解圍,均感到無比愕然。
「冀成幹嘛要幫那傢伙呢?」
「沒錯,他不是曾經追求過於大才女嗎,姜澤該是他最大的情敵才對啊。」
「搞不錯,他腦袋秀逗了,能夠讓姜澤落敗的大好機會,居然就這麼被他破壞。」
「哼,他會後悔的……」
不提這些對冀成熟識的貴族年輕人,就是對他最為熟悉的泰晨,也對他此時的舉動感到愕然。
但很快,他反應了過來,望見不遠處大元帥陰沉的神色時,臉上頓時欣慰一笑,這神經一向粗大的孩子,今天終於天竅了。
魯河盯著身前的冀成,臉色不善。
若不是眼前這傢伙一打岔,此刻他已經跟姜澤交手了。這段日子以來,大元帥的威勢一直被那傢伙蓋過,這次宴會上的比武,是大元帥親自欽點他們三人出手的,都怪眼前這傢伙……
另一邊,於亞媛暗中大鬆了一口氣。不由得對場內一臉平靜,身材高大威猛的冀成投去奇異的目光。後者曾經追求過她,但是於亞媛並不喜他的為人作風,所以一直對他不假辭色,加上姜澤的出現,冀成便不再出現。沒想到的是,今次他居然會幫姜澤開口。
一旁的榮克卻是神情興奮:「亞媛姐,我們可以接著賭啦,說吧,這局你賭誰贏?」
於亞媛回過神來,眼中露出笑意:「我賭那個魯河贏。」
冀成的實力,她還是比較清楚的。兩年前他追求她的時候,「氣」剛步入第二階,依時間推算,如今他在第三階或者第四階的可能性最大。但從剛才大元帥手下另兩名大將的實力看,兩人均有第四階,接近第五階的實力,不論怎麼看,冀成都不可能贏。
榮克卻是「哈」的一聲:「就這麼說定,我賭那個高大的冀成贏。嘿,今趟的賭注是什麼?」
姜澤不用再下場,於亞媛心情頗好,聞言嘴角露出笑意:「我贏了的話,就不欠你什麼。若你不幸贏了的話,你自己說說還要什麼賭注。」
榮克一聽,他深吸一口氣,像要赴戰場般地鼓起勇氣道:「一不做二不休,如果亞媛姐你輸了,你的腿得讓我摸個夠,敢不敢?」
饒是以於亞媛和他的熟悉,聽到這話,仍是忍不住耳根紅了起來。她不禁有些後悔,今天打扮得這麼漂亮,這小子看樣子,已經完全被她給勾去魂。現在若她拒絕,還是得照樣讓這小子親,反正都已是騎虎難下,縱使輸了,被他摸腿也不是不能接受的事。
「好,那我們就各自看結果。」
榮克一聽,心中激動無比。
這時姜澤剛返坐,見到兩人在交談的模樣,隨口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於亞媛的俏臉不由一紅,順口回答他:「我和這小子正在打賭誰贏,你怎麼看?」
一邊的榮克連忙豎起耳朵。
姜澤沉吟道:「我認為該是魯河贏面較高吧,冀成的氣該只有三階或四階。不過,我仍是感激他剛才幫我出頭。」
於亞媛秀眉一挑,橫了身旁的榮克一眼。讓她感到奇怪的是,這小子聽到姜澤的話,居然仍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樣,似乎對他自己的看法很有信心。
很快,場內的兩人交手了。
冀成的氣勢陡然暴漲,直壓魯河。不到片刻,後者便被他大開大合的劍技逼得不住後退。
全場所有人,均駭然失色。
「我認輸!」魯河滿臉震驚。他一向力量過人,但此刻微微顫抖的右手在提醒他,對方的實力之驚人,超乎他的想像。
「好!」元首帶頭鼓掌,為兩人剛才驚人的比試動容喝彩。在場的所有人才驚覺過來,紛紛為兩人喝彩著。
大元帥那一方,人人臉色不太好看。
而大文官泰晨的一張老臉的笑容,此時頗像一朵盛開的菊花。
和大元帥鬥爭了這麼多年,他尚是首次在比試上勝出,而且還是他親生兒子,此刻怎不感到快慰呢。
姜澤也被驚了一下,冀成與魯河兩人的交戰,氣勢比他剛才的交戰毫不遜色。
他苦笑一聲:「我居然看走眼了,冀成的氣修到了第五階,不然以他跟對方平分秋色的劍技,壓制不住他。」
於亞媛頓時對剛入席的冀成投去震驚的目光。後者的眼神也剛好飄了過來,他先是一愣,接著朝於亞媛微微一點頭。於亞媛想到他剛才替姜澤解圍的舉動,也向他投去一個善意的微笑。後者的目光,略有些不敢接觸地移開。
榮克神情興奮,於亞媛能感受到他的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她裙下那對小腿上,心想以後在他面前絕不能穿這種裙子。
她每天有兩個時辰的時間要教榮克學識,他現時剛到情竇初開的年紀,很容易受到美麗女性的吸引。他未來將成為一國元首,這個時間段必須為他端正心態。今趟滿足他的要求之後,便必須好好約束他了。
接下來,便到了舞會時間。這個時候,便是在場一眾貴族女性表現的時刻了。
大陸各國的宴會,但凡到了尾聲,便是自由舞會的時間。在這個時刻,每一位男性均可以向任何女性發出邀請,而受到邀請的女性,同樣可以接受或拒絕。這也是每一場宴會,氣氛最為熱烈的時刻。
幾名貴族少女結伴而來,其中一位長得頗為清秀的少女有點怯生生地朝姜澤開口道:「姜統領,我……能邀請你跳支舞嗎?」
「啊。」姜澤頓時有些尷尬道:「我不會跳舞呢。」他的目光求助性地往身邊的於亞媛飄去。
於亞媛卻是抿嘴輕笑道:「不會跳可以教嘛,快去……」
姜澤頓時一臉尷尬地站了起來,被那名少女拉了過去。後者仍不忘回過頭來:「謝謝於姐姐。」
另一位長得也頗為漂亮的少女,則來到了榮克的面前,仍有點害羞地開口道:「榮克大人,我也……能請你跳舞嗎?」
「呃。」榮克頓時一愣,他看了看身邊的於亞媛,再看看眼前這貴族少女,有點猶豫著要說什麼。
少女見狀,有些吶吶地道:「啊……榮克大人不肯的話……也沒有關係的……」
一邊的於亞媛則看了他一眼,嘴裡漫不經心地道:「如果你敢拒絕,哼哼,剛才的賭注我就賴掉。」
榮克立時像打了雞血一樣站了起來:「走,我們立刻過去。」
榮克剛一走,於亞媛身邊立時安靜了下來。
場內,仍有不少人,手持香醇美酒,四下顧盼,尋找著自己喜歡的舞伴。於亞媛發現,在場有許多年輕男性的目光,時不時地往他這邊投來,但卻沒有一個敢鼓起勇氣,走過來。
一群膽小鬼。
但是很快,一個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的跟前,是冀成。
這高大威猛的青年男子,此刻粗獷的臉上顯得小心翼翼,試探性地向於亞媛詢問道:「咳,不知我有沒有榮幸,能請于小姐跳支舞呢?」
於亞媛向他綻放一個迷人的微笑:「好啊。」
冀成一愣,他的腦袋還沒有反應過來,整個人愣在那,看起來有點好笑。
「還愣著幹什麼,走啊。」
「哦哦。」冀成這才回過神來,不禁心中狂喜。
來到大廳中間,冀成戰戰兢兢把大手輕放到眼前這美女的香肩處,生怕動作太大,冒犯了這帝國大才女。
他呆板得像頭大笨熊的模樣,頓時把於亞媛逗笑了:「瞧你緊張的模樣,放松點。」
說罷,她的纖手大方地握住冀成的手掌,左手輕輕拉過他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後背處,接著便優雅地和他共舞起來。
在場那些貴族青年,個個看得眼紅無比。偏又沒有勇氣像冀成那樣,主動上前,個個害怕遭到這絕色美女的拒絕。
「剛才還沒有多謝你呢,幫我未婚夫解圍。」於亞媛忽然輕聲說道。
換作平時,未婚夫這三個字眼,肯定會讓冀成覺得失落無比。但現在,他正擁著心中的女神,鼻中傳來她身上陣陣的清香,加上她明顯對他有很大改觀,失落感不由淡了許多。他不禁慶幸剛才的舉動,否則定不會在這美女的心裡留下這麼好的印象。
「以前的我整日跟那些執挎混在一起,回想起來,當時還曾對于小姐造成不少麻煩,在這裡我得向你道聲歉。」
冀成說這話時,語氣誠懇,目光真誠。
於亞媛卻是微笑著說:「你今天令我十分意外,說真的,過去的事情我並沒有放在心上,而且,現在的你,看起來比以前順眼多了。」
冀成聽得老臉一紅,心中卻是極為歡喜。他又怎聽不出來,眼前這動人的美女,已經對他大為改觀。此時,他只希望時間過得慢一點,能和她親密地伴舞,是他一直以來憧憬的事情。
然而時間不會因為他的主觀而改變,眨眼間,樂聲已經完畢,冀成戀戀不捨地放開了於亞媛。同時,他眼角瞥見姜澤從不遠處過來了。
姜澤走了過來,他剛才便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和這高壯的青年在跳舞,所以當第一支舞完畢,他便過來主動道謝:「剛才的事,還未多謝冀兄呢。」
冀成連忙擺手:「姜兄哪裡的話,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姜澤也不由對他大為改觀:「不如我們過去那邊,我敬冀兄幾杯如何?」
「求之不得,請。」
「我就不陪你們了,你們兩人喝幾杯就好,酒多傷身。」
冀成聽得心花怒放,這美女的話顯然連他也一併帶了進去,忙不佚地回應:「我們就喝幾杯而已。」
兩人離開場中央,很快,便有不少貴族青年,接連過來向於亞媛邀請跳舞。
不過,於亞媛但凡望見這些人看向自己的眼神裡帶有其它東西,就會毫不猶豫地拒絕。
不多時,她並拒絕掉至少十二個貴族青年的邀請,最後,只有一位目光清澈,臉上帶有靦腆之色的少年,獲得與她共舞的殊榮。讓一眾自詡能獲得這帝國第一美女青睞的青年們,大為丟人。
時間飛快,整個宴會便到了結束的時刻。
榮克來到於亞媛的身邊時,臉上仍意猶未盡。
他湊到於亞媛的耳邊,悄悄道:「今天晚上,亞媛姐就在城堡裡睡吧,省得明天早上還要過來。」
於亞媛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我看你是色心起了,哼,既然答應了你,你不用怕我會反悔。」
榮克嘿嘿一笑。
姜澤來到兩人的身邊,於亞媛好奇地道:「你跟泰晨之子居然聊得這麼投契?」
姜澤淡然一笑:「你不也同樣肯跟他跳舞嗎?」
於亞媛白了他一眼:「那是我為了感謝他,不過,現在的冀成改變很大,跟以前完全是兩個人,感覺現在的他值得我們交往。」
姜澤點頭:「不錯,而且我們也需要聯合他的力量,來防範大元帥。」
一旁的榮克聞言一愣:「姜澤哥,怎麼大元帥跟你有過節?」
姜澤拍拍他的頭,點頭道:「大元帥是曾數次想要打擊我。」
榮克臉色頓時有些變化:「不會吧,姜澤哥。」
他望了望四周,發現大元帥在大廳的一個角落,跟人在談話,沒有注意到這邊,這才悄悄地說道:「姜澤哥,你可千萬不要招惹大元帥。我從小有一種特別的能力,就是能感應出每一個人的實力強弱。」
於亞媛聽到他這一句話時,這才知道他之前老是賭贏,敢情是這麼一回事,她上了他的大當了。不過現在她被榮克凝重的語氣給吸引住,暫時才不打算收拾他。
姜澤一愣,看了他一眼,難以置信道:「我從前聽我師父講,大陸上有極少數人,天生擁有看透他人實力的能力,想不到,居然真的存在。那你感覺出大元帥,有什麼不對勁嗎?」
榮克點頭:「我問過父親,他說大元帥曾跟他說,他的氣達到了第五階。但經過我的觀察,卻發現他的氣是達到第五階,但跟別人很不一樣,帶有一種……一種……」
姜澤試探地問:「陰冷邪惡之類的氣息?」
「對。」榮克連忙點頭:「就是邪氣,所以從小到大,我一直很怕大元帥。」
於亞媛聽得秀眉直皺了起來,一旁的姜澤卻是心神一震,彎月國王子爾南跟他所說的話,看樣子,不像撒謊。
他心神一動,問榮克:「那根據你的判斷,我和大元帥,誰比較厲害?」
榮克毫不猶豫地說道:「大元帥,他給我的感覺,很危險。雖然姜澤哥你也很厲害,但我還是感覺你打不過大元帥的。」
姜澤和於亞媛互相對望一眼,均看到對方眼中的驚駭。
這時,上方的元首拍拍手掌,將所有人的目光吸引了過去。
「在宴會結束之前,我有一件事情要宣佈。」
在場的二百多人,個個屏息待首,靜聽